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神之右手,彼岸拈花
第123章神之右手,彼岸拈花天神右手,拈花浮屠,普度为城,杀生天下。
神临,魔灭。
此刻,虽则还是那般皓月零花不入凡尘的微凉之色,律止清浅的眸光却似是暗了三分,冷寂如渊。稍淡的唇略微一勾,他骨节纤长白皙优雅的手如是折花之势,在身前三尺虚空凌空画作一副虚妄在末路之终的美人图。
如是隔着万里云空之巅的雾色飘渺,美人不见眉目,只那扶风之姿,似是开尽九重荼蘼之色的佛桑花,梵音杳杳,不俗与尘埃。
律止冷寂如渊的眸看着虚空浮现的美人图,如是太古叹息一般低不可闻道:“一眼拈花色,一夕悱恻香,那人以天道的名义审判于你,而今,本主何不如,以你红尘的名义,神罚与他?”
报应他不怕,那么,造化呢?
此件诡谲的暗黑死亡结界之下,迦罗洛桑德以血契魔仆的名义接引深渊魔主的魔灵之力,魔引轮回,罪恶审判,唤醒他体内永世深渊魔仆的罪恶之灵,在血脉禁忌的咒术之下,他身上烙印的墨色魔纹与此间肆虐不止的地狱魔息化作一柄灭世魔刀,死亡气息直指白衣清冷的律止。
只是,让迦罗洛桑德不解的是,他死亡结界乃是炼魔之渊深渊的魔主的无上传承,绝对罪恶的禁忌之阵,那么,眼前这位神秘的白衣男子,又是如何能云淡风轻不改一色?更甚者,罪恶审判神灭之斩下,连神王修为都要蚀骨烙魂受尽血腥折磨尔后神魂尽灭,而这位律止,是不是太过波澜不惊?
迦罗洛不会以为这是他传承的魔主禁忌之阵有误,那么只有一个可能,眼前这位男子,不受死亡结界神灭魔息的制约。
只是,如此一来这却是最不可能的可能,不受死亡结界炼魔之渊魔主的领域制约,那是不是意味着其光明神力是碾压深渊魔主的存在?
想到这里,本是被死亡之息给吞噬魂灵的迦罗洛桑德那一双诡谲的黑眸隐约掠过一道金色幽光,却不过一刹,被肆虐的魔纹之灵侵蚀,指尖一动,他哑声道:“臣服我魔主,或是,永堕无间魔域。”
闻声,律止冷寂如渊的眸色稍敛,微凉的指尖隔着雾色飘渺抚上那虚空美人图,他稍淡的唇无声勾了勾,近乎柔软却又矛盾般暴虐道:“永堕无间魔域?我想,可是有人也不会答应,我曾许诺,要在云中一人孤冷,等她轮回花开。”
话落,他指尖圣光一盛,那一副虚空美人图便于顷刻间化作虚无,隐匿无踪,诡谲肆掠的魔灭之光下,他冷冽的嗓音里,带着一种轻颤的喑哑:“本主素来不喜血腥,怎奈,你以审判的名义。”
迦罗洛初时不解此话,待得见他身后萦绕的圣光蓦地一盛,尔后随着他步履从容眸色微凉,以一种繁华相送王者临世之尊,隔开他四周肆掠的地狱魔息,王者过处,以神圣光明的名义,度厄轮回。
甚是云淡风轻如若穿花拂雾走至那一柄渐趋成形的灭世魔刀之下,律止那骨节分明优雅的手悄无声息地轻抬,尔后低声道:“神临,魔灭。”
一如之前,天神之手以大道离合之境,炼化封天血刃,如若拈花之姿,一息之间,寂灭此间嗜血魔刃。
随着那渐趋成形的灭神之刀分崩离析,邪佞的地狱魔息便以迦罗洛桑德为中心肆掠开来,如是末日风暴,将此间寸寸碾压,而伽罗洛身上繁复的墨色魔纹,也随之退散,隐匿无踪。
律止白衣清冷如踏云中,周身萦绕不散的圣光如是天神王座,以绝对强硬的姿态将诡谲暗黑的死亡之息隔开他浮华三尺,步履从容地走至因为禁忌的炼魔之术而被反噬的迦罗洛拉赫身前。
从来拈花过不惹尘与埃的神之子,这一刻,清冷无欲的眉目隐约泛着嗜血寒凉之色,骨节分明优雅的指尖无声拈了拈,他如是嗅着云空之巅百年腐朽的馥郁之色,倾身之际,不坠凡尘,在他身侧如是低语:“罪恶审判,神灭之斩,若是一般神,也就只能寂灭在你炼魔之渊深渊魔主的无上禁忌之杀阵下,然则,本主却非神。”
此话一落,迦罗洛只觉骨血深处那种如是诅咒一般的禁忌之力愈加肆掠,好似四肢百骸都被一分一寸割裂,让他脸色都是一种近乎枯骨灰败的白,泛着隐约的青黑之色,渗人至极。
拼命忍住那不算陌生却足够噬魂的血腥磨折,他额间青色的筋络浮起得狰狞而分明,稍显黯淡的金眸看着如云中神祇清冷优雅却又生杀予夺君临万界的律止,甚是诡谲地哑声一笑,尔后沉沉道:“既非神,那,便是魔?”
