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潜伏第一线
第137章潜伏第一线一个男子从小区走出来。他很气恼的样子,指着熊小梅,大声说话。熊小梅停下脚步,将菜篮子放在地上,叉着腰,和这个男子说话。隔着落地玻璃,侯沧海听不清楚两人在说什么,从两人神情来看,肯定是在闹矛盾。
侯沧海绷着脸,道:“怎么回事?”
李沫道:“他们两人平时关系还不错,今天这是意外。平时这个时间点,熊小梅准时下班回家。”
窗外,熊小梅说了两句,将菜篮子丢在地上,独自走进小区。男子猛踢菜篮子,新鲜的蔬菜全部被踢了出来,几个西红柿在地上翻滚,一直滚到公路上,被经过的汽车压得粉碎,留下一片“血色”。
李沫解释道:“夫妻之间,吵架难免。”
“别说了。”侯沧海用双手蒙住头,手肘撑在桌边。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眼里有泪光在闪烁,道,“看到人就行了。我去火车站,回南州。谢谢你,我的手机号码不会变,有事联系我。不要让熊小梅知道我来过。”
说完之后,他独自走出餐厅。
此时,那个男子还在街边转来转去,很生气的样子。
李沫的心情变得很糟糕,没有追侯沧海。突然间她捂住嘴巴,吃惊地望着窗外。
窗外,侯沧海大踏步地走近熊小梅的丈夫,上前对准其鼻梁猛击一拳,然后用力猛踢其膝盖。侯沧海的拳脚沉重,熊小梅的丈夫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直接被踢得跪在地上。
侯沧海抓住其衣领,将其拖了起来,用力地从肩头摔过去。
李沫惊慌失措地站起来之时,侯沧海已经离开现场,消失在街道的人流之中了。
南国潮湿温暖的空气里有特别的悲伤气氛,侯沧海殴打熊小梅的丈夫以后,心里格外难受,一边走一边用手背抹眼泪。
被刀砍、被枪击,侯沧海都没有掉泪。看着有身孕的熊小梅被人欺负,甚至不能算欺负,只是吵架,他仍然忍不住悲从中来。可是,人家是夫妻,熊小梅又怀有身孕,他除了打黑拳,又能做什么?
李沫拨通侯沧海的电话:“你在哪里?”
侯沧海道:“我直接去火车站,宾馆麻烦你退掉。”
李沫挺担心侯沧海会变得狂躁,惹出更大的麻烦,道:“你没事吧?回酒店,让自己冷静下来再走。”
侯沧海道:“你放心,我很冷静。”
窗外,熊小梅的丈夫昏头昏脑地从地上爬起来,行人从他身边走过,大多好奇地看一眼,并没有停下来帮助满脸是血的中年男人。
李沫一直坐在窗边,没了吃饭的胃口,想着侯沧海动手打人的画面仍然觉得心慌,于是拨通陈华的电话:“你猜一猜,刚才我和谁在一起?”
“你远在天边,和谁在一起,我怎么猜得出来。”陈华听到李沫不同寻常的声音和用语,似有所感,莫名其妙地心跳加快。
李沫道:“今天,侯沧海坐火车到了广州。我原本想让他隔着窗户看一看熊小梅,让他知难而退。谁知,熊小梅和老许在门口吵架,结果,你猜怎么着?”
“我怎么知道。”
“熊小梅进小区后,老许不知发什么神经,将熊小梅的菜篮子踢得老远。这事惹毛了侯沧海,他冲出去打了老许一顿。侯沧海以前练过散打,人高马大,老许几下就被打倒了。侯沧海打了人,气冲冲地就走了。他现在做什么职业,看起来挺落魄的,混得不怎么样啊。”
“侯沧海落魄?你搞错了。他从政府辞职以后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做总经理,现在自己又开了一家房地产公司,才买了一块地,混得很不错。”陈华听到侯沧海为了熊小梅冲冠而起,不禁吃醋。又听到李沫贬低侯沧海,愤愤不平。
“侯沧海当了房地产公司的老总,收入不错吧?”
“他很能干,当初熊小梅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放下电话,陈华走到窗前,望着楼下星星点点的灯火,忧郁又悄悄地袭来。她坐在窗边,拨通侯沧海的电话:“刚才接到李沫的电话,你在广州打人了?”
侯沧海在火车站站台上如孤狼一般漫无目的地乱走,道:“江南地产项目结束了,我想见一见熊小梅。如今见到了,总算了结了心愿。”
陈华道:“这事终究得了结,你现在可以放下了。下一步就做属于自己的房地产公司?”
侯沧海道:“那只是计划之一,我正在找专家做一款产品,如果成功,准备开一家保健品公司,做全国连锁店,让所有的分店都寻找小河。”
“这个想法挺不错。我有个老乡也是师姐叫程琳,以前在南州晚报工作,她最近想跳出南州晚报,正在找工作,你那边缺人吗?”
“程琳曾经帮助过我,她若愿意来,随时都可以。”侯沧海初到二七公司时要接受老段设置的外调考验。为了完成这个考验,他在程琳的帮助下弄到了一张南州晚报的工作证。正是这个工作证让侯沧海顺利地完成外调,让大伟哥等人眼前一亮。
“你什么时候到南州,到时候我好跟师姐联系。”陈华用脸颊夹住话筒,在小纸条上写下了侯沧海乘坐火车的列次。
结束通话后,陈华将这张小字条放在桌上,用手机压住,免得被风吹走。她在这期间打过好几次电话,每次打电话时总会看见这张小字条。夜晚,她独自一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在火车的硬铺上,侯沧海的思维始终随着火车晃动。他闭上眼就会想起怀有身孕的熊小梅与那个中年男人吵架的情形。这个画面变成九齿钉耙,不停地在自己的胸口上凿洞,每个洞口都血流如注。
从广州到南州是漫长的旅途,尽管火车多次提速,仍然要三十七八个小时才能到达。这一次南行,侯沧海大部分时间都消磨在火车上,在广州的时间加在一起也就三四个小时。走下火车时,侯沧海身心俱疲。他丢掉从广州火车站买来的外套,换回羽绒服。
“侯子。”
侯沧海走出车站,听到了熟悉的招呼声。他抬头看见戴着帽子和眼镜,用围巾遮住嘴巴的陈华。
“你怎么来了?”
“生活按部就班,实在无趣,我得给自己找点变化。”
出了车站以后,陈华迅速左顾右盼,上前挽住侯沧海的胳膊,与他并排朝前走。
侯沧海有过化妆的经历,而且比陈华的化得更加彻底。他从陈华的装束便明白其不愿意在光天化日之下曝光。这事也好理解,陈华是江州市最年轻的副处级干部,人又长得漂亮,私生活必然会成为议论的话题,必须得注意影响。同是天涯沦落人,理解和宽容是对方最需要的。
“你怎么突然去了广州?”
“熊小梅当年留了一封信就南下了,我到广州找过一次,没有见到面。这件事情本身成了我的心病。这次见到她,总算了结了心事。”
“熊小梅嫁给香港人,这个香港人的家境还不错。”
“被我揍了一顿的中年人是香港人?”
“嗯,她有了小孩。你到广州见到熊小梅,又揍了人,这次应该放下了吧?”
“坐了三十多小时的火车,有点累,大睡一觉,什么事都不想。”
“有点累,那找宾馆休息。”这句话意味深长,侯沧海明白其中的真意。他看到前面有一家五星级酒店,将陈华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径直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