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忆起 - 离开薄情王爷后 - 大王拖拖 - 科幻灵异小说 - 30读书

第38章 忆起

门厅狭小逼仄,一览无余,若有人推门进来,兰画和江湛势必会暴露。

不管什么缘由,藏在皇帝和妓子燕好的屋子里,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兰画心里如有擂鼓在敲,不自觉在江湛怀里缩了缩身子。

江湛感受到她的紧张,自己却有点心猿意马,女子的绒发随着她身子小幅的晃动,轻轻扫着他的喉结,嗓子干痒难耐。

须臾,脚步声在一墙之隔的门外停下,顿了片刻,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成康帝和稚凤那边似乎也熄了火,当敲门声响到第三下的时候,屋子里面传来小皇帝慵懒的声音,“进来吧。”

似是不忍直面即将到来的事,兰画默默的闭上了眼睛,江湛的眸光从上面垂落下来,看她小脸皱成一团,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门“吱呀”打开的一瞬间,兰画只觉身子一轻,双脚就离开了地面,待她睁开眼睛,见自己身在半空之中,而江湛像个肉垫,斜倚在房梁上,一手稳稳支撑两人的平衡,一手箍在她的细腰上。

她心里排斥,但身在高处,却也一动不敢动。

推门而入的是崔国舅,他后面跟着异域装扮的苗疆巫医,江湛是趁门响动的时候飞上房梁的,倒是没有引起那两人的注意。

一进屋门,崔国舅就碎着步子朝内快速走去,那苗疆巫医倒是落了后。

兰画看着他衣饰上似曾相识的图腾,心里刺刺的疼,待他走到梁下,身上飘来一阵药香,跟她前世香囊的味道一模一样,兰画身子一软,整个人往下秃噜,江湛复又把她捞了上来。

巫医很快走了过去,留下的药味却久久不散,奇特的味道萦绕在鼻尖,江湛忽然想起前世他也闻到过这种味道,似乎是兰画身上的味道,他们在一起的第三年才在她身上出现。

自那日他忆起前世,脑中却只有和兰画在翊坤宫生活的片段,他拼命去想,却还是没看到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他们那样如胶似漆,应该会共度一生,白头偕老吧。

他落睫看怀里的人儿,入眼是她后颈一片雪腻的白,他目光不由自主的顺着衣领,往下蔓延,凭着记忆描摹内里丰饶的曲线,那原本是任他采撷的沃田,他暗暗抿了抿唇角,眸光里带了一丝贪妄。

可是,又见她努力挺直的薄肩和梗着的脖颈,那丝贪妄又化作冷泉,直往他心里灌,濒临如此险境,她还不忘和他保持距离。

是什么让她发生了如此大的改变,是前世冥冥之中留下的心结么?

他眉头紧蹙,努力扒拉前世的记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崔国舅和巫医在外间侯了片刻,寝屋的门打来,小皇帝走了出来,语气算不上好,“一定要在今日换药?”

崔国舅讪讪,“陛下恕罪,今日月朔,乃大潮之日,阴阳交.配最易得子嗣,故而巫医不远万里,特意在今天到达京都,为的就是不耽误陛下的好事。”

成康帝“嗯”了一声,对着屋内道:“你出来吧。”

稚凤很快走了出来,解下身上的香囊递给巫医,而后问:“能不能多给我一个香囊,我新结识的姐妹总盯着我的香囊看,我想送她一个。”

兰画身子一晃。

巫医警惕,“敢问稚凤姑娘,你的这位朋友可曾说过什么?”

