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丧心病狂，不可逆转
第324章丧心病狂，不可逆转
汐阡笑道：“当然记得，这件事我怎么会忘呢！”汐陌抿唇而笑，端起一杯茶慢悠悠喝了两口，低垂着眼眸敛住了那阴狠冰冷的目光，脑海里一直想着在寿圣宫，孟凌恒和汐阡的话。孟辰曜的势力几乎很难撼动了，她没有其他选择了，她也等不起了。
晚饭之后，汐陌去了趟殇榆的房间，跟他道了歉，随意闲谈时提到了黎玖芸的病，得知了一个令她震惊不已的消息。
黎玖芸并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而是中了蛊，是那种会耗尽人体精力血液的蛊虫，寻常御医是瞧不出来的。
那是一种慢性蛊虫，名叫冰魄。起初在人体里毫无感觉，相当于睡眠中，冻结在体内。然而在一种名叫火烈的草药之下，冰魄就会被唤醒，从而吸进人体的气血，油尽灯枯而死。
殇榆还说，黎玖芸体内的蛊已经一年多了，长期的沉睡状态下，一旦被唤醒，会以最快的速度蚕食人的气血，最后变成一具枯槁。
汐陌想起见到的黎玖芸，那瘦骨嶙峋，脸色惨白，皮肤发皱的模样，就不由得从后脊生出一种寒意，怎么也睡不着了。
殇榆起初还不愿说冰魄的来历，后来她追问之下，他才说出，果然又是绿湖的手段。可是那是黎玖芸，在没有孟辰曜的授意下，绿湖怎么敢给手握权势的黎玖芸下蛊？
黎玖芸体内的蛊虫发作起初，正是孟辰曜大肆收复政权的时间，他对自己的孩子，母亲，都能如此残忍，究竟是怎样一个丧心病狂的人？
更深露重，夜凉如水，那个“丧心病狂”的人正对着窗外明月出神，手中握着的永远是他最放不开的东西。
柒染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份请柬，见孟辰曜似是又在黯然失神，不禁摇了摇头。他放轻脚步，走了过去，低声禀告道：“陛下，这是九曲山庄送来的请柬。”
孟辰曜眉梢一动，接过那墨绿色的请柬，翻看扫了眼：“是谁送来的？”
“汐姑娘身边的玉黎。”
“她就这么等不及了么？”孟辰曜低声自语着，脸上的表情看不出难过，反倒是有些低低的欣然。他放下请柬，继续端详着手里的香囊，问道：“你如何看？”
柒染想了想，说道：“陛下，黎太后的情况殇榆一定是看出来了，想必姑娘也知道了，这份请柬来得不简单，奴才觉得陛下不能去。”
“可那是阿默的生辰啊，也是奥儿的生辰呢！”孟辰曜低低一笑。奥儿出生那日，恰好是阿默的生辰，却也是她丧命之日，世事真的太奇妙，同一日，竟然也汐陌的生辰，难道命运真的不可逆？
柒染将他的落寞孤独全部看在眼里，他是与孟辰曜一块长大的，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个年轻帝王。一路走来，他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无人比他更清楚。其实他并没有那么坚强，那么冷血，他也会思念一个人，会为一个人伤心难过。现在的他拥有了一切，又想要挽回当初的感情，真的可能吗？
“陛下，”柒染上前一步，缓缓跪下，劝道：“放弃吧！”
“柒染，人心都是贪婪的。过去的我放弃了感情选择了皇位，而我也确实成功了。在得到一切之后，又突然发现那个人还在，我开始忍不住疯狂的想要去挽回。如果她不是心甘情愿，我可以将她强留，强留不了还可以囚禁，若是连囚禁也不行，我只能选择让她死在我手里。你……明白吗？”
孟辰曜微微一笑，弯腰扶起柒染。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情绪很平静，仿佛在聊人生最简单的话题，不需要牵动一丝一毫的心绪。
