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挽歌
第57章挽歌
压迫着我的，到底是我的想要外出的灵魂呢，还是那世界的灵魂，敲着我的心门，想要进来呢？——《飞鸟集》空气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只有白尘和澄柠粗重的喘气声，眼泪早已经滑落脸庞，看着那个，人前高傲的像只华美凤凰一样的澄柠，谁会想到她竟然会为了席晏做到如此，那些日日夜夜明明暗暗的伤，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夹杂着绝望和恨意的狂想曲在不断的奏鸣着凄美的骊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见愈合却早已腐烂。
“澄柠你他妈别傻了，你这么厉害这么勇敢，怎么就他妈的不拿推开我的力道推开那个混蛋！”短暂的喘息过后，没等到任何的回应，白尘早已声嘶力竭，上前一大步看着抓着澄柠的衣服，“你看着我，看着我！他，你那个心心念念，以为会不离不弃的席晏，已经结婚了。”
任由白尘抓着自己的衣领，澄柠表情淡漠，声音透着说不出的苍白，“那又如何？”她知道他结婚了，他离开她找到了相处一辈子的女人，那又如何？或许他日后还会当做宝宝的爸爸，那又如何？他会右手搂着娇妻，肩上扛着个可爱的孩子，但是那又如何？她就是喜欢着他，十几年的感情就是淡化不了，她何尝不想给自己一个解脱，可是心这个东西又如何能控制？
澄柠的话让白尘一愣，无论怎么样我都一定要把你从这个深渊里拔出来，思及至此也顾不上说出来的话有多伤人，双手紧抓着澄柠的肩膀，一字一顿的说道，“澄柠，你能不这么下贱么！他不喜欢你！就算是你永远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都不会喜欢…”
“啪！”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空中，脸上火辣的刺痛感足以说明这一巴掌的轻重，捂着右脸白尘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相信的表情盯着成澄柠，眼眶憋的通红，“你打我？为了他你在打我？”从认识到现在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却比任何人都宠她的澄柠竟然会在这一天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显然也被自己冲动的行为吓了一大跳，澄柠看着自己的手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只是片刻便冷着嗓子，“滚！不要让我在看见你！”直到白尘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澄柠才蹲下身子掩面哭泣到声嘶力竭。
如果知道那年的相遇，如今换来的只是痛苦的话，那么她情愿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他。
推开门就见白尘眼眶红红可怜兮兮的模样站在自家门外，夏杞眉头微皱，“怎么了？不是有钥匙么？”拉着白尘进到客厅，暖黄色的灯光照在脸上，让白尘右脸颊上的红痕更为明显，夏杞眸子一黯，小心翼翼的捏起白尘的下巴冷声道，“怎么回事？”
控制不住的扑倒在夏杞的身上，白尘语气哽咽道，“呜呜，澄柠那个混蛋，竟然对我下手这么狠，最可气的还是为了席晏那个混蛋，果然他们没有一个好东西！”
轻轻的拍着白尘的后背，夏杞轻声道，“澄柠打的？”虽然知道澄柠对白尘的态度，但是却还是忍不住心生愤怒，一股无名的心头火在体内迅速蔓延，“她凭什么？”
察觉到身边的人已经动怒，白尘擦着眼泪连忙打着圆场，“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况，而且是我先说的话刺激到了她，语气也有些重了…”
心疼的吻了吻白尘的眼角，咸咸的泪像是化不开的雾，“真是笨蛋，跟我说一说吧。”
“算了，她的伤还需要她自己去愈合，别人在怎么样都只是别人而已，伤口不是自己的，又怎么会体会其中钻心刺骨的疼，希望我今天说的话能骂醒她。”摇了摇头，脑袋往夏杞的怀中缩了缩语气淡淡。
“笨蛋，等我一下。”莫名其妙的看着夏杞起身走到厨房，在回来的时候手中赫然是一块冰块，用毛巾小心的包好贴在白尘的脸上，“这个要不敷敷的话，你明天估计会成猪。”轻松的语气又转严厉，眼中闪着算不上友善的光，“告诉澄柠，这次就算了，但是如果还有下一次的话那么可就没这么轻松了，你只能我欺负，别人动你一下毫毛都不行！”