“本主,非神,非魔。”律止甚是慢条斯理道,那微凉的指尖,似是因为某种悱恻缠绵,而悄然炙热了三分。
“非神,非魔,那你为何?”迦罗洛桑德因为骨血深处暴虐的魔灵之力,本是低沉的嗓音里,是明显临界的隐忍。
“本主,是道,非神,非魔。”律止清冽的声线,略显诡谲。
此话一落,他如月清浅泛着微凉之色的眸稍稍一敛,视线落到迦罗洛桑德那一张尊贵优雅不再的脸,意味莫名道:“有人跟我说,迦罗洛桑德是桑德家族最为天赋异禀的血脉传人,最为神秘的是他接引魔灵之光从来无须法杖,如今看来,却不尽然。”
至此,他略显无奈地笑了笑,尔后慢条斯理道:“你说,我要不要直接把你的法杖,取给她看看?”
他用的并非拿而是取字,若是一般人可能无所谓,但对于迦罗洛桑德而言,则无异于是在原始禁咒之魔血深处,再将那寸断的筋骨血肉,以一种绝对磨折的力道,重重碾作齑粉,焚心蚀骨不外如是。
那因为过分隐忍而青筋毕露的手如是深渊恶鬼的枯爪一般,透着浓重的死气,邪佞至极,迦罗洛正待触碰到律止如若初雪之巅凉薄的白色衣摆,却被他甚是云淡风轻地隔在一尺之外,再不能近一分。
九天神祇,若一旦站在尘埃,那么众生,便是身在地狱。
那再不复曾经尊贵优雅的桑德家族天之骄子,如今便是坠入无间魔域,邪恶非人,卑贱非人。
讽声笑了笑,迦罗洛桑德意味莫名道:“我以为,这将是一个永久的秘密,却不曾想,东大陆竟然还有人能一眼识破炼魔之渊深渊魔主的禁忌血术,非但如此,甚是还能以一指之力灭我神灭之斩的至高魔灵之威,如此强盛的死亡之息,传承自深渊杀戮魔主的魔灵本源,一招尽灭,阁下,当真非神非魔。”
至此,他稍稍一顿,眸光看着上方还未及消散的死亡结界,那般浓重的暗黑虚空之色,如是他永堕炼魔之渊那罪恶血腥的无穷炼狱,让人窒息到灵魂都是被一分一寸绞杀的痛,不死不休。
似是怆然一笑,那略显嘶哑的嗓音里,是属于末路穷途却至死不甘的孤煞之气,不成全,不成活,“若是天道,为何地狱深渊万丈,无人度厄,为何轮回业障不尽,无人浮屠,神者悲悯天下,佛者慈航静海,而我迦罗洛桑德,如何生就罪恶之体,只能永堕无边暗狱,无人普度。”
闻言,律止清冷的眸色稍敛,微凉的指尖那隐约馥郁之色已经褪去,如是雪玉砌作风流一抔,云巅落拓。他慢条斯理道:“无人度厄,无人浮屠,永堕炼魔之渊,永世为深渊魔主血契魔仆,你桑德家族先祖以出卖永世灵魂为代价,将你家族世世代代血脉之力献祭给深渊魔主以获得无上的魔灵传承,这便是因,而你桑德家族自此尊荣独占西大陆魔灵之巅,这便是果,至于桑德家族永世血脉传承之子生而为炼魔之渊魔主之仆,为其炼魔之术提供最为完美的生命之鼎,这便是业障。”
“菩提之境有造化,明镜之台无因果,若非你桑德家族先祖被权势左右与深渊魔主缔结永世血契,倾全族献祭深渊杀戮魔主,如何能有今日种种,所有的罪恶之源,都是始于虚妄,止于杀戮。”律止眸色莫名道。
