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3所
“13所，管理人零，你有什么事需要报告的吗？”
“无。”
大许在报表上填写完毕后，赶紧带着小许去往下一个检查所。毕竟他们还要快点检查完，回到7所当保安。
零目送着双许的离开，关上门回到了屋内。孩子们在纸上画画，都安安静静的，只有彩笔在纸上摩擦出的声音。
一开始，他们看到7所的管理人是一个7岁的小孩时，不免有些不信的，屋内有别的孩子都比零大，自然不信服。
“你是骗人的吧？”
“我妈说骗人的小孩没有糖吃。”
那时候的零第一次上岗，穿着橙黄色的工服，戴着兜帽，胸前挂着个稻草娃娃吊坠。嘴里啃着个面包，一句话不说，就这么看着他们。
“你别不说话啊！”
“你是哑巴吗？”
零慢慢吃完她的面包，同时也消磨了孩子们的耐心。
“在我们那…”零突然开口，看着一开始说没有糖吃的小女生说，“说多话的小孩，会没有饭吃；说错话的小孩，没有饭吃；爱哭的小孩，没有饭吃；不听话的小孩，没有饭吃。”
似乎是被吓唬住了，或许也是被震惊到了，反正他们看起来是不说话了。
“你们确实有的人比我大，但比我大能干嘛？还不是一样被父母抛弃？还不是一样只能待在这里？”
“与其说我是骗子，还不如想想怎么让自己安静的，要不然说不定我这个骗子就不给你们饭吃了。”
“你胡说！”有人反驳，“他们说等赚了钱就会把我接回去的！”
“真的吗？”零提出疑问，“那他们怎么找得到你？你知道自己在哪里吗？他们要是真的会把你接过去，那为什么还会把你送到这里？”
那个孩子似乎是被问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好扯着旁边那个大一点的孩子，想让他说点什么。
“我…我是被…被父母卖过来的。”那个大一点的孩子支支吾吾的开口，这个消息如同一枚深水炸弹，让孩子们炸开了锅。
“怎么会有这样的爸妈？”
“他的爸爸妈妈肯定不爱他。”
“他好可怜…”
“怎么能这样？”
“他是不听话吗？”
零看着这群孩子的表现，感觉很满意，但并未说什么，只是等他们说饱了，然后再继续发言。
“我其实比他还惨。”零平静的开口，众人齐刷刷向她看去，好像说出这句话的人不是她一样，等待着下文。
“我是被我父母丢掉的，那时候还是过年，晚上还下着雪，很冷。”
简单几个字概括，对于小孩来说，这几个词语似乎比较能让他们觉得，她很惨。她被自己的父母丢弃，她的父母是不爱她吗？
或许他们都喜欢过年，可以拿红包，可以买糖，看烟花，玩摔炮等，最重要的是不用上课还有吃的。但除了她，因为她可能不喜欢过年。
下雪可以打雪仗，堆雪人，能做很多好玩的事，穿的很厚就算是摔倒了也不会感觉到疼痛。但她被丢弃在了一个下大雪的日子里，她怕冷吗？
“不过我不恨他们，我反而感谢他们，不爱我就别伤害我，把我送走，或许我如果留下来的话，可能更糟糕。”零审视着屋内的孩子，“比如你，小微。”
所有孩子顺着她的目光，看着那个叫小微的女孩，看起来应该跟零差不多大。
“小微，你可以给我们分享分享你的故事吗？或许说出来能够让你感觉到好一点，我们都知道了，他就不会来了，你就不会再做噩梦了。”零诱导性的提问。
小微似乎相信了她的话，原本也有些犹豫，但酝酿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
“我的爸爸妈妈以前对我很好的，后来爸爸不出去上班了，妈妈说那是因为爸爸受伤了，要在家里养伤。可是，他也不经常在家里，他有的时候回来一股酒味，妈妈就会把我关在房间里，让我写作业，没有她的话，不许我出来。”
“妈妈的脸上总是红红的，有的时候是紫色的，或者黑色的，她看起来不像以前那么漂亮了，或许她不会化妆吧。后来有一天，妈妈也不在了。”
“爸爸很伤心，又变的很生气，然后他就开始打我，打完我之后又跟我说对不起。他身上的酒味越来越臭，就像一个酒鬼。我也跟妈妈一样，成为不会化妆的人了。”
“有一天，我跟妈妈一样，趁他不注意，跑了出去。外面的空气跟家里的不一样，家里总是有一种让人喘不上气的感觉。我在外边流浪，不知道走了多久，就被一个阿姨送过来，到了这里。”
当人们对一件事出现怀疑时，往往希望有一个人可以站出来，对这件事进行定义。
孩子们听完故事，多多少少也心知肚明，这并不难懂，难的是，你并不知道她当时经历了什么。
“小微到现在，偶尔还会梦到他的爸爸，在梦里打她。”零解释道，“我相信，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故事，他爸爸就不敢再在梦里欺负她了。”
同情弱者，似乎是每个强者无法拒绝的事情。这一招，是零跟或俞学的。
每个孩子都分享了自己的故事，就好像这样，自己就会轻松一点。事实证明，是的，将内心的事说出口，也是解压的一部分，心里塞的事太多了，就会堵塞。
零仔细倾听每一个人的故事，其实这不是第一次了，她接管这个检查所，肯定会事先了解里面的孩子。比如小微，她是里面最惨的，现在在身上看不见的地方，还有伤口和淤青。
“我们大家都一样，待在一个比以前更好的地方，比以前开心，至少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零至始至终都是站着说话，因为她太矮了…现在或许有些累了，靠着门。
“我想我们大家，应该能成为很好的朋友。”零做了一堆铺垫，开始回归到正轨上，“我叫零，零一二三四的零，我也只想跟大家做朋友。”
“我虽然是7所的管理人，但也是大家的朋友，你们要是有什么想要的，可以跟我说，我尽量给你们实现。”
这是一开始的故事，零确实跟他们当了朋友，他们是这么表现的，零是不是这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思绪拉回到现在，零给他们发布了一个任务，那就是画自己的梦境，无论什么时候的都行。小微已经画完了自己的画，拿过来给零看。
白纸上，老样子像是条巨大的蟒蛇，死蛇，不见头和身体，似乎是藏在了洞里，并没有画出来。只有尾部，尾部是呈生产的样子，逐渐裂开，看样子已经生产完了，还有几条蛇从尾部爬出，随着小蛇的爬行慢慢的变成了鱼的样子，还有虾，不同种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