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改革令之梁家兄弟
第149章改革令之梁家兄弟
文儿让人来请聿儿,说是在隆一等她,卢棋也没有阻止,只是她出门远之、神离还是会跟着她,她也感觉的出来,远之、神离对她更多的是保护,而不是监视。远之、神离没有再穿女使的衣裳,换上了她们自己的黑黢黢的服饰,束起了头发,穿着半身裙,修身得体,行动方便。
只是她们依旧带着佩剑,就这就让不少人对聿儿却步,就连文儿见到也多看了她们几眼,到了隆一楼上的雅间,远之、神离就站在二楼楼梯口,像极了门神。
“姐姐,找我出来何事?”聿儿还没进门就问道。
文儿拉着聿儿的手,进门,梁见平、梁见宁兄弟两已经在等着,见文儿与聿儿进来赶忙起来做了礼,“母亲、二姨。”
聿儿也笑了笑。
文儿点点头,拉着聿儿坐下,也示意兄弟两坐下。
“我就不多说废话了,现在朝廷要对循州用兵,你也知道你姐夫在京不上不下的,你觉得你姐夫可以去吗?”文儿一句废话也没有,“你家官人怎么想的?”
“姐姐,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郎君们的事情。”聿儿有些尴尬,素魄、流云退了出门,守在门口。
“循州的事情可大可小,老伯爷已经上书,你姐夫就是拿不准,要是循州的事情还是同以往一样雷声大雨点小,你姐夫怕是前程无望。”
聿儿摆弄好裙子,想着梁玉为官圆滑小心,主要还是担心要是在循州这件事情上出头,循州之乱把控不住,他这辈子说不定要在五品、四品小官上打转了。
文儿又说道,“你对时局看得透彻,你家官人又是得王宰辅重看的,你定然是知道些什么。”
梁见平、梁见宁也向她揖手,“还请二姨赐教。”
聿儿把手里的茶碗放到桌面上,其实循州的事情文儿、乃至梁玉看的都很透彻,只是没有个确定的答案她们不敢轻举妄动。
“姐姐,循州的事情归根结底还是改革令的事情,我朝推行改革令势在必行,任何势力都阻挡不了。”
“顾家、禹王还有一众老世家,官吏,乃至小民对这个改革令持着反对的意向,循州的事情无非就是史家对朝廷改革令的不满闹出来的,可史家三子在朝为官,身后又有禹王撑腰。”文儿说道。
“我说的是任何势力都阻挡不了改革令的推行,史家如此已经没有了回头路,要知道天大地大,朝廷最大,不管是谁都翻不出朝廷的手掌心,史家如此引发暴乱,禹王要是还护着,那就是谋反。”聿儿说着。
聿儿又说道,“循州此事朝廷人人观望,此时老伯爷出头,禹王都管不了,循州之行已如泰山压顶,必然而已。”
“如此说来,此事可行?”文儿说道,她知道聿儿自小跟在马学究身边,对时事政事很透彻,加上卢棋的消息,那才是有把握。
“姐姐,我一个女子什么都不懂,哪里知道什么可不可行的,我们这个老伯爷您也是知道的,手段如雷霆之势,姐夫若是想去,老伯爷定然不会让姐夫畏手畏脚的。”聿儿笑道。
“改革令触动许多官员的利益,仁德皇帝时候的政令恐难改革?”梁见平问道。
“因时制宜,仁德皇帝时适用的政令现在一定适用现在。”
梁见宁说道,“我朝如今国泰民安,改革令虽说去除积弊,但是否太着急了些。”
聿儿一笑,看了眼梁见宁,问道,“你们兄弟两都是如此想的?”
