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血海深仇
“老二，确定他是那一脉的后人吗？”沉吟片刻，一袭红袍的霓漠语气坚定地回答道：“错不了，那小胖子定是宋氏余孽。”
“老五，这就是你给我保证的万无一失？当年的宋氏王朝之强盛，连四神地和荒绝谷地都得掂量掂量，他们一脉相传的血脉之力正是最大的倚仗。
“我们霓氏能有今天，一靠天命，二靠手段！从兵变汴州至今，将中域一家独大的霸主逼至一界做土皇帝，逼至道统彻底衰落，逼至剩个村子苟延残喘。
“期间，我们耗费数十万年的心血，不断在其交好的势力安插探子，与杰出的宋氏子弟联姻，稀释血脉浓度，还暗中唆使敌对势力找麻烦……
“好不容易才将他们打落尘埃呀！说好听点叫呕心沥血、步步为营，说难听是煞费苦心、坏事做绝！本以为赶尽杀绝了，已无后患，居然还有一个这般优秀的后辈，怕是宋氏老祖宋长风都没有他这样浓郁的血脉之力呀！”
“你说你堂堂圣人，屠个最强者不过皇者的村子都还失手放过了一个。要是平庸之辈也就好说，偏偏是他妈的个潜力无穷的妖孽！还和荒尊传人称兄道弟！”
“如今便有不弱于我等的实力，以后还得了，按他小子腹黑的性格，朝圣国没准会因其元气大伤，甚至上演当年宋氏王朝的悲剧——一夜之间成为二流势力。”
“老五呀老五，你好糊涂！”
霓天河气愤地讲出一大堆话，面色越说越阴沉，说到后面甚至爆了粗口，浑身发抖。整个过程中，他一直死盯着左手边第二个座位上的黑袍圣人，眼眸怒火中烧。
这人是个侏儒，还驼背，名叫霓华雄，在霓家老祖一代中排第五，辈分最低，前些年曾带队去毁掉宋氏残留不多的余党后人。
“大哥，你息怒，息怒呀！小弟现在就去杀掉宋波那小子，让宋氏彻底湮没在历史中！”
说着，霓华雄便是起身离开，却被霓天河出声制止，“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做事一点儿都不动脑筋！要我说，你始终破不了圣王桎梏症结就在这！”
当众被这让说，霓华雄难免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满脸堆着笑，讨好地对霓天河说：“大哥，谁不知道你是九圣地最深谋远虑的人，这事怎么办想必早有决断吧！小弟我全听你的，各位哥哥们，对吧？”
霓家祖宗一代的其他圣人以及来自各域非朝圣国的十数位高手纷纷点头称赞，一通马屁拍得霓天河喜笑颜开，甚至还有点飘飘然的。
“好啦！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就别说这些客套话了。”霓天河心情大好，客气地道出心中所想，“其实依我之见，宋波的出现对我们也是一个机会。”
房间内的圣人们面面相觑，都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想明白，不禁投去惊疑的眼神，显然渴望他的后话。
“道理很好懂，他和荒尊传人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一人有难，另一人绝不会袖手旁观。”
“霓老哥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借力一起拿下两人，一箭双雕，但是混沌族以及天上派下来的人呢？”
一个道袍装束的老僧试探性地说道，他是整个利益团体公认的“智多星”，常常与霓天河共同出谋划策。
“区区一个黄老三而已，无足轻重！就算附近隐匿着混沌族的神人，或是那些仙人赶在我们出手前下凡，最差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啥都没捞到，但我们也没损失什么，甚至可以在荒尊传人崛起后借机从中谋取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霓天河看向一个方位，深邃的目光越过数百丈的距离，直达观众席的一处，那里正端坐着混沌族摆在明面的高手——穿灰袍的黄老三，圣主的修为。
“老哥，不把醉红尘得罪死不是件难事，毕竟圣国太子先前有意交好他，情面还在，但宋波跟你们霓氏皇室可是有着血海深仇呀！难道你真觉得天下有不透风的墙吗？更何况一旦醉红尘成长起来，身为其兄弟，他想获取那些情报易如反掌！”老僧有理有据地仔细分析道，话里话外都不是太乐观。
霓天河看了看有些自责的霓华雄，试图打消众人的疑虑。
“老五做事的确马虎了些，但以当时宋氏的底蕴是绝对逃脱不了圣人的追捕，所以宋波只可能是恰巧没在村子，才躲过一劫。”
“是呀！当时我们连牲畜都杀了个精光，绝没留下一个活口，事后还伪造成兽潮暴动，并用圣力封印村子方圆百里的灵力，使其改天换地。如今已过去了二十多年，就算是超脱万物的神人难以从中查找到蛛丝马迹。”
见老大为自己说好话，霓华雄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补充道。
“你们也听到了！”霓天河环视一周后，目光停留在仍是一脸担忧的老僧，带着些痞子性质的口气大声说：
“再则，饶是宋波某人真知道了宋氏衰落的根源在于霓氏，他真要对朝圣国大开杀戒，黎民百姓不愿意，众神地也绝不会坐视不管，还有他是杀不尽霓家的血统的。所以，有什么好怕的？”
话已至此，一向为人谨小慎微的老僧深知多说无益，只是暗下决心：此事一过，无论成与不成，他都要脱离这个团体，毕竟天天过提心吊胆的生活可不利于修行呀！
其实，正如他担心的那样以及霓天河一语成谶，宋波未来会成为颠覆朝圣国最重要的一环，就好比当年霓氏在宋氏京城汴州发动兵变一样，恩恩怨怨最是讲究有头有主！
包括老僧在内，对霓华雄屠村之事知晓的圣人都想不到宋波正目睹那一切的发生，也绝对没想到那不起眼的一口井会为宋氏保留最后一缕复仇火焰，更没料到吃尽苦头的宋波打记事起就把报仇作为大道最大的一个心魔。
既是心魔，执念之深可想而知，绝非一言两语能够道明。他今日暴露天灵血脉，一方面是为了醉红尘的安危，另一方面也是想借此告诉霓家：他宋波要来找他们麻烦了，准备好接受宋氏百万年积累下来的怒火吗？
“那大哥我们何时动手？”
霓华雄用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有些兴奋地问道。
“不急，再等等，雷圣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哪怎么行呢？”
此话一出，众圣相视冷笑连连，都明白霓天河打得什么主意：没机会弄死雷圣，那就雪中送炭，得个人情和好名声；有机会除掉的话，自然更好，风雷阁那么大的家业，大头不得落到他们腰包吗？
在这边的商量落定之际，天空大战正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