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面馆

“听说了吗，老杨家那孩子不知道上了哪发了一笔财。”

106在一早餐店端着面呢，突然耳朵里飘进来这样一段话。

“怎么了这位客人？”店老板问。

106摇了摇头，拿着自己这碗烫手的面放到了桌上，酱醋加上后，仔细吸溜了起来。

“老赵！来碗面！”

“好嘞！”

那人说完就坐在了106对面，106觉得眼前一暗，抬了眼。那爆炸头的耳朵上别着香烟，穿着花衬衣，带着副墨镜。

“吃饭呢？”

106：……

“也不知道这老杨什么命，前几天下夜雨的时候去废弃矿场，人死了，家属都见不到尸体。”

“听人说，因为人死在矿场，根据他经常来矿场的行踪，矿场那有一口废弃矿井，因为雨水灌溉里边的水就特别深，老杨就淹死在那里边。”

“老杨他儿子发现到了点人没回来就打号码了，戴帽子的说老杨私自进废弃的矿场是违法的，还有矿场也有责任，没有完全排除安全隐患。”

“戴帽子的让矿场那边赔了点丧葬费后，将老杨的尸体带走了，说是因为什么矿井里铅严重超标，土葬会污染要带去火化。”

“老杨他儿子觉得，火化了也省的他掏钱，就同意了。”

这些话应该是对店老板说的，这人似乎和那个店老板的人很熟，又看了眼正在库库炫饭的106。

“那老杨他儿子不办丧席吗？”店老板问，“虽然老杨他年轻时候很混蛋，该有的体面应该还是会给的吧。”

“人都成灰渣渣了，还要什么体面，”那人喝了口汤，“再说了，现在他儿子还在医院抽血检查呢，戴帽子的说查查看他儿子血液里有没有铅超标。”

106很能理解他们的说法，俗话说人要入土为安，都火化了肯定和这些土生土长的土道理没什么关系了。

“看样子你也不认识老杨，”那人摸着下巴的胡茬，突然注意到106，“我想看在街坊邻里照顾他多年的情分上，那小子应该会给我们分点钱的。”

106不做声，他只是觉得这些所谓的街坊邻里总觉得人家里发生什么事都会和自己搭上关系，或多或少自己也有点功劳，他向来是对这种人嗤之以鼻的。

“哎？你第一次来吗，我怎么都不常见你？”那人开了个恶趣味玩笑，“也是来这探宝的？”

“老板，加碗面！”106用筷子在碗里打捞着剩余的面条子，看样子并未打算搭理那个人。

“嘿！现在的小年轻怎么都一个样？”那人似乎要为自己找回点场子，“我可是长辈啊，论辈分都跟你父亲一样大了。”

“我没父亲。”106闷声回了一句。

这下好了，那人看样子是被这句话噎住了，可能带着点愧疚，后面也没跟106搭话。

“面好了！”店老板喊道，将面碗放在了那人桌上。

“老赵这手艺真是越来越精湛了。”那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好似要把所有散发出来的香气吸入肺中。

“哈哈哈，还是你会说。”店老板笑道，“不一直都是这个味吗。”

“我说你还是不懂我的狗鼻子，”那人的鼻子嗅了两下，“不过锦上添花的一步还得是要加上辣椒酱！”

106看了眼他翻辣椒酱的勺子，不作声，只是静静等着自己那碗面上桌，纯粹是因为那人大手大脚的，动静太大了。

不知为何，那人突然瞟了眼106剩的汤面，“你们外地人不喜欢吃辣？”

106点点头。

“老赵家的辣椒酱确实不错，是这镇上就他家辣椒酱最合我胃口。”那人将辣椒酱放下，用筷子搅拌着汤面，“小伙子，我看你也挺年轻啊，成家了没？”

106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会问这方面的问题。

“哈哈哈哈，别害臊，我们这的姑娘可水灵了，”那人似是被106的反应逗笑了，那人看了眼时间对对店老板道，“老赵，饭做好没有，我那兄弟们可等不及了。”

“哎呀，这说的什么话，老板您的要求肯定早就做好了，跟我来后厨拿吧，”店老板说着将一碗面放在了106前面，“小伙子，慢慢吃啊，别着急。”

二人往后厨走去。

106看着自己面前热气腾腾的面，

“这杨常军还挺高调的。”

伍永健将耳处的香烟叼在嘴里，赵海威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

二人一前一后的站在暗道中。

地上是数不清次数的车轮印子，虽然不是第一次下来了，但是每次赵海威都有一种打地道战的感觉。

“人一旦有钱了就飘，恨不得街里乡亲们都巴结自己，仍就是一副臭架子。”伍永健将身上的花衬衣和爆炸头假发挂在墙上。

“到时候让人盯着点他，”伍永健吐了个烟圈，取下墨镜，“必要时候做掉就行，反正留着也是个隐患。”

“好的。”

赵海威将隔离服交给伍永健，接着昏暗的灯光在暗道中亮起。

“哎！”伍永建边穿隔离服边问，“我给的那东西不错吧？你放辣椒酱里了？”

“可不呢。”

二人停在一处门前，从门缝里透出淡淡的紫光。

“看样子你这规模又扩大了。”伍永健将烟摁灭在废物桶上丢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