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殿试
整个春节，上京都笼罩在一片阴云中，随着忠勇亲王和甄家的落幕，无数与之有联系的大小官员，纷纷落马，尤其是江南一脉的官员，几乎大换血。就连街上的纨绔子弟们都不敢出来走鸡逗狗的，剩下的人家，全都风声鹤唳。
不过这一切和沈睿都没有关系了，他现在每天就两点一线，早上从将军府到林府，晚上再从林府回到将军府。
“林伯，老师今天怎么样？”沈睿一进门就赶紧先向林管家打听消息。
“唉，贾家今天又来人了，死活要接姑娘过去，老爷发了好大的火。”
沈睿真的就无语，不知道贾家人是哪里来的这么多戏，看来今天又不好过了。
在被林如海再一次喷的狗血淋头后，沈睿痛定思痛，他决定要想一个办法，让贾家暂时腾不开手来找林家的麻烦。
这天，他约了几个狐朋狗友，带着小厮，跑到天香楼吃饭。
其中一个就是小时候住在隔壁，经常被他打的哭鼻子的李仪，“欸，你小子这么抠，今天还舍得请哥儿几个吃饭，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李仪，你说你从小跟着老尚书一起长大，怎么一点儿老人家的爽快通达都没学到，偏偏把你爹的小心眼学了个透透的。”
“跟你小子还讲什么义气？”李仪就无语，这人从小是最小心眼的，还好意思说别人，脸呢？
“李兄说得对，你这人，属实不太耿直！”说话的朱将军的次子，朱磊，其余的人都嗤嗤的笑。
“行了行了，请吃个饭还被说，我多无辜啊！”沈睿当然不承认自己的小算盘。
酒过三巡，他开始透露自己最近的难处，众人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但是大家都习惯了。最后，还是李仪出了一个主意，贾家谁最宝贝？贾宝玉！
沈睿一拍桌子，就决定拿贾宝玉开刀了，本来不打算收拾他，但是李仪说的沈睿很心动，那就只能算贾宝玉倒霉了！
没过几天，就听说贾家的凤凰蛋子勾搭忠顺王爷包养的戏子琪官儿，被忠顺王爷找上门吓了一场，又被贾政狠狠的锤了一顿，当天就下不来床，太医都请去了。
之后沈睿再去林府请教学问的时候，就好像是从寒冬来到了暖春，整个林府的气氛简直好的不得了。
这天，马上就到黛玉生日了，因为今年黛玉回了家，林府的墙头实在不好翻。沈睿在心里演练了无数次以后，最终放弃了这个在林如海头顶蹦迪的危险想法。
“林伯父，我母亲给林妹妹准备了一些生辰礼，请伯父代为转交！”沈睿恭敬的站在那里，接受林如海的电光扫描。
“知道了，你回去吧！”林如海想了想又不放心的交代：“你马上要春闱了，这几天就在家好好休息调整，不用过来了。”
“知道了，林伯父！”沈睿面带微笑、情绪复杂的走出了林家。
林如海等沈睿走后，找来了邱嬷嬷，二人仔细的查检了每一件物品，确定了都是送给女儿家的小玩意儿，这才放心的让邱嬷嬷带着东西回黛玉的院子。
邱嬷嬷其实心情挺复杂的，她一方面觉得沈睿这种强势的行为，有点不太道德，但是一方面又觉得，他这样面面俱到的周全和敏感多愁的黛玉，简直就是绝配。
从黛玉还没懂事起，就一直生存在沈睿的影响之下，到她懂事之后，周围又只有一个缺口，就是贾宝玉。和沈睿一比，那简直就是踩到泥里边儿了。
邱嬷嬷又免不了担心，现在少男少女感情纯真，万一以后，沈睿一旦变了心，那对黛玉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嬷嬷，你怎么在叹气啊？”黛玉坐在廊下，身上披着水蓝色簪花百蝶喜鹊双枝的披风，边上有一圈白色的狐狸皮，在阳光下显得黛玉是如此的秀美，仿佛天上仙儿。
邱嬷嬷又叹一口气，黛玉这样的容姿，又是这样的才华横溢，若是不许一个天下顶好的男儿郎，那她都会觉得可惜。
“没什么，姑娘，将军府派人给姑娘送生辰的贺仪了？”
“真的，谁送的？”
“长公主！”
“没有别人了？”
“没了！”