梁见平看了眼梁见宁,摇了摇头,“我们只是觉得改革令有利有弊,推行了六七年改革令,改革令下的问题越来越多,循州此次动乱也只是改革令下的一个缩影。”
聿儿靠在身后的靠椅上,“说说你们对改革令的看法。”
梁见平看了眼文儿,文儿与他们说道,“带你们出来就是要你们说话的,你们这个二姨可不是寻常局限于内宅一亩三分地的女子。”
“关起门来论一论是可以的,况且这又不是不能说的。”聿儿也说道。
梁见宁点点头,“改革令归根究底是要解决我朝冗官冗员的问题,我朝现在官多而不精,在其位不谋其职,财政入不敷出,仁德皇帝时候的休养生息之策只是适用于当时连年征战的南梁,如今精简官员,大刀阔斧改良民生才是改革令的根本。”
“改革令在考核官员,裁剪官员的同时也在选拔有能者上任,但官官相扣,朝廷官员之间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荫封承袭者考核大多不过,而那些人又是有势力的,最后可能会把像我父亲这样老实好官裁掉,如此改革令意义何在?”梁见平说道。
“老实为无用之别名,官场风起云涌,瞬息万变,可归根结底为官最重要的底线便是为民谋福祉,为朝廷分忧解难安邦定国,现在的朝廷积贫积弱,连你们都意识到冗官的问题,更何况是朝廷。”聿儿说道,看来梁家这两个男孩对时事的见解还是有些稚嫩。
“积贫积弱?”梁见宁喃喃道。
“仁德皇帝实行的养兵之策,太祖皇帝的荫封之策,南梁冗官冗兵数量庞大,内外虚耗,入不敷出,不只是积贫积弱,还有内忧外患,南梁已经不需要空食其禄,不谋其职花架子,改革令便是要还南梁一片河清海晏。”
“可,边疆并无战乱,有的只是小动乱而已,北边第戎、抵羌,南边大理、智高又怎么会是我们的对手?”
聿儿摇摇头,“你们是在昌平王府的书塾听课,那个学究甚少讲军事便是,我来问你们,你们可知南梁四大驻军?”
梁见平抢着说道,“北疆晋北军二十万,西边宁州西宁军六十万,泉州南海水军三十万,还有邕南军三十万。”
“南梁官员总数呢?”聿儿点点头,看来梁见平是做过功课的。
“父亲说过,若是加上狱卒、亭长之类的十八品小官,六十万有余。”梁见宁说道。
“如此,官、兵便有两百万,南梁人口不足两千万,除去官眷、富户,约六个百姓供养一个官兵,还不算边防动乱的支出。”聿儿说道。
梁见宁、梁见平没有出声,他们是第一次算这笔帐,第一次觉得南梁的沉重。
“北疆六十年来,连年动乱,这两年防线收缩至青川一带,西宁军与晋北军合并,裁了二十万冗兵,剩下的六十万才能守得住北疆,南海水军、邕南军各裁掉十万,也已经是极限,南梁现有一百万兵将,兵为立国根本。”聿儿不紧不慢说着。
文儿给她递过来亲手做好的茶,“兵不是越多越好吗?”
“六年前,三十万邕南军被智高困宜邕州,可最后仅仅三万晋北军就解了宜邕州之困,大败智高,这是为何?”聿儿摇摇头,看着两兄弟问道。
“这就是冗兵,兵多而不精。”梁见宁说道,连军队都动了,何况是小小的冗官?
“循州官、民、地主三方动乱,循州知州、通判何为?琅琊刺史何为?百姓何为?史家何为?”聿儿问道。
梁见宁豁然开朗,“冗官无为,百姓利益与地主霸权冲突,我明白了。”
“我也明白了,想要改变南梁积贫积弱,内忧外患的局面,改革令势在必行,谢二姨教诲。”梁见平、梁见宁兄弟两站了起来向聿儿揖手。
聿儿点点头,“我只是个小女子,这些也只是你们自己也该看得出来的。”
文儿与他们说道,“以此为题,你今日写了策论给你们学究,还有你们父亲看。”
“是,母亲。”兄抵两又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