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第406章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欧阳尘寒笑了笑：“这是自然，原本四国是琉璃国时的四大世家，也辉煌了数百年，一夕推翻取代的背后，同样避免不了是数代人的心血尸骨与绸缪。若不是最后琉毓女帝的大失民心，或许还要等个上百年。”
汐陌道：“或许这就是宿命，琉璃国命数已尽，四国取代。如今又跑出一个冰璃，本就不太平的天下又多了一块巨石，能激起什么样的风浪，还真不好说。”
欧阳尘寒却是不以为然一笑：“一个小小的冰璃，无兵无权，雪域又不会助她，尽管她的手里握着无数暗桩隐点，也只是蚂蚁撼象。”
“千里之堤尚可溃于蚁穴，大象算什么？”汐陌笑道。
欧阳尘寒神色一凝，笑意也收了几分：“你说的对，轻敌最是要不得，更何况还有一个孟辰曜。”
汐陌笑了笑，话锋一转：“今夜那些人会行动吗？”
“也许！”欧阳尘寒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端起茶抿了一口。
汐陌也端起茶喝了一口，目光垂了下来。其实从孟凌恒发出两道圣旨时，便布了一张网，而这张网能不能捕到想要的猎物，却是不得而知了。
士兵保护百姓，再加上百姓的配合，凶手自然无从下手，谣言也不功自破。幕后人便将主意打到了军中，以借此举动摇军心。于是孟凌恒顺势撤回兵力，京防恢复往日的情形，而百姓，经过了三天的相安无事，自然也松懈了下来。幕后人的目的很简单，便是想要借无故死人，令京城中人心惶惶，借机煽动舆论，引导民心反对新帝。
想到此，汐陌有些担心，如果那人不再行动，孟凌恒他们岂不是白白忙活？
欧阳尘寒突然说道：“你困吗？”
汐陌一愣，慢慢摇了摇头。这种情况下，哪里还睡得着，不止是她无心睡眠，估计孟凌恒他们也睡不着了吧。
“那正好，陪我下棋吧！”
“好。”汐陌应下，朝着门外吩咐了一声，玉黎便摆好了棋盘，之后又退了出去。
黑白旗盒放在棋盘上，欧阳尘寒不客气地拿了黑子，然后笑看着她：“你不介意吧？”
汐陌笑笑，将白子拿到了自己的面前：“就这么下吗？没个彩头？”
欧阳尘寒挑眉：“当然不能就这么下，总要赌些什么，才有动力啊！不如这样吧，谁输了谁以身相许如何？你看我一个皇帝，许给你的话，你可赚大发了！”
汐陌白了他一眼，不理会他的话，道：“你赢了，我送你一样东西。”
欧阳尘寒眸光微闪：“什么东西？”
“自然是好东西。”汐陌很认真地道。
“我可以不要吗？”
汐陌一愣，随即道：“不可以。”
欧阳尘寒长长地叹了口气，万分不解地道：“我赢了难道不是该我说了算吗？为什么你说送我还不能不要？”
“你可以不下，反正天色也不早了，我现在也有点困了。”汐陌道。
“算了，依你了！”欧阳尘寒认命地看着她，又问：“若我输了呢？是不是我说了算？我要……”
“你若输的话……”汐陌打断了他的话，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外面的天空，缓缓说道：“就答应我一件事吧。”
“什么事？”欧阳尘寒皱眉问。
汐陌收回视线，看向欧阳尘寒，笑道：“我还没想好，什么时候想好什么时候算。当然这绝对不包括威胁到你的南楚，这点你放心便是！”
欧阳尘寒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似乎绞在了一起，俊逸颜容却丝毫不减半分。他低头想了想，然后看着汐陌：“这赢也是你说了算，输也是你说了算，对我不公平啊！”
汐陌笑着不说话，算是默认。
欧阳尘寒却是郁闷了，最后妥协道：“罢了！只要对南楚无害就行，来吧！”说着执起一颗黑子，落入纵横交错的棋盘中，口中还嘟囔了一句：“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汐陌自然是听到了他的话，毫不介意地一笑，慢悠悠地放下一颗白子。
一黑一白，一来一往，谁也没有多说话。
窗外雨声渐歇，月亮也悄悄地弹出了头来，发出并不明亮的光芒。在这样看似静谧祥和的夜晚之下，却是笼罩着一层带着萧杀之气的幕布，仿佛随时都会铺天盖地卷下。
这局棋，足足下了三个多时辰，胜负难解，东面的天空微微显出了一丝白色。
“白子以半子取胜。”玉黎清点完棋局，将结果道出。
汐陌讶异地看着对面的欧阳尘寒，几乎不敢相信。这局棋对她来说，胜负无所谓，她自然也不会保留实力，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认真。而欧阳尘寒，也收起了玩味的下法，同样是认真以对，否则他若是让她的话，她自然能第一时间看出来。可结果，却是令她意外，她以为最多会是一个和局的结果，可没想到，她竟以半子取胜。可她知道欧阳尘寒的实力，她自认不是对手。如今却在她看不出相让的情况下败给了她半个子，其中的度量拿捏，需要怎样的精湛棋艺才能把握？
“怎么了？”欧阳尘寒笑问，眼中是洞悉一切的精明。
“你让我。”汐陌道。
“没错！”欧阳尘寒也不否认，淡淡一笑：“我可不想要你的东西，你也别想将它送给我。”
“我赢了可以向你提一个条件，结果也可以是一样。”汐陌扬起眉头道。他果然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不过那又如何，她也不会否认。
欧阳尘寒笑意渐浓，端起已经凉透的茶喝了一口，云淡风轻地说道：“答应一个条件而已，再说了，你方才也言明了，不会威胁到我南楚，所以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比如你想要我伤害我的心，这自然是与南楚的安危有直接的关系，因为我是南楚的皇帝啊！”
汐陌愣了愣，这才恍然明白他的打算，心里有些气愤。瞥了眼面前的棋局，郁闷道：“那你倒是早点输啊，与我周旋这么长时间，不是瞎耽误功夫吗？”
她放松进攻，他便也缓下防守，她想输也不是那么容易，于是便使出了全力，而他的棋势也瞬间凌厉起来。她想着，只要他尽力，她输是一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