黛玉挨个儿打开箱子，都是一些女儿家用的钗环首饰、布匹香料等等，直到她打开最后一个箱子，惊喜的发现了两个套娃，拿起来才发现，白色的是象牙雕刻的，紫色的，居然是整块翡翠雕成的。
黛玉的小嘴都惊讶成了“o”字，紫色的翡翠多难得啊，就这样做成一个套娃，未免太···奢侈了吧！
黛玉念念不舍的放下套娃，打开了长公主随礼送来的书信，里面都是一些常规的交代和问候，翻到第二页的时候，却落下来一张褐色的树叶书签，上面写着：“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黛玉捏着书签，红着小脸，久久不愿撒手，还是邱嬷嬷来催，要去和林如海吃生辰宴了，她才找来之前放套娃的盒子，将新的套娃，和那枚书签一起，郑重的收入其中。父女二人，就这样怀揣着别样的心思，一起其乐融融的吃了一顿生辰宴。
沈睿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直到春闱的到来。经过九天九夜的煎熬，沈睿终于蓬头垢面的从贡院出来了。
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文章默下来，然后狠狠的睡足了一天一夜，才颠儿颠儿的跑去找林如海，讨教文章去了。
“沈贤侄如今作文的功夫，已经很不错了，不必日日到我府上来了！”林如海填了原来吏部左侍郎的缺，但是得等到三月份才能上任，因此从他来上京至今，一直赋闲在家，对这个小冤家简直是躲又躲不了，避又避不开。
“我还有许多不解之处，想向林伯父请教。”沈睿做足了低姿态，让林如海本来想打他的手，都收回来了，只说了一句：“滚！”
沈睿站在林府的角门外，头上吹的是冷风，耳朵却红的烫手，一定是有人在咒骂他，那个人一定不是林如海，一定不是！！
沈睿还怀着忐忑的心情，一直煎熬到了放榜的这一天，今年的他，终于能够体会到重华长公主去年秋闱时的心情。
晌午后，宋林和沈芝衣衫不整的跑回来，沈芝左手还拿着一个帽子，那是他不知道从谁的头上薅下来的，被他用作武器一路从人群中挥舞过去的。但是只能说他一个人的确敌不过许多手，鞋都叫人踩没了！
“公子考了第一名，公子考了第一名！”沈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里吊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
但是沈睿不敢懈怠，每日还是勤学苦练，因为想要通过殿试获得状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关于的黛玉的每一件事，他都极为放在心上，尤其是关于娶她这件事，一点都不能有失误的发生。
又煎熬了一个月，才熬到了殿试的这一天。他站在所有学子的最前面，迎着朝阳走进那座无数学子梦寐以求的太和殿。
拿到试题，只有一句话：“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沈睿拿着题心里就直接笑yue了，这道题他做起来是毫无难度的，但是对于那些没有经过共产主义熏陶的古代学子来说，这玩意儿就是送命题啊！
沈睿深吸一口气，开始磨墨，并在心中打好腹稿，然后开始起手稿，提笔而书：“民为国基···”
打完手稿，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这才在桌旁看见了明黄色的衣角，他不自觉的抬头望过去，正打算给皇帝笑一个五毛钱的，结果就被扇子敲了一下头，只能老老实实低头誊写。
殿试完，他只能回家等结果，因为他没有正儿八经的进过书院，没有什么同窗所以也没有人邀请他参加什么诗会之类的，他也乐得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