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金鞍玉勒争年华(三)
第82章金鞍玉勒争年华(三)
“那我就不客气咯。”我嘻嘻笑着,心中却万分沉重,这花儿是谁送的,又是谁获准了的?白溪搬了盆栽随我出去,奕泞依旧与美人嬉笑着,明知我站在了园中依然肆无忌惮。“主子要去哪儿?”安德海见我出门,恭敬地上前问道。
“还能去哪儿,自然是回储秀宫,有人不喜欢被打搅,我就只好知趣些了。”我语带尖酸。
“主子要将青冬搬到哪儿去?”安德海抬头见了白溪手中的盆栽,脸上瞬时闪过一丝惊慌,这一瞬即逝的神色正巧被我捉捕到。
“安总管认识这盆栽?”莫非他知道什么,若安德海知道,那就表示奕泞也是知情者了。
“啊,呃。”安德海微侧一下头,似乎有难言之隐。
“安总管还真是博学,听说这花儿是润嫔差人送来的珍稀花卉,来自西域,中原可是极少见呢。安总管既认识,能否告诉我,这花儿究竟珍稀在什么地方?”我看着他极不自然的脸,追问道。
“老奴只是见过一次,听人说叫这名字,别的不知道。”老滑头还真是嘴硬,有奕泞在,估计我也问不出什么了。
“呵呵,安总管还真是好记性,见一次就能一眼认出。”我讽刺他不肯直说,“这盆栽我一见就喜欢上了,幸得兰妃娘娘肯割爱,我正要搬回去好好养着呢。”
“娘娘,这……”安德海貌似要阻止,却欲言又止。
“怎么,这花儿又不是安总管你的,还舍不得啊。”我作势要往前走。
“娘娘,您什么花不喜欢,偏喜欢这个呢,花儿又小,一点不喜气,香味也不算上乘。御花园里成百上千的盆栽,你若喜欢,都给您搬到储秀宫去。”安德海走近白溪,想从她手中接过花儿去。
欲盖弥彰,他越这样,就表明这花儿越有问题,“白溪,把花搬稳了,本宫难得喜欢上,弄砸了可小心点。”我没有给安德海留一点面子,带着白溪走出园子,奕泞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饮着美酒,搂着美人,估计乐昏头了。
回到储秀宫,白溪将花摆到桌上,自去煮茶,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研究。
小小硬硬的叶片,桃心形的花朵,深紫色的花蕊,本是很不起眼的一盆花,但是因为它的香味,因为它摆在怀了孕了丽妃的房中,就变得分外诡异。
白溪走进来,将花茶为我斟好,“主子看出什么来了吗?”
“没有,若不是安总管口快说出叫青冬,我就连名字都不晓得,知道名字应该容易问出来些吧,”我眉头紧锁,该去问谁呢?
“这花儿奴才也没有见过,不知道太医院的御医们是否认识,他们熟识药草,这花儿必定不是普通花卉,若是药用花卉……”白溪为我出主意,“不如明日奴才去请凌御医来,他德高望重,见多识广,说不定能解了主子心中的疑惑。”
“行,明日一早,你就去太医院请凌御医前来储秀宫,就说兰妃娘娘身体不适,恶心干呕,想让御医瞧瞧是怎么了。”要想尽早知道答案必得出狠招,我的狠招就是狂撒烟雾弹,哼哼!
“这样的症状?”白溪极惊讶地看着我,随侍在我身边,她自然知道我的月信准时来过,万没有怀孕的可能,但是一说这症状,只怕谁都会想到那上头去。
“没事,你只管说,其他的我来应付,别人问起,你什么都不说就可以了。”我回身拍拍她的手,让她放心。
次日一早,白溪便去请了凌御医,这个胡子花白的老头,一副颤巍巍的样子,见了我立马拜倒,我在帐帘里给白溪使眼色,让白溪赶紧扶起他,这把年纪还要拜我这小青年,封建社会啊,还真是害人不浅,什么尊卑,唉。
“凌御医,本宫最近身体不太舒服,特意请您来看看,”我在帘子里伸出一只手来,这规矩我还是知道的,从前看了很多清宫戏,都这个套路。
“老臣惶恐,望娘娘玉体金安。”凌老头从一旁的医箱中取出诊脉的红线,一头轻轻捏住,另一头则绕在我的右手腕上。
摇头晃脑了许久,凌御医终于开口,“娘娘身体康安,并无病症。”
“什么?本宫明明身体不适,”为了弄清真相,只好刁难这可怜的老头了。
“可是依老臣的诊断,娘娘……”这老头不会察言观色也就算了,还那么固执。
“够了,本宫自己已觉身体很难受,你却诊断不出个所以然,行了,回你的太医院吧。”我佯装生气,从床上坐起,凌老头吓得连退几步。“白溪,送凌御医,记得打赏重一些。”昨晚让白溪交待御医的话,她自然会交待,计划已经成功了大半,接下来的戏怎么演,就要看有哪些主角登场了。
“凌御医,您慢走。”白溪在春日的阳光里笑得极灿烂,主子交代过,笑得越夸张越好,她揉揉酸痛的脸颊,原来强装开心比痛苦更痛苦哦。一个红色的小锦盒里装满10只黄澄澄的小金元宝,还有一颗海东珠,虽不极品,也算是上乘了,这样的厚礼被凌老头捧着,他每走一步就心惊一分,这个兰妃娘娘还真是奇怪,明明身体没有问题,硬说自己生了病,明明很生气,却重重打赏,从前给皇后娘娘看病,也没有领过这样重的赏呢,凌御医总有种被利用的感觉,却说不清究竟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被谁给利用了,娘娘并没有让自己作弊,回了太医院,不管谁问起,一概实话实说,他走出储秀宫,忍不住晃晃脑袋,这元宝来得还真容易,谁说皇家人难伺候?
“都交代了吗?”白溪送走了凌御医,叫来碧痕锦瑟服侍我梳洗,兰儿为我熬了燕窝粥,端来放至桌上,又抱了我的衣物送去浣衣局清洗,这几日她不爱说话,见了我也是能躲就躲,莫非心中还有隔阂,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太烦心,她和荣禄的事就暂且搁一搁吧。
“按主子吩咐的说了,他挺惶恐的,以为您要拖他下水呢,听说只让实话实说,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呢。”白溪走至我身边,接过碧痕手中的梳子为我梳头,她的力道刚刚好。
“接下来,就不知道会有哪些人出现了。”我喃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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