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7章那地方和那老婆婆
在最近的一段时间，萨里夫都感觉到很失望。在他的眼中，自己的确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存在。但是，他还是很不喜欢迎接那些羡慕和喜欢的眼神——他在洛克的操作下，过上了忙碌的生活，他每天都要清早起床，然后迎接自己的通告。他需要去游街，需要去给一些新开业的商铺剪彩，需要去应酬午饭，需要在人们的眼前摆出各种姿势，甚至在今天中午吃过饭以后，洛克要求他做一些搔首弄姿的姿势，他拒绝了。甚至在晚上的时候，洛克用委婉的语气问他，是否可以陪一位非常有钱也非常有地位的女性喝酒？萨里夫也拒绝了。他拒绝的内容，都是合同里面没有要求的。所以，即便洛克身为合同的甲方，也不能约束到他。只不过，有一些合同里面标明的项目，他却没有理由推脱了——下午的时候，他被一名少女吻了脸颊。
少女的嘴唇，是世界上最柔软的东西。就像是棉花糖一样美味。或者像柔甜的巧克力。但很可惜的是，萨里夫不喜欢棉花糖，也不喜欢巧克力。他在被吻的时候，转眼看了一下站在他身边的西西里。发现西西里的目光很平静，于是，他也就平静了下来。
“我们难道就一直这样吗？”晚饭的时候，萨里夫问西西里。
西西里正在吃一块烤乳猪的肉，闻言后，好奇抬起头，擦了擦嘴，说道：“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们难道就一直在这座城池里面？一直这样出去抛头露面？就像是一只被围观的动物一样？”萨里夫语气有点严肃。
西西里歪头想了片刻，没有回答，却反问道：“这样有什么不好？”
“这样当然不好！”萨里夫的语气已经变得很生气了，他说道：“我不喜欢这样，你应该知道的。我一直都喜欢安静。但现在，我每天都要面对那些该死的纳令克星人，尽管心中很不满，但脸上却要一直装出非常喜欢的样子。这不是我。这不是我想要到的生活。”
西西里抬起下巴，目光变得很是不理解，啧啧说道：“萨里夫，我看你是好日子过多了，根本不知道苦日子到底有多么的苦。”
萨里夫不说话。
西西里将碗筷放下，说道：“我还记得我刚来汗关城的时候，那时候，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成日靠着乞讨为生。我还记得，那天下着雨，我已经饿到快要走不动了，是一个老婆婆救了我，她给了我一碗水和一个快要发霉的面包。我吃的很开心，可是还没吃完，那位老婆婆就对我说了一段话，我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萨里夫很喜欢西西里，爱屋及乌，也就喜欢西西里的往事。他颇有兴致的问道：“那位老婆婆说了什么话？”
“她问我，好孩子，你长得这么好看，但是你为什么会如此的贫穷呢？我所认识的所有漂亮的女孩子，都不会像你这样的贫穷。哦，你一定是不知道怎么利用自己的身体去赚钱，对不对？”
西西里的目光，突然变得很忧伤，她继续说道：“我当时真的很震惊，我愣了很长很长时间，也想了很长很长时间，始终无法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萨里夫摇摇头，说道：“这是不正确的，样貌，并不代表赚钱能力。”
“不，样貌，就是代表着赚钱能力！”西西里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泪划过脸颊，她的声音甚至有些歇斯底里，她大声说道：“你知道吗？当时她把我带到了那种地方。在那个地方消费的男性，都是非常有钱的男性，她告诉我，只要讨好他们众多的其中一位，我就可以半个月都吃喝不愁了。”
听到这里，萨里夫的脸色，变得奇差。他沉声问道：“所以呢，你做了吗？”
西西里犹豫半晌，肩膀松懈下来，就像是一个原本快要被吹爆了的气球，突然没气了一般，她声音也有气无力的说道：“是的，我在那里渡过了一晚上。”
……
……
夜里，萨里夫辗转难眠，他侧过身，看向房间角落的那张床——西西里就睡在那里，这女子将背影留给萨里夫，似乎是已经沉睡了过去。但是，敏锐的萨里夫却知道，对方还没有睡，甚至还看到对方的肩膀在轻轻颤抖。
是在伤心吗？
萨里夫很想起床走过去，安慰一下对方。
可是，一想到对方今天晚饭时说的话，他的心头就升起了无限的怒火。
我如此看重你，我甚至出来流浪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着来见到你。
可是呢，你却做了什么？
你对你自己的身体，就是如此不负责的吗？
萨里夫看着西西里仍在颤抖的肩膀，想说你真是活该，你真是贱。
但下一秒，他的心中，又有另外一道声音响起。
‘她只是做错了事儿，她原本不是这样的，她只是因为太贫穷，太苦了，受不了才会去做那种事情。这一切，都应该怪那个老婆婆。’
萨里夫突然问道：“你还记得那个地方在哪里吗？”
西西里的肩膀停止抖动，过了好长时间，她才叹了口气。
“哎，记得，怎么会忘记呢。”
萨里夫继续问道：“那你还记得那个老婆婆长什么样子吗？”
西西里的语气有些愤怒，她说道：“就算是化成灰，我也会认得她！”
化成灰，也会认得。
听到如此愤怒的语气，萨里夫的心情，却放松了许多。他轻声说道：“好吧，你告诉我。”
“那个地方的名字，叫做醉风楼，那位老婆婆叫潘拉多。”
“嗯，我知道了。”
西西里突然翻过身，面色有些着急，问道：“等等，萨里夫，你问这个做什么？你是想要做点什么吗？千万不要，你现在的身份，不能做这些事情，如果传出去的话，你的名声就全毁了。”
“没事，你不要担心。”萨里夫说完，就转过身，将背影留给了西西里。
他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