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自己选的路
第276章自己选的路他与她洗漱，更衣，正准备睡觉。
清光进来报，“二爷，范姑娘来了，想要见您。”
卢棋一脸不耐烦，“追到这里来了，就说我没空。”
“奴也是这样回的，可范姑娘不肯走，跪在门外。”
“她这是胁迫，随她吧。”
“别，天寒地冻的，你先请范姑娘到偏厅，上茶，我们一会就过去。”聿儿吩咐清光，说着就要走。
卢棋拦住她，“你老实睡觉，别折腾了，让她来这里。”
清光行了个礼，下去把范可可带上来。
“范可可其实本性不坏，她还小也没有人在她身边教她明辨是非，这些日子我也看出来她是太依赖你了，这种依赖没人教她是什么样的感情，她才会对你用情，此事若是保不住她恐怕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七年前她父母走时才八岁，柳香台的女眷们一个劲的溺爱她，以至于现在她脾性乖戾。”他亲自打发她睡觉，将她按在暖暖的被窝里，“好了，我知道了，你别想那么多了，乖乖休息吧。”
范可可进门就看见卢棋他一个大将军，给聿儿端茶倒水，帮她铺床掖被，她才睡去，此时她站在屋里案桌旁边，心里五味杂陈，泪水里不只是为她哥哥们而流。
卢棋是故意让她看见的，让她认清楚自己的位置，他坐在案桌旁，眼睛却一直在聿儿身上。
“你大哥哥必死，其他几个我不会要他们的命，倘若你再为他们几个纠缠，我可不敢保证其余三个还能囫囵个儿回家。”
“可可就他们几个亲人了，棋哥哥忍心吗？”范可可跪在他面前。
“若不是聿儿求情，你们都得陪葬，言尽于此，好自为之吧。”
“我父亲，为你而死……”
“正因为如此，我才想要保全你们兄妹，可你们呢？通敌啊，对得起你们父亲吗？若是你父亲在天有灵，也会为你们蒙羞，老人家一世英名，为国捐躯，死在第戎手里，结果他的儿女们一个个都做了些什么？”卢棋压低了声音，生怕吵到她。
范可可无话可说，只是一个劲哭。
卢棋将她拉起来，“聿儿说，此事你也是无心，让我保全你，你若是愿意，明日就搬过来，我依旧把你当妹妹一样。”
“我哥哥们怎么办？”
“他们咎由自取，你若是为他们好，最好不要搅到里面来，你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其中利害，你现在身份敏感，若是你执意留在这里，你哥哥们活不活的成就不一定了。”
“可可明白了，谢棋哥哥，不，谢将军。”范可可重重磕了个头，脸上痛苦、懊悔的泪水滴落在地上，拜了一拜。
清光将她带下去了，又让铁牛亲自将她送了回去。
第二日一大早，卢棋才陪她吃完早饭，清光急急忙忙从外面跑进来，“不好了、不好了，范可可自缢了。”
“什么？”聿儿不敢相信，“怎么会？”
“不过已经被抢下来了，还没有醒过来。”
“她自己选的，都随她吧。”卢棋倒是一点也不吃惊，依旧骑马去了毕荔城。
“你让铁牛，还有郑妈妈亲自带人把范可可接过来。”聿儿吩咐道。
清光点点头，带着铁牛等人套了马车走了。
五羊好奇，问道，“范姑娘一直想要取代娘子，娘子为什么还要把这烫手的山芋接过来，她是死是活又干我们什么事？”
“不许嚼舌根，一会儿范可可来了，你们一定要好好对人家，就像是对我一样，知道没有。”
“奴就不明白，娘子是好心，可人家未必领情。”
“如今官人为我们在外面搏杀，我们后院不能先失火，范姑娘父亲对官人有恩，外面几百几千，甚至几万双眼睛盯着，若是此时我们出了任何事情官人都会被他们唾沫星子淹死，上下不同心乃是兵将大忌，我也不是全为着范姑娘，我是为着官人，也为着我们不落人口实。”聿儿与她解释。
他一直以来为她挡掉外面所有不好的，她也不能给他拖后腿。
“奴明白了，范姑娘就交给奴伺候，奴一定不会出差错。”五羊就像是开窍了一样。
聿儿笑着点点头，五羊是个好女使，现在年纪还小，日后肯定比素魄差不到哪里去，关键是她还比普通女使好一点就是没有在主子面前争宠的心，只是踏踏实实做事。
很快，清光把人接回来了，聿儿将她安置在院子后面的厢房，也不算是委屈了她，她给她看了看，无大碍。
范可可身边一个女使婆子也没有跟来，后来才知道范可可自缢前一日就把所有下人都散了，聿儿见到范可可时常在想，范可可跟一帮药师学了一身本领，胆子又大，杀伐决断不在话下，也算是一个好医者，又怎么会到了想不开要真的自杀的地步，而且也不止自杀一次两次了。
范可可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第一个人竟然是聿儿，她也大吃一惊，“怎么是你？棋哥哥呢？他接我来的吗？他怎么没来。”
“你现在在我家，我接你来的，以后就跟着我住在这里吧，我会照顾你，官人一大早去军营了，你若是想见他，晚些他回来我就让他来跟你说话。”
“谁要你照顾。”范可可撇过脸，嘴上还是很倔强。
“你知道吗，你跟我娘家一个大哥哥很像，行医看诊雷厉风行，手起刀落的不知有多利索，可是偏偏在自己身上遇到事情就解不开，他喜欢一个女子，那个女子自小与我们一处书塾，可偏偏这女子他爹是个当官的，我家这个大哥哥家里虽说世代行医，和乐富足，却也不入官宦人家的眼，最后这女子嫁给了当地另一个官宦人家姓李的儿子。”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婚嫁自古讲究门当户对，你那个大哥哥还蛤蟆想吃天鹅肉。”范可可含沙射影，嘴上就是不饶人。
“后来我这个大哥哥便开始自暴自弃，终日烂醉如泥，这个女子过的也不好，最后被她嫁的这个郎君打的肚子里的孩子活生生没了，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孩子，这女子的父亲悔不当初，曲尽波折与李家和离了。”
“这女子也算是惨的，后来呢？你这大哥哥与着女子终于有机会在一起了？”范可可悸动，这个故事里有她所期盼的或者说所心愿的东西。
聿儿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沉舟侧伴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你若是想知道，不妨到时候与我回去东京看看便知。”
她说的这个故事，是想让她知道勉强是没有幸福，世上再糟糕的事情都没有活着重要，人若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死了，你不是应该更开心吗，干嘛还要那么大费周折将我弄来。”范可可本身洞察力也很强，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是啊，你死了，对我来说无足轻重，可你也知道你自己死不了，你现在做样子只不过是想让官人怜惜你，再者就是饶过你那几个大哥哥。”聿儿背对着，语气里没有一丝怜悯。
又道“可你也看见了，官人有来看你吗？上次你在我面前闹着自杀，我也同意官人纳了你，结果呢？你还不是自取其辱？他对你又一丝怜爱吗？你自始至终都知道他只是把你当妹妹，至始至终对你都没有非分之想，你却三番两次在他面前挑拨我和他，你以为他看不出来？时至今日，他连你自杀都不来看一眼，可想而知他是失望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