稚凤摇头,巫医明显松了一口气道:“此香囊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用的,男女需得对彼此情根深种才能融骨血为新生子,这世上像姑娘和陛下这样的,恐难找出第二对了。”

稚凤失望的“啊”了一声,却被成康帝扯进怀里,当着外人的面耳鬓厮磨起来,“朕真的是爱极了你。”

室内充盈着旖旎,兰画的血液却像凝固了似的,这句话她上一世也听过。

彼时,她求子问药两年半,一无所获,后来王妃送给她一个香囊,说是从江湖神医那里得来的,让她日日挂在腰间,只要她和心爱的人情根深种,一定能怀上孩子。

她当时只顾着高兴,也没深想王妃怎么知道她和江湛的事,就宝贝似的把那个香囊挂在身上,谁知两个月后真的怀孕了,她慢慢开始信任王妃,还叫王妃知道了自己和江湛私下的关系。

怀上孩子的那一刻,她以为江湛对自己用情很深,却不想五个月后,他亲手杀死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怨恨像藤蔓抽丝拔芽,慢慢缠绕住兰画的心脏,神志一点点被入侵,兰画紧紧咬住嘴唇,口中的疼痛和血腥味让她克制住自己没有发疯。

江湛感受到怀里温热的身体一点点变冷,最后僵成了一块硬板,血腥的味道灌入鼻腔,在他的脑中炸开,他仿佛又看到了漫天的鲜血,如带毒的曼陀罗,绵延不绝的绽开。

“血腥味?”巫医对血的味道颇为敏感,第一时间闻到。

稚凤羞红了脸,把头埋在小皇帝的怀里,成康帝猛然咳了一声,崔国舅会意,瞟了一眼寝屋的方向,对巫医道:“年轻气盛,掌握不住分寸也是有的。”

巫医将信将疑,把新的香囊递了过去,两人这就告辞,走到门厅的时候,他脚步顿了一下,兰画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江湛眩晕中这才知道兰画咬破了自己的唇。

略一迟疑,巫医迈步走出了房门,而成康帝则迫不及待的抱着小美人进了寝室。

屋内归于寂静,江湛稳了稳心神,掳着兰画悄然出了房门,回到他的客房。

兰画仿佛没意识到换了房间,她怔怔然,失去了反应的能力,脑子里全是巫医衣饰上诡异的图腾和她那未出世的孩子。

进门后,江湛顾不得自己头晕目眩,翻过身看兰画的唇,少女面白如纸,娇嫩的双唇却红的如烈焰,两种极致的颜色撞在一起,有一种凄美的易碎感。

鲜血还在往外渗透,溢满了她的嘴角,江湛的心脏仿佛被紧紧攥住,不忍用微粝的指腹触碰她的软唇,他俯下身子,用舌去舔砥她嘴角的血液,而后又慢慢去吃她的唇。

血腥味溢满口腔,他脑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你不配当一个父亲!”继而出现了兰画战栗的身影,她脸哭到变形,单薄的仿佛一口气就能吹倒,而手中捧着一摊血肉模糊的胎婴。

江湛猛然松开兰画,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记忆的碎片一点点拼凑,他忆起了前世那段沉痛的往事。

那一天,兰画轻盈的跑到他的身边,仰着小脑袋看她,湿漉漉的水眸里闪过一瞬的神秘,他低头浅吻了她的唇角,问:“又想到什么歪点子。”

说是“歪点子”,实在是她总是变着花样给他惊喜,只是上一世他心安理得的享受她的讨好,还打趣她的心意。

兰画一点也不在乎他言语间的鄙薄,从袖中掏出一个香囊,珍宝般捧到他的面前,“这是王妃从神医那里寻来的坐子香囊,听说很管用的。”

他当时心里划过一丝的疑惑,王妃的相好钱管家侵吞王府财产,刚被他送进昭狱,她怎会好心为兰画寻药,他一向敏锐,在后院之事上却不愿费太多脑子,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哪知过了小半年,兰画突然告诉他自己已经怀孕三个月了,他初听,十分震感。

他虽没做好迎接一个孩子的准备,但既然来了,他想着就留下吧。

谁知,暗卫得到消息,这个孩子不能留,兰画之前戴的那个香囊,是苗疆巫医的独门绝学,确实有坐子的效果,但坐住的孩子却是嗜血的胎婴,在腹中一点一点吞食母腹的骨血,生产之日,母亲精血耗尽,婴儿胎死腹中。

江湛必须做出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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