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通房丫鬟（五）
第236章通房丫鬟（五）红蕊摇摇头，道：“刚搬过来，王妃尚未发话，我们不敢设。”
王妃让他们住离厨房这么远的院子，却又没让他们设小厨房？显见得大少爷不是她亲生的了，根本没一点儿为他们夫妻着想！灵秀满心地不高兴，道：“那只能把饭菜领回来后，再自己热一热了。”
“热？怎么热？”红蕊睁大了眼睛。
灵秀道：“自然是用火热，没有做饭的灶，煮茶的炉子总有的，至少我可以拿锅在炉子上架着，为大少奶奶把粥热一热罢？”
这难度倒也不大，只是，只是……没有王妃开口，他们是不能在自己院子里做饭的，红蕊生怕灵秀违规，踌躇着不肯去厨房。
灵秀急道：“怎么，姐姐不肯带路？那我可自己问着去了！”
红蕊的心里，真是纠结复杂极了，一方面，她为了卫王妃的许诺，是下定决心要为王妃效力的，既然如此，她就不能由着穆清婉的丫鬟为所欲为，去热什么早饭，要知道，卫王妃之所以安排他们住这里，就是有心要同她为难的，倘若她仍然过得舒舒服服，那王妃岂不是会不高兴？
但另一方面，她为了打败竞争对手柳絮，却又不得不讨好穆清婉，既然要讨好穆清婉，又怎能一味地约束她的丫鬟？万一得罪了灵秀，只要她到穆清婉面前讲些什么，只怕穆清婉就要不待见她，而去喜欢柳絮了。
这可真是左右为难哪！
红蕊琢磨了半晌，而在她琢磨期间，灵秀早已等不得，真带着两个小丫鬟，自己朝厨房去了，她没有办法，只得自我安慰：卫王妃贵为王妃，哪会这么小气，连口热饭都不给儿媳吃，也许是她想太多了，还是由着灵秀去罢。再说了，这府里虽然是由王妃当家，但大少爷屋里的事，却是穆清婉说了算呀，即便王妃生气，只要穆清婉喜爱她，她还是会有出头的机会的。
想到这里，红蕊不再犹豫，抬脚追着灵秀去了。
大厨房，果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到了卫王妃所在的正院门前，朝左拐弯，穿过无数穿堂，夹道，方才到了大厨房的所在地，西跨院。厨房的管事娘子薛妈妈，见着穆清婉的陪嫁丫鬟亲自来领早饭，显得很惊讶，连声地道：“姐姐何必亲自来，随便吩咐谁来说一声，我们送去便得。”
灵秀很客气：“我们自己能做的事情，何必又来劳烦妈妈。”卫王府不是什么福地，这入口的东西，她还是自己来盯着些罢，不然哪能放心。
大厨房里，早饭的种类很多，有拿红枣熬的小米粥，各色卷子，包子，蒸饺，小菜亦有数十样，咸的甜的都有。薛妈妈一面领着灵秀看，一面解释：“大少奶奶的分例菜，一共有四样，主食能领两样。”
四个菜，外加两个主食，虽然不知卫王妃有没有克扣，但这个量，对于穆清婉来说，足够了，因此灵秀没有多问，谢过薛妈妈后，便开始领着两个小丫鬟，选早饭。
这时候，红蕊已经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站在她旁边作指导：“灵秀妹妹，你拿这欢喜糕和金果条，府里的大厨房，就数这两样点心做得最好了。”
灵秀微皱着眉头，却没有伸手去拿，那欢喜糕和金果条，瞧着倒好，闻起来也香，但却一个是烤的，一个是炸的，待会儿拿回去冷后，可怎么热才好？那煮茶水用的炉子，可既没法烤，也没法上油锅。因此，最终她没有听取红蕊的意见去拿欢喜糕和金果条，而是把易热易蒸的小米粥，包子放进了食盒里，然后挑了四个即便热过，也不大会改变口感的小菜。
对灵秀此举，红蕊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感到很遗憾，觉得穆清婉尝不到大厨房味道最好的糕点了。就在她们挑早饭的同时，亦有些别处的丫鬟，三三两两地来领食物，灵秀把食盒交到跟来的小丫鬟手中，嘱咐她们小心跟着，然后问红蕊道：“这都是府里主子们跟前的丫鬟？”
红蕊扫了一眼，道：“大都是些不得宠的姨娘屋里的丫鬟，王妃跟前的顾姨娘，还有正得王爷喜欢的姨娘们，院儿里都是有小厨房的；小姐们住的地方，另有个厨房，供她们使用，嫡出的十一小姐，院儿里也有小厨房。”
灵秀听了红蕊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敢情穆清婉堂堂的大少奶奶，竟只和不得宠的姨娘们一个待遇，别说比不上府里的小姐们，就是连得宠的姨娘都比不上了。真不知卫王妃是怎么想的，既然不喜欢穆清婉，又何必娶她进门，其实她们在阳兴县要什么有什么，谁乐意嫁到卫王府来？
灵秀心情不好，一路沉着脸，直到临进院子前，方才调节情绪，安慰自己，罢了罢了，也许只是因为穆清婉才来，王妃还没想到那些细节上去，说不准过几天，她们就会有小厨房了。她心理建设了一番，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微笑来，带着食盒去了茶水间。
红蕊跟过来帮忙，叫道：“哎呀，忘了找大厨房要个小锅子了，这可怎么热才好，总不能连盘子搁在炉子上吧？”
灵秀却只是一笑，打开柜子，跟变魔术似的，取出个双层的小锅子来，朝煮茶水的炉子上一炖，大小刚刚好。红蕊万分惊讶：“这是从哪里来的？”
哪里来的，自然是从阳兴县带来的，别忘了，穆清婉是远嫁，哪能不带锅碗瓢盆这些必备生活用品呢，她们在路上时，要是那顿饭不合穆清婉的胃口，甚至还会在无人的路边立时生火，给她煮点粥喝呢。当然，灵秀并未跟红蕊解释这么多，只是笑着朝锅里倒进水，然后把领来的早饭搁进去，盖上了盖子。
不一会儿，双层的小锅便突突地冒起了热气，待得热气渐渐大了，灵秀便用湿抹布裹住锅把手，将其端到桌上，把锅盖掀开。锅里，上头的小菜，下头的小米粥和包子，重新变得热气腾腾了，看上去依旧诱人。灵秀满意地点点头，另取了干净的盘子过来，把早饭装了进去——免得盘子烫，把穆清婉给伤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