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斩草除根（一）
第263章斩草除根（一）卫王妃脸上笑容愈盛：“我连大少奶奶的娘家亲戚都用，更说明我同大少奶奶的关系非同一般，是也不是？”
窦妈妈仔细想了想，也笑了起来：“这倒也是，最起码，景庄的事情，不太会有人怀疑了，横竖都是大少奶奶的娘家人，同王妃有什么关系。”
卫王妃笑道：“你终于想通了。”
窦妈妈道：“还是王妃英明，奴婢老了，非得王妃提醒，方才想得明白。”
卫王妃感慨道：“你跟着我，这些年也没享什么福，先有兰姨娘，后有秋姨娘，而今又来了大少爷……”她说着，拿起帕子，开始拭泪：“都怪我，当初一心想要独大，除了顾姨娘，其他姨娘生了儿子，都没许她们养大，不然也不会到了现在，如此艰难了。”
窦妈妈紧张地朝外看看，安慰她道：“王妃，这话不能这么说，万一让她们养大，又是第二个大少爷呢？”
“你这说的倒也是。”卫王妃的心情，稍稍好了些，道，“景庄的事情，你抓紧去办，再把顾姨娘给我叫来。”
窦妈妈点头应了，转身出去。
没过一会儿，便见顾姨娘穿着水红色镶貂毛的披风，匆匆进来行礼。卫王妃叫她坐了，瞧着她的披风，笑道：“你这披风的颜色，倒是鲜嫩。”
顾姨娘把披风解下来，递到丫鬟手里，道：“王妃猜这披风是谁送的？”
卫王妃想了想，道：“难不成是王爷念你照顾秋姨娘辛苦，赏给你的？”
顾姨娘撇了撇嘴，道：“我们已经是年老色衰，就算做事再辛苦，王爷眼里又哪有我们。”
这话触动卫王妃的心思，令她沉默了一会儿，方才继续道：“那是谁送的，我竟是猜不出来。”
顾姨娘道：“不怪王妃猜不出来，我也是没想到，这披风，是秋姨娘送我的。”
卫王妃果然诧异：“她为人向来高傲，连我也不大放在眼里的，竟会送你披风？”
顾姨娘不屑地道：“大概是见大少爷虎佩在手，她也紧张起来了，倘若她还没生，大少爷就成了世子，那即便她生了儿子又如何，将来还是得仰人鼻息生活。”
卫王妃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们将来，还不是一样得仰人鼻息生活。”
“王妃，我没有这个意思。”顾姨娘慌忙解释，“再说了，有王妃在此，大少爷又怎么可能成为世子。”
卫王妃望着她笑了一下，招手叫她过去，小声将景庄之行的计划讲给她听。顾姨娘的顾忌，显然没有窦妈妈那样多，一面听，一面点头，连连称赞：“王妃这计划极妙，的确，只有斩草除根，才是上策，我们也才能够高枕无忧。”
“这可不是我的主意。”卫王妃微微一笑。
“那是谁的主意？刘大？”顾姨娘疑惑道。
卫王妃听她提刘大，脸色一沉，道：“他连个虎佩都守不住，硬生生让大少爷给偷了去，真不知我养他有什么用！若非他弄丢了虎佩，我又何至于如此兴师动众来冒险！”
顾姨娘瞧着卫王妃的脸色，道：“王妃何必生气，既然有人出好主意，王妃便弃掉刘大，重用此人便是。”
卫王妃颔首道：“我正有此意，不过具体还得看这次的计划能否成功。”
顾姨娘先前同刘大有些过节，自然不会错失此次机会，道：“以我之见，即便此次计划不成功，就凭他敢于替王妃承担责任，他便值得王妃重用。”
这话说到了卫王妃的心坎上，令她轻轻点了点头。
顾姨娘又问：“不知此人是谁，我可认得？”
卫王妃笑道：“你大概没亲自见过他，但肯定是知道的，当初你们去阳兴县，他为了配合我们，不让王爷得到虎佩，欺上瞒下，强要纳大少奶奶为妾……”
“原来是他！”当初在阳兴县，就是顾姨娘作主同施天赐接触的，她见卫王妃赏识施天赐，自是高兴，“他是个胆大的，王妃眼光真是好。”
“那也是你眼光好。”卫王妃笑了笑，压低声音，换了话题，“大少爷这边，有窦妈妈和施天赐布置，只等着看老天爷给不给运气罢了，不消操心，倒是秋姨娘那边……”
卫王妃说着说着，看了顾姨娘一眼，欲言又止。
顾姨娘不愧跟随卫王妃多年，马上领会了卫王妃的意思，低声地道：“秋姨娘虽说前所未有地放低了身段来示好，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等她他日生下儿子，绝不会听王妃的管教。”
“所以？”卫王妃又看了她一眼，显得对她的表现，很是满意。
顾姨娘冷冷地一笑：“所以，只有杀母留子。”
卫王妃眼里明明是赞许，但嘴上却说的是：“你说得容易，所谓纸包不住火，等他日那孩子得知了真相，还不知如何恨我呢。”
“真相？”顾姨娘诧异道，“真相就是秋姨娘难产，大出血而死，即便他去查，又同王妃有什么关系？”
卫王妃的唇边有了笑容。
顾姨娘的声音愈发地低了：“为了稳妥起见，这回咱们不在产婆身上作文章，等到秋姨娘临产前几个月，我便在她的饮食中动手脚，人不知鬼不觉，即便多年后被人追查，也查不出什么来了。”
卫王妃的脸上，这才有了真心的笑容，盛赞顾姨娘：“我跟前这么多人，惟有你心思最缜密，不枉我疼了你一场。”
顾姨娘道：“我这条命，早就托付给王妃了，自然设身处地为王妃着想。”
卫王妃满意地笑了笑，叮嘱道：“手脚务必干净，这府里，还不知多少人等着挑我们的错儿呢。”
顾姨娘得意地道：“王妃放心，我有法子，说起来，还得感谢王妃的计划。”说着，凑到卫王妃跟前，耳语了几句，又道：“到时我让大少奶奶去陪秋姨娘，如果出了事，就朝大少奶奶身上推。”
“你还真是会害人。”卫王妃笑骂了她一句，拿出一盒胭脂出来，递给她道，“这是今冬才献进宫的贡品，我娘得了几盒，命人送了两盒过来给我，你拿一盒去用罢。”
虽然只是一盒胭脂，但一个姨娘能用贡品，也算是天大的殊荣了，顾姨娘千恩万谢，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