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避而不见（1）

第49章避而不见（1）胡妈妈回到主屋，张净有和林大娘子已经在主屋的里间暖阁等着她，她一进门，林大娘子和张净有直直看着她。

胡妈妈行了礼，朝着张净有摇了摇头。

张净有蹙眉，问道，“你是说她什么反应也没有？”

胡妈妈这才开口道，“老奴看着这个徐氏可不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女子，今日说话滴水不漏。”

林大娘子摇摇头，说起她在泉州听到传言，“这个徐家二姑娘我心里也是没谱，她在泉州像是隐形般的存在，那时候我就在想莫不是这位二姑娘除了貌丑还有什么隐疾不成？”

张净有也不太明白，“今日看到徐氏，整个东京的女子都被她比下去了，怎么会有貌丑的说法？”

林大娘子说道，“听徐家那边说是小时候不小心弄伤了脸，在泉州我也只见过她贴花钿的样子，不曾想今日一看，竟没有一丝疤痕，美得不可方物。”

说着还便摸着左脸颊聿儿有疤痕的位置。

张净有也不知不觉摸了摸自己的左脸颊，“如今却是一点疤痕都没有，莫不是使了什么妖术不成？”

安妈妈呵呵笑了两声。

林大娘子和张净有的目光被她的笑声吸引过去。

安妈妈解释道，“老奴今日见到二娘子的时候也下了一跳，真真是天女下凡，姿容无双，老奴看来我们二娘子容貌虽然不及徐三姑娘，可气质神态比徐家的徐三姑娘还要胜出一筹。”

林大娘子也赞同，她知道徐三姑娘闺名叫令儿的时候，心里也抽了一下，令儿与苓儿名字读声一模一样。

“如此好说来，徐家二姑娘竟然没有一丝可打听的？”

林大娘子点点头，至少她在泉州的时候是一点也没有了解到徐家二姑娘的事儿。

张净有若有所思，迈着步子再屋子里踱了几步，说道，“如此说来，徐氏空有美貌这个皮囊，不然怎么样也能在泉州搏一席地位。”

林大娘子也赞同，歪在躺椅上，张净有给她轻轻捶着腿，不经意问道，“胡妈妈，您今日觉得徐氏怎么样？”

胡妈妈自己也说不准，“老奴这就看不懂了，说她厉害吧，今日在平江阁试探她竟然不知不觉，说她不厉害吧，今日在平北院她说的话做的事情滴水不漏。”

张净有不相信，一个商贾之女哪里能做的滴水不漏，“今日在平北院说话的是她还是她身边的人？”

胡妈妈毫不思索，答道，“是她的贴身女使，叫素魄的，反倒是她的管事婆子郑妈妈倒是没说什么话，那个清光就跟傻的一样，说话没个遮拦，今早还想抖威风，被姜妈妈她们给怼了回去。”

张净有扑哧一声笑，看来徐氏自己不怎么样，身边的女使婆子也不怎么样，只有唯一一个厉害的。她现在倒也觉得徐氏跟她想象中的商贾之女一样，或者聪明一点点。

林大娘子心里也存了跟张净有一样的心思。

胡妈妈掩嘴一笑，想来今日下午平北院那边只是装个样子罢了。

“.”

已经两三天过去了，她到现在还没有见过卢棋，她总是觉得卢棋在躲着她，院子里闲言碎语逐渐多了起来，有人还说她是卢家被迫娶回来的。

郑妈妈这几日什么有用的都没有打探到，似乎卢家的人有意无意避着平北院的人，倒是兰瑟这个女使一直没有来到聿儿身边伺候，素魄每次问，她也只是说卢棋有事让她做。

聿儿不愿与一个女使多计较，让郑妈妈问清楚兰瑟到底是不是卢棋收了房的人？郑妈妈早就有留心，所以当面锣对面鼓问了一问，可兰瑟言语闪烁，郑妈妈不得已，找了个机会查看了兰瑟名录。

比起兰瑟，聿儿上心的是林大娘子。

自从聿儿进门以来，林大娘子就像是变了个人，对她从来都是不愿意多看一眼，晨昏定省林大娘子对聿儿也是没有一句多说的话，张净有对她也是有一种莫名的抗拒感，除了问安甚至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

她想着可能东京的规矩就是这样吧，女子居于内宅，无事一般也不会出去，可时间越长她就觉得越不对劲，好几次出门都被拦了回来，不由得她多想。

一开始她在泉州之时就觉得这桩婚事不对劲，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到了卢家她本想好好好搞清楚所有的事情。

可现在她是处处受约束，茫然、没有头绪，卢家也是好样的，竟然一点机会没有给她接触。

再者，隆一管事的人她也没见到，还在想唐源是不是把她的事儿给忘记了。

姜妈妈和若素还有平北院几个大女使对聿儿也是没有好脾性，就连早饭这等小事也要素魄三催四请。

郑妈妈在这里说话也不管什么用，也就两三个女使肯听而已。

临近黄昏，厨房才送来晚饭，姜妈妈端上来，手拇指都伸进菜里，素魄远远看着也恶心，急忙上前挤开姜妈妈将那碗菜狠狠端到一旁，自己将食盒里的饭菜端出来。

姜妈妈闪到一边，撇头冷冷看了素魄一眼，说道，“你家娘子还是将就吃吧，好日子没多少了。”

素魄错眼打量着姜妈妈，小声道，“姜妈妈你什么意思？娘子还在厅上呢，这也是你在主子面前说话的态度吗？”

姜妈妈倒是没有理会素魄的眼神，“老奴是服侍二爷的，将来这院子的女主人总归不是你家娘子，你在这里豪横什么？”

素魄轻笑一声耐心与她解释道，“姜妈妈，我不跟您老起口角，娘子既然已经嫁到这里来就是这平北院唯一的女主人，您最好记住这一点。”

“整个将军府都知道我们二爷被迫娶了你家娘子，二爷这些日子态度你们也都看到了，你们何必要自取其辱？”姜妈妈一听这话来劲儿了，大声嚷嚷着。

“你”素魄见聿儿走了过来，就没有与姜妈妈多说什么，只是气冲冲的瞪了几眼姜妈妈。

姜妈妈见聿儿坐下来，还是摆着趾高气昂的态度，也不行礼，“素魄姑娘也不必给我们这些个婆子摆谱，过个两三年你家娘子回家后，我们情谊也就尽了，谁又能记得谁。”

聿儿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姜妈妈，并没有生气，姜妈妈她们还不值得她生气，只是这些话这些流言多了，她也觉得不是空穴来风，不然卢棋怎么会一直不见她，她得问清楚，况且，姜妈妈竟敢如此出言不驯，定然是知道些什么。

姜妈妈对上她的眼神，立即偃旗息鼓了，一言不发站在一边。

夜深她才睡下，迷迷糊糊听到书房门开的声音，披了件外衣下床查看，今夜是清光值夜，聿儿见她睡得熟，没有吵醒她，缓缓走到书房门前，看到里面烛光还没熄灭，伸手敲门。

门开了的那一瞬间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了，这一瞬间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她怀疑是自己看错了，朝铁牛眨了眨眼，确认道，“刚刚，是有开门吧？”

身边的铁牛也是一脸懵，有些迟钝，还是点点头，铁牛见到聿儿干净无暇的脸，并不是卢棋担心的那样丑陋。

她又伸手敲门，里面还是没有声音，但并没有熄灯，“你我已成婚，为什么你不见我？”

铁牛尴尬笑了笑，里面依旧是没有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