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态度
第278章态度
聿儿随即换了张面孔，也像拉家常一样跟他们说着黑獒的事情，还故意把她们吓了一跳，女人啊，翻脸比翻书还快。临走前，王娘子将她送出门外，“即便是你厌烦我，我也要问的，范家几兄弟的事情真的只能如此了吗？我也是看着范家几兄妹长大的，如今看到他们这个下场也是心疼。”
“官人这次也是没有办法了，范姑娘如今在我家，或许能保全，这已经是官人和几位将军拼着命能做的最大极限了，也算是报答范老的恩情，毕竟……”
“那就好，其实你说的那些道理我都明白，只是仍然不死心罢了。”王大娘子说着。
聿儿安慰道，“今日说那些话我也不是冲您，只是若是我嘴软了，以后说不定给我家将军带来杀身之祸，都说我家将军冷面无情，谁人知道他为着此事操碎心，一晚一晚的睡不着，我看着也是心疼，自古忠义两难全，他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拼了命了，你家王将军不也是一样吗，为国尽忠，死而后已。”
王娘子叹息，“要不是万不得已，谁想看着自家郎君在风口浪尖上晃荡。”
“我们武将家眷不同文官清流，我们得先守住了自己，不落人口实，他们在外面搏杀才不会有后顾之忧。”
王娘子一直都知道她们北疆这些女人跟聿儿见识水平根本就不在一个高度上，真正觉得她和卢棋旗鼓相当，很般配。
回到院子，女使们围上来，一直在说范可可闹事，要这样要那样，这个不吃那个不吃，从范可可今日进门就没有吃过东西。
“一天天，都是事，烦死了。”她嘴上说着烦，脚步还是往后院厢房走去，见五羊带着三个女使端着饭菜等在门口。
“范姑娘说这些饭菜不合胃口，怕有毒，说要等二爷回来才吃。”
五羊将菜篮子打开让聿儿看一眼，都是精致的菜色，在北疆，恐怕只有她这里能吃的那么精致吧，与准备给她的菜一模一样，“拿下去热一热，一会儿端到我那边吧。”
五羊应下，让明菊端着下去，五羊跟着她走了，路上吩咐道，“一会儿告诉范姑娘，就说官人回来了，请她来主屋吃饭。”
“可是，二爷没回来啊。”五羊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先让她吃饭，回不回来又有什么要紧。”
果然，饭菜热好以后，五羊去请，范可可拖着疲惫的身体来了，只见到聿儿，没有见到卢棋，就知道她在框她。
“你什么意思，棋哥哥根本没回来。”范可可坐在饭桌旁，质问道。
她没有回答她，当着她的面把所有菜吃一遍过，清光才给她摆上碗筷，范可可也不再说话，看着饭桌上精美的菜肴，还是忍不住乖乖吃饭。
聿儿微微一笑，她还比她小几岁，长在北疆这种蛮荒之地，很少能见那么精致的菜肴，她又饿了那么久，不怕治不了她。
等到范可可吃饱喝足，清光端上清茶给她漱口，她也没动，清光又给聿儿端上一碗，聿儿做给她看，她才学着做，清光带着女使又端上茶，才算是吃完饭。
“既然已经决定留下，还闹些什么呢，别学那些小家子气的作践自己，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没事了可以在院子里逛逛，或者出去找你那些朋友玩，身体好了才可以继续跟我斗。”聿儿语气很不好，说完就走了，回屋休息去了。
范可可此时心里像是被谁捉了一般，泪水眼眼眶里打圈圈，除了小时候她母亲跟她这样说过话。
十几年来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些话，没有人教她遇到事情该怎么做，也没有人教她怎么立身处世，只是要她好好活着就好。
这里所有人对她是关心至极，从来没有人用重语气跟她说过话，更加没有人骂她，就算是她做错了事情，他们也会帮她掩护。
从来没有人教她是非对错，她想她们骂她，打她也好，可是一直以来没有人管教过她，只有卢棋，在她做错事情的时候会责骂她，会生她的气。
她以前也见过她父亲声母亲的气，她以为这样就是注定的夫妻，难道她错了吗？
“不，我没错。”范可可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自言自语。
然后当作没事人一样回房间，路过主屋，从窗口看见聿儿卸了钗环，脸色有点苍白，好像是不舒服的样子，准备休息，又见清光进去，她停下脚步。
“娘子，脸色很不好，是不是被范姑娘闹的，二爷回来见娘子身上不好又要责怪我们照顾不好娘子。”清光有些担忧。
“范可可她还小，一夜之间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也是会害怕，我没事的休息休息就好了。”她语气平淡，没有一丝不耐烦。
“我看她是故意折腾娘子，娘子接她回来，她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净给娘子添乱。”清光嘴里倒是阴阳怪气的，也是被聿儿惯坏了的缘故。
“行了，现在正是多事之秋，我们能做的只有解决他的后顾之忧，而不是给他添乱，范姑娘现在住在我们这里也好，尽了我们的本分也在不至于落人话柄。”她将被窝里的汤婆子挪出来，自己躺了进去，暖暖的。
“可是，她心思又多，又惦记着二爷，我怕。”
“官人从来都只是把她当妹妹，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她心地并不坏，只是现在有些偏执而已。”她闭着眼，拖着又长又细的语气。
“娘子说她不坏就不坏。”清光笑嘻嘻给她盖好被子，不一会清光在旁边打盹。
范可可坐在窗下，玩弄着散落着的小辫子，“我坏得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一会又大步走回房间去了。
太阳才下山，范可可便在门前溜达溜达，堆堆雪人，时而在秋千上晃荡几下，百无聊赖，聿儿在里屋案桌上写家书，透过门口看着她，嘴角不知不觉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