“呀！”白尘的鼻子囔囔的，伸出食指捅了捅夏杞的脸蛋，“你以为你自己是黑社会呢，你要是欺负澄柠一下，我咬死你哦。”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你这智商是怎么活这么大的。”
次日一早，站在洗漱室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苍白如纸的脸搭配黑眼圈，努力上扬嘴角落出一抹笑意，心中却在嘀咕着，见到澄柠应该怎么办，主动求和会不会显的太窝囊，不过澄柠那家伙太强势，自己不主动的话跟她可耗不起。
这么想着，人已经走到了楼底，深秋的阳光打在白尘的脸上，伸手挡住，在看着眼前人的那一刻有着片刻的怔忪，澄柠一袭大红色的风衣站在光秃秃的杨树前，翻飞的衣领是这深谙的秋日里唯一的鲜红，艳的刺痛和诡异，可是这偏偏却是最高傲和华丽的霓裳，配着女王般高傲的人，当然忽略了澄柠手中拎着的冒着热气的包子。
“呀，小白你想死么，电话怎么关机，害的我老早就过来等你。”一把把包子扔给白尘，澄柠嘴上说着不耐烦，眼神到处乱飞不知所措的样子说不出来的可爱，看着澄柠微红的脸蛋，白尘慢慢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走上前去一把搭上澄柠的肩膀，“澄柠啊，我爱你！”
“啊，真是烦死了，我也爱你，不过你放心我对女人没兴趣！”
“可是我对女人有兴趣啊，比如你，这般如花似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看的我这个欲不能罢啊…”出声打断了白尘滔滔不绝的话，指了指后面，“你确定你还要再说下去么？”
奇怪的回过头，身子骤然一紧，夏杞正靠在树干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拉起澄柠头也不回的走，“那个小夏啊，突然想起我们还有些事儿，先走了啊。”
深秋的天气里，朝阳的光温暖的照在万物之上，四周是杨树高大光秃的树干，秋风起地上的落叶零星的打着旋儿，长发及腰的黑发女生拉着身边红衣似火的女生一路快走，前者表情心虚，后者却是十足的看热闹，后面是个身穿褐色大衣的少年，清冷的气质却眉眼弯弯，双手自然的揣在兜里，大步跟着眼前的两人，这年，岁月静好。
十一如期而至，早在接到白尘电话的白家二老几乎在这一天里忙的不亦乐乎，终于打点好一切，他们的宝贝女儿和准女婿也到了，白母打开门看着夏杞的瞬间嘴更是笑的合不拢，这孩子她一直中意的很，眉目俊秀，举止优雅一看就是要干大事之人。
“来来，小夏过来让阿姨看看。”直接无视掉白尘，白母笑着拉过夏杞，仔细打量着，“渍渍，怎么好像瘦了？一会阿姨给你多做些好吃的补一补。”
笑着谢过，白父便马上把话题接过去，“小夏坐了这么长时间车应该累了，先休息休息。”
看着眼前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景，白尘嘟起嘴气鼓鼓，敢成她真的是他们亲生的么，狠狠地瞪了一眼正看过来的夏杞，“看什么看，你这是典型的鸠占鹊巢！”
“哎呦，妈你打我干什么？”捂着脑袋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母上大人，白尘心中暗自哭诉，这日子真没法儿过了。
母上大人眼睛一瞪，“死孩子在瞎说话看我不打你。”转身对着夏杞说道，“小夏白尘要是在欺负你，你就欺负回来。”
“谢谢阿姨，可是我舍不得呢。”微笑的看着一旁抱怨着的白尘，清秀的眉眼和幸福的表情，这个就是他期盼了多少年的家啊，不是冷冰冰的房子和遭人嫌恶的家人，而是这样，拥有着满满的幸福和欢笑，如此真实的在一起啊。
“真是的，这孩子还这么见外。”伸出手揉了揉夏杞的头发，白母一脸的宠爱和无奈，“走吧，和阿姨一起去买菜怎么样？”
楞了楞，深深的望着白母的表情，夏杞的眸子一点点不可思议的温暖下来，语气中有着些许的沙哑，“好。”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身影，白尘微微的笑开。
“妈妈是故意的吧。”知母莫若子。
“小夏那个孩子太让人心疼，既然是你选定的，那么我和你妈妈一定也会把对你的爱毫无保留的分一半给他。”
“谢谢你，爸！”
记忆中九岁那年冬天，放学回来天色已晚，路过超市的时候，正巧碰上一对母子，女人手里拎着满满的蔬菜，孩子则是的零食和玩具，“宝贝，帮妈妈拿一下好么？”手机铃声响起，女人对着小孩说道。
“不要，好累我拿不动。”
满脸无奈于宠溺，“应该是爸爸的，回家再给他回过去吧。”
直到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暗里，小小的手才慢慢伸回去，那一刻他就在想，什么时候会有个人温柔的摸着他的头，说，“小杞，帮妈妈拿一下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