“生命之鼎这种荒古传承的禁咒之术都能一眼看穿,律止,你让这个世界都开始颤栗。”迦罗洛桑德只觉控制不住地毛骨悚然,明明是那般清冷优雅的天人之姿,隔着凡尘血色,却偏偏,让他有一种面对死亡之神的颤栗,连骨血深处肆虐不止的魔灵之息,都隐约寂灭在他皓月零花的微凉气息之下。
对于迦罗洛桑德此言,律止却是波澜不惊,从来流风回雪一指拈花的如玉天人,又岂是常人可以实施窥探,稍淡的唇隐约牵起,他慢条斯理道:“我想要的,从不是去倾覆三千大道,磨灭日月之光,让世界颤栗?还不至于。”
“如若你有所求,又有何难?”迦罗洛桑德似是偏执道。
“难在,我也不知,她是否为我所求。”律止眸色莫名道。
言罢,他视线一转,那骨节分明而优雅的手如是绘做山河万卷的万象之笔,堪堪在迦罗洛桑德肋下凌空绘做一个隐秘的封印法阵,尔后悄无声息地隐入他体内。
再是自然不过地拿出一方白色锦帕擦了擦手,律止指尖无声一拈,那纤尘不染的锦帕便顷刻间被一抹神秘的白色灵火焚寂至虚无。
“我刚才所绘,乃是九方封魔失却之阵,可以暂时抑制你体内暴虐的魔息,减缓魔骨吞噬你魔灵之力的速度,只是,若想彻底解除你桑德家族与深渊杀戮魔主缔结的永世血契之咒,不再世代受深渊魔主奴契的掣肘,只能是等对方出手。”
此刻,远在万里沦丧之城,炼魔血狱中至高的破屠塔塔尖之上,用手中的破血刃削着一根不知名腿骨的红衣男子,一双嗜杀的血眸蓦地一眯,如是地狱踏着腐朽的枯骨引渡而来,他周身犹似从死亡之海罪恶深渊无尽厉鬼之中衍生的杀戮之息萦绕不散,邪佞的唇嗜血地勾了勾,那一双似是杀戮之眼的血眸看着万里中州,笑得近乎残忍。
生命之鼎,以血献祭,以骨为杖,只是,可惜了他炼化百年的深渊魔骨。
话落,律止径自起身,指尖一束圣光直入苍穹之上暗黑的死亡结界,清冷无欲的眸似是掠过一道诡谲的幽光,他慢条斯理道:“若想彻底摆脱你桑德家族世代堕入炼魔之渊沦为深渊魔主生命之鼎的宿命,记住一句话,管好自己的眼睛,至于对决的结果,我想,你应该知道该怎么说。”
指尖圣光直入暗无虚空的死亡结界,在那遮蔽天光的地狱之息彻底弥散之际,迦罗洛桑德已经一如初时那般,华衣锦绣,站得尊荣,至于律止,自是白衣清冷,在三丈之外,如是隔着寂寂浮华,杳杳长空。
眸光自律止身上掠至评审席,迦罗洛桑德微醺的金眸沉了沉,尔后沉声道:“东大陆修神之道,果然是高深莫测,即便全力一搏,也难有一筹胜算,我与中州律止灵术对决之战,平。”
此话一落,他侧眸朝着律止略一颔首,尔后甚是优雅地走下擂台。
如何扮演一个恰如其分的角色,身为西大陆修魔巨擘桑德家族少主的迦罗洛桑德从来游刃有余。
对于迦罗洛桑德单方面的宣判,下方众人表示不敢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