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不测风云，万无一失
第458章不测风云，万无一失寝殿的血味更是浓烈，汐陌刚走到门口，便被从里面出来的玉黎拦住了。玉黎面色坚决，语气也是不容商量的余地：“小姐您不能进去。”
汐陌停住脚步，她自然知道为什么不能进去。看玉黎的模样，显然是奉了汐阡的命令。她看了眼里面进进出出的宫婢嬷嬷，那一盆盆的血水令她心惊：“哥若是责怪，我自会顶着！”说罢推开玉黎的手，抬步走了进去。
那些老嬷嬷和接生婆看到她走进来，刚要张口说什么，当看到她的眼神时，齐齐闭上了嘴，退了两步。
床榻上的女子气息孱弱，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如纸，连唇都是惨白的，唯独一双眼睛，聚敛着神采，一眼便看到了走进来的汐陌。甄颜看向汐陌，微微扯起一抹笑意，伸手对她招了一下，又无力的垂下：“我知道你会来的。”
汐陌扫了眼布满血迹的床单，眉头轻轻地凝起。她缓步走过去，握住甄颜的手。她手里传来的冰凉，令汐陌镇定的心慌了，紧紧握住，生怕一松手便是香消玉殒的结果。
“甄颜，你要撑住！”汐陌不知该说什么来宽慰这个透支了无数体力的女子，更不知怎样才能救她。
“保住我的孩子……”甄颜紧握着汐陌的手，用一双充满期待与请求的眼光看着她，声音虚浮而沙哑：“我知道……你可以决定的……他们都会听你的……”
汐陌看着因为费力喘息而起伏的心口，又瞥了眼她的小腹，心中五味陈杂。她了解一个身为母亲的心，也懂得甄颜此时的决定。前世的她也曾为人母，那种母子连心的感觉，她感同身受。
“汐陌……答应我……”甄颜的声音几不可闻，眼中充满了期盼与恳求，似乎将全部的力气都用在了手上，死死地握住汐陌的手。
手心被掐出血来，汐陌却丝毫不觉得疼痛。她定定地看着甄颜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不会答应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若你死了，你的孩子也会死。等孟景苏回来，我会如实告诉他，他会再娶王妃，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若你甘心，尽管放弃！”
“你……”甄颜皱眉，还想再说什么，汐陌却已经松开了她的手，走了出去。
寝殿外，云染已站在那里，依旧是一身红袍，艳过鲜血。他见汐陌走出来，瞥了眼她的手之后什么也没说。从怀里取出一粒药丸递给旁边的嬷嬷，对她道：“将这个给景王妃服下。”
“是！”嬷嬷拿起药丸快速地跑了进去。
汐陌淡淡看了他一眼，径自朝外走去。这里太闷了，她必须出去透透气。
云染又对旁边的御医嘱咐了两句，然后跟着汐陌走了出去。
不知何时，天空中飘起了乌云，似乎早上还晴空万里呢。
“天有不测风云。”云染清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莫可奈何的伤感，是那种眼睁睁看着失去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入秋的风吹在脸上，有了一丝凉意，而天上的日头也不知何时被隐了去，只剩下翻滚的乌云，一层又一层，黑压压的。
“她会死吗？”汐陌突然转身，直视着云染。
云染似乎没料到汐陌如此突然的转身，微微诧异了一下，但很快便隐去了各种表情：“每个人都会死。”
“别跟我说这些，你知道我的意思。”汐陌脸色不好，满心满眼都是流年殿的景象，甚至觉得眼前这个人的红衣，看着也如此令人心堵。她转过身，不看云染。
云染挑了挑眉，低头瞥了眼自己的衣袍，走到汐陌的身边，笑道：“放心吧，那颗药能尽快恢复她的体力，并且能保住她一个时辰安然，待殇榆到了之后便没事了。”
“真的？”汐陌又偏头看他。从他的眼睛里，她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宽慰之意，并不像是开玩笑。
“师父的话你不相信？”云染扬眉，唇角的笑意更深：“甄颜由于郁结在心，伤了元气，导致无力生产，可她终究是习武之人，底子在那。有时候意念比任何力量都强大，你的话对她来说，就是激励她意志力的。”
汐陌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能没事就好。”
“陌儿！”汐阡与殇榆并肩走来，在看到云染的时候，眼中多了一分异样的光芒。汐阡在他们面前停下，看了眼殇榆，殇榆便进了流年殿。
汐阡见汐陌的脸色也不太好，不由担心道：“陌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汐陌淡淡笑道：“事情有些突然，让你们担心了。”
汐阡点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的凉亭，说道：“我们去那边坐坐吧。云公子请！”尽管云染收了陌儿为徒，但他仍是称他云公子。
云染笑了笑，当先一步走向凉亭。汐陌与汐阡对视一眼，并肩走了过去。
三人在凉亭坐着，立即有宫人奉上了茶，然后随便聊了起来。多数是汐阡与云染在说话，汐陌只是远远地望着流年殿，虽然嘴上说不担心，可这种事，又有多少是万无一失的？
汐陌不知那两个人说了什么，人虽然坐在这里，可神思却是在流年殿那边。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流年殿中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婴孩啼哭，尽管隔着一段距离，但仍是传了过来。
汐陌惊立而起：“生了！”
玉黎急奔了过来，朝着汐阡行了一礼，然后欣喜道：“公子，小姐，景王妃生了，母子平安！”
“我去看看！”汐陌不等汐阡说话，便提着裙子飞快地跑向流年殿。
汐阡朝着玉黎点了点头，玉黎也跟了过去。
“她是很喜欢孩子的。”云染看着汐陌小跑着的身影，突然开口一叹，余光瞥了眼汐阡的神色。除了在他的脸上看到过度的宠溺之外，什么也看不出。
“我知道。”汐阡淡淡一笑，目光也是定在那抹越来越远的白色身影上：“这几日多谢你了。”
汐阡的致谢，隐含双意。云染收回目光，在汐阡的杯子里倒了一杯茶：“她如今是我的徒弟，调理好她的身子自然是无可厚非。其实你明明有法子让她的身子恢复，为何一拖再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