第75章疑心

第75章疑心

第二日就听说吴氏病了，卢棋一大早便去看望，还请了太医。原来吴氏昨日从满月洲回来后便卧在床上暗自垂泪，不知不觉竟然勾起身体弱症，卢棋听了内心很愧疚，吴氏对他来说可是比林大娘子还亲的亲人，侍之如母。

他来到平北院，门里很安静，他站在门口久久下不了决心，他从来没见过那么倔的女子，软硬不吃，不过只要她肯再弹一曲红袖，他可以答应她任何事情。

铁牛刚好拿果子给清光，见他站在门外，问道，“二爷来看娘子啊？”

卢棋看了他一眼，他手里拿着吃食，铁牛呵呵笑两声。

“含福巷点心……”铁牛说道。

“那小丫头还挺会吃。”卢棋缓解了下自己内心的挣扎，“清光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铁牛顿了顿才明白他问的是聿儿，“兰瑟没跟您说吗？娘子昨日一回来就病了。”

他眉心紧闭，懊悔不已。

铁牛又道，“李太医正好也在，要不要让太医来看看？”

“也好。”他说道。

很快铁牛请来太医，他随着太医进去。

素魄已经在床前拉起帷幔，将她的手弄了出来，床上时不时传来轻咳声，李太医把脉不到一刻钟出了门，在廊上说道，“娘子这是受了风，又添了惊惧才勾起了旧症，这几日最好卧床静养，情绪不可太过激动。”

惊惧？她也会惊惧？卢棋看了眼里面，暮雨纱里，传来几声轻咳。

昨日还那么视死如归，今日就倒下了，硬撑。

素魄拿过一张方子，李太医看过点点头，没有再开方便走了。

他站在廊上，踌躇好久才走进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隐隐约约看到她闭着眼，胸前的被褥上下起伏。

“你……”

“素魄，我要休息了。”她逞着强硬的语气说道。

素魄走过来，拦在床边，面无表情，“我们姑娘才吃了药需要休息，您稍后再来。”

他站起来，看了一眼床上，想说什么但始终没有说出口。

素魄上前一步，“您请。”

他叹口气，步伐沉重走了。

素魄送他出了平北院大门，‘嘭’一声，重重把门关上。

卢棋在后面被她关门的声音吓了一跳，“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

平北院门口还有两个他派过来的女使，掩嘴笑了一下，她们这个二爷可是从来没有被人如此轻慢过，不过里面可是她们的二娘子，也就没觉得有什么了。

铁牛在平北院走廊上看到素魄的样子也吓了一跳，喃喃道，“凶巴巴的。”

清光踹了他一脚，把手里的点心还给他，斜了他一眼走了，“自己吃吧你。”

铁牛很无辜，追上去，笑呵呵的，“二爷招惹你们又不是我招惹你们，别生气啊。”

“你就是帮凶，以后我再也不吃你的东西了，也不给你东西吃了。”清光也没好气往后院走去。

“别呀，这不能赖我不是。”

“就赖你。”

“……”

晚间，铁牛无精打采回到临文轩，一回来便摊在书桌旁边的椅子上，唉声叹气的，“清光也不理我了。”

卢棋看都没看他一眼，还是拿着公文在看，铁牛两个小妹妹清光也时常去探望，带些好吃的好玩的，铁牛自然对平北院有好感，不过这些都是女使小厮们之间的事，清光那小丫头从不打听任何关于临文轩这边的事情，倒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心思，怪单纯可爱。

铁牛又道，“二爷，咋们以后能不能别那么冲动，你看现在两头不落好不是？”

“你到底是她的人还是我的人？”

铁牛笑嘻嘻说道，“平北院的人不就是您的人吗，您说您这是何必呢？本来就是一首曲子的事儿，您说两句好话不就完了吗？娘子也不像不讲理的人，您非得整的你死我活的。”

“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卢棋不屑，从后面书架上找来北疆堪舆图平铺在桌面上，桌面有点窄，他将砚台笔架往桌边挪了挪，心想还是平北院的书桌宽敞好用。

“是您想的太复杂了，本来就是挺简单的事情。”铁牛还是瘫坐在椅子上，凝望着他。

卢棋看了他一眼，拿起毛笔沾了点朱砂，刚要下笔，目光停留在手背上好几道血痕上，顿了一下，然后仔仔细细在堪舆图上画了个圈，又在红色圈圈旁边标注上‘毕荔城’三个字。

“你在清光那小丫头那里套出什么话了？”

铁牛摇摇头，“她从来不说娘子的事，嘴巴牢得很，也不问您的事儿，说的无非就是吃的玩的，不过娘子挺宠她的，想来娘子为人也不会像您说的那样势利。”

“你能看出点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有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孩子，徐保是个老狐狸，她就是小狐狸崽子，狡猾着呢。

“娘子着实难对付，对了，娘子怎么传的消息实在是查不出来。”

“小狐狸，饶勇只是她放出去的烟雾弹，吸引我们视线。”他哼一声，“是我轻视她了，她千张面孔的外表下都不知道藏着些什么。”

“那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静观其变。”他放下朱砂笔，又拿起一份信件递给铁牛，“秘密送到青州，让人指点刘伯那个村子的人南下。”

北疆发生了次小动乱，有个村子被第戎人践踏，那个地方现在已经不适合居住了，还不如南下为他所用。

铁牛连忙起身接过来，抱了抱拳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