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羽绯羽玄一生情
第306章羽绯羽玄一生情
“羽绯……羽绯……”眼前的场景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羽玄没有想到竟然真的能再次碰见她，只是他已经慌张得不能确定眼前的女子是生还是死。羽玄悲愤的将羽绯抱紧在自己怀中，这副身体冰凉得如同从冰窖里刚刚取出的冰块一般，羽玄将脸贴近她的脸颊，这般惨痛的画面让他揪心，眼泪不禁流了下来，“羽绯……师妹，师妹，我来了，对不起，我来了，我来晚了！”
声音之中满是颤抖，一向冷漠寡言的羽玄，一向玉树临风的羽卫首领，一向处事不惊的暗卫……如今当真是慌了、怕了。“齐福祥，我要杀了齐福祥，畜生！”
微弱的声音仿佛吹气一般的浮动在羽玄耳边，“师哥，你没来晚，让我，让我好好看你一眼！”
羽玄压住哀嚎的声音，哽咽着将脸挪到了羽绯面前，只见她双眼凹陷，眼眸之中毫无神采，甚至已经涣散，盯着羽玄却是微微的笑了，“师哥，这里真好，我总是放不下，每天都念着被你宠爱的感觉，师哥再抱抱我吧！我想记住这种感觉，你若是不来，我只能带着遗憾离开这里！”
羽玄用力的抱紧她，恨不能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之中，“师妹，告诉我，齐福祥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我给他的士兵下毒，导致他损失了上万大军，一怒之下他便废了我的武功！但是杀我的人不是他，而是他那六个夫人！”
“走，我带你去找王爷，他一定有办法救你！”
羽玄刚想起身却被羽绯拦住，“不必了，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你看太阳就要落山了，多美的景色，不要让这最后的时光都浪费在路途之上！”
羽玄哽咽着，深吸一口气，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在这弥留之际，他要笑着陪她走完。
“好，我们不走，就在这里！”说着稳坐在树上，将只剩下一把骨头的羽绯抱在腿上，指着天边的火烧云说道，“你看，多美，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在山上随师父习武，总是偷懒跑到山顶等着看日出、守着看日落！”
羽绯点了点头没有力气回答，从脸上淡淡的微笑便可得知她的记忆也回到了两小无猜的时候。
羽玄将唇压在她的发间，“我记得你小的时候特别顽皮，总是偷师父的剑谱给我练，师父给你好吃的你也舍不得吃，全都拿来给我……你，你对我真是好！”
唯一残存的力气，羽绯已经不能浪费在言情说爱上，柔弱的声音轻得很容易让人忽略，羽玄将耳朵贴近她的唇边，将那最后一句话听入心中。
“我们的儿子叫亦笙，乃是一生一世的意思！”
羽玄满脸惊喜，“我们有孩子？”
“齐福祥一直以为是他的儿子，当成宝一样的养着，你一定要保护他！”
羽玄心情百感交集，得知这个好消息，却如何都高兴不起来，相比之下他宁愿无子，也希望能将羽绯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师兄，闭上眼睛！”
羽玄一愣，一种不祥的预感，却还是听话的闭上了眼睛，然而无助的泪水已经顺着眼角流下。
声音断了，气息没了，泪水冲破了防线直冲而出，只得紧紧的抱住怀中人。
五岁的时候他被师父惩戒，她偷偷跑来，调皮的对他说，“师兄，闭上眼睛！”睁开眼的时候，那双嫩白的小手上托着还冒着热气的馒头。
十五岁的时候他被其他门派的姑娘纠缠，她气恼的拦在姑娘面前，“师兄，闭上眼睛！”然后当众翘起脚吻了他。
二十五岁的时候他被擒到山洞里，她救下他将他引到这大树上说，“师兄，闭上眼睛！”然后将自己的第一次献给了他。
如今又是一句，“师兄，闭上眼睛！”再睁眼，她却已经走了……
羽玄不顾自己的双手已经磨破，用力的扒着地面上的土，汗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顺着脸颊滋养进身下的泥土之中。眼光一直看着躺在一边带着笑容的羽绯。
“师妹，我知道你喜欢这里，这棵树承载了我们的一切，羽绯虽然你我之间的恩爱少之又少，然而一次便铭心，这一生我只有你，你等着我，我再不会让你独自面对……”
羽玄对着她的尸身喋喋不休，怕是这一生都没有说过这么多感性的话。
“怎么还不睡？担忧羽玄？”
念馨瑶叹了口气，坐起身，“你不是也睡不着！都这个时辰了，按说早该回来了，不会是出了什么事端吧？”
说着念馨瑶下了地，李子翊连忙拿起长袍将她包裹起来，“秋夜天凉，小心染了风寒！”
“心中烦躁无法入眠，我想出去走走！”
“我陪你一起去！”说着李子翊也披了件外袍，牵着念馨瑶的手朝大营入口处走去。
远远的便看到月光下一个人牵着一匹马走了回来，原本笔直的脊背变得弯曲，周身笼罩着颓然的气息，比打了败仗还要伤痛万分。
念馨瑶晃了晃李子翊的手臂，“是羽玄！”
李子翊三步并作两步走的朝羽玄走去，帮他牵过手中的马。
羽玄回神的抬起头，“王爷……”
这一声王爷叫得让人揪心，羽玄跟着李子翊十余年，从没见他这般过，心知是出了大事。
羽玄心生温暖，没想到王爷和王妃竟一直等自己到深夜，“王爷，一定要帮我找到我的儿子，一定要帮我将他养大成人。”
“你……”
没等李子翊将话说完念馨瑶便喊道，“你自己的儿子自己照顾！”虽然她还没弄明白羽玄话中的儿子指的究竟是什么，却极其不喜欢眼前羽玄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交代临终遗言般的绝望。
羽玄却好似没有听到念馨瑶的警告，自顾的说道，“我的儿子，今年六岁，他叫亦笙！”
李子翊一愣，“难道六年前新宁城鸟笼之中，你和羽绯……”
羽玄点了点头，“她死了，死在鸟笼之中那颗‘五兄弟’树下！若是我死了，劳烦王爷也将我送到哪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