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折断手指心更痛
第154章折断手指心更痛念馨瑶虽然害怕被废手，却更害怕欠下这还不清的人情债，跨出一步绕回太子的面前，“太子既然已经决定，我也不想日后留下无穷的麻烦，废我一根手指，我堂堂正正离开这宫殿，他日自然也不会再来。若是皇太后回来追究起来，太子便要搪下，不得再来招惹。还有一事，请太子去跟皇上讲明，你不喜欢我，也无心求娶！”
竟有人宁可废了手指来摆脱自己，太子心里甚为不爽，却倒佩服起她的勇气来。
身后的李慕连忙握住她的双肩，“你疯了不成？”
念馨瑶淡然一笑，看着坐在软榻上的齐妃，“娘娘的抽屉早就该修了，里面的饰物太多、太重，压得整个梳妆台都变形了！不过馨瑶倒是应该感谢娘娘制造的这次机会，无非是断根手指罢了，比起一生的囚禁，值得！”
说罢拿起陶供桌上半截残簪递给太子，“今日你不毁也得毁！”
“念馨瑶！不要任性！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若是断了手筋，整只手都会废掉！”李慕怒道，实在是不明白念馨瑶眼下的所为，为何不让自己帮她。
念馨瑶的目光在屋里几个男子的脸上扫过，冷笑凄然，“我不过想知道有谁愿意迎娶一个残废罢了！”
站在一旁的李子翊咳嗽一声，走上前，将念馨瑶手中的簪子取下放回陶供桌，“废掉你的手方法有很多，你这是最笨的，若是流了一地血恐怕脏了齐妃的寝殿，还得劳烦丫鬟收拾！殿下若想惩戒，不如由子翊代劳，保证一下便能折断一指，更保证殿下连恼人的叫声都听不到！”
说罢李子翊牵过念馨瑶的一根手指，一脸玩世不恭的嬉笑，只听嘎嘣一声，念馨瑶的手指便失去了知觉。
“李子翊，你……”李慕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伸手想去扶念馨瑶，却被她一把推开。
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却真的一声未吭，然而嘴唇已经泛白，太子看着眼前的一切目瞪口呆，没有想到李子翊竟真的能对一个女子下狠手！
“太医快给她看看！”齐萱儿连忙吩咐，语气虽是关心，实则是想确定她的手指是否真的断了。
念馨瑶怎会不知齐萱儿的心思，将手举到太医的面前，任由太医的翻查。
手上的伤再痛，似乎都抵不过心里的，她没想到李子翊上前不是为了救她，而是帮太子执行这惩罚。
“回禀太子，这姑娘的手指当真是断了！”
“可还能接上？”
“恕卑职无能为力！”
念馨瑶冷笑，“我可以离开了吧！”说罢转了身直径跨出寝殿。
漆黑的宫道之上，传来各处寝殿里的笑声，正月十五的月亮格外银白，挂在头顶的天际里美得如虚似幻，月华晕染，将大地笼罩，这样一个喜庆的日子，念馨瑶却终于明白，没有得到就谈不上失去，只因自己得到过，所以才会哀痛。
难怪李子翊会说，保证太子听不到那恼人的叫声，并非他折断手指动作过快不会带来痛苦，而是他知道由他亲自动手，心上的痛早就掩盖了肉体的痛。
念馨瑶拖着疲惫的身体向东门走去，想起之前还在亲吻自己的男子，竟然转瞬变了姿态。右手的小手指已经丧失了知觉，额头的汗被冰冷的风一吹，身体便随之一抖，念馨瑶低头看着垂坠的手指，感觉好似断了线的纸鸢一般，被挂在树上摇摇晃晃随时有跌落的危险，一丝冷笑挂在她的脸庞，心中不住的催眠自己，没事的不过是折了一根手指，不用怕的，大不了回去锦华山，师父们一定不会嫌弃自己的。
转出东门，还要走很长一段路，直到穿出宫里丫鬟太监们居住的那片宅区才算真正走出皇宫。
高高的灯笼下有一辆马车等着，恍惚间念馨瑶看见几个男子站在马车旁朝这边张望着，见念馨瑶出来，连忙有一人迎上前。
“小妹，你可算出来了，听翠茹说……”
念馨瑶终于忍不住眼泪，“大哥！”
“他们为难你了？齐妃寝殿我们不好进去，只得守在外面焦急的等待，见你出来，真是太好了！”念泽铭上下打量着念馨瑶，见她并无大碍便安下心来。
念馨瑶的目光朝马车看去，心里一慌，没想到爹爹也等在那里，便踌躇的走了上去。
念松帆实在是无奈，没想到她还是惹出事端来，扬起手便要扇去。
“爹爹，带我回家吧，将我关进祠堂，或者送去锦华山，我不想看见任何一个皇室的人……”话音刚落，念馨瑶便倒了下去。
这一次念松帆没有躲开，双手紧紧的抱住念馨瑶瘦小的身体，“瑶儿，瑶儿……”连忙打横抱起，用脸颊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怎会这般的烫？快，回府！”
念馨瑶浑浑噩噩睡了三日，终于被口渴逼得睁开眼睛，其实她的意识早就清醒，只是不愿睁开眼睛罢了，她知道自己身在棠花南院，也知道爹爹来过数次，知道大哥的担忧，也知道大娘将最贴身的丫鬟派来与翠茹一同伺候自己，还知道……
半睡半醒的翠茹被脚步声惊醒，连忙起身搀扶着念馨瑶走到桌前，关切的摸着她的额头，“小姐感觉怎样，用不用叫大夫来看看！”
念馨瑶摇了摇头，“这夜半的，何苦麻烦医者前来，死不了！”
翠茹眼圈通红，埋怨着，“小姐何必说这番丧气话！”
在翠茹心里，小姐一直是个笑对一切苦难的人，当初无论是面对禹亲王的刁难，还是面对老爷的不待见，亦或是身中剧毒……小姐从来没有沮丧过，让人觉得在她眼前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然而仅是进了一次宫，小姐的魂都被抽走了般，翠茹想起小姐的手指，小心的问道，“小姐的手是禹亲王伤的？”
念馨瑶愣了一下，才想起去看自己的小手指，只见手上的手指用两根木棍固定着，缠绕了很多的布条，此刻正火烧火燎的痛着，念馨瑶试着动弹了一下，只觉得十指连心痛得心脏的跳动都跟着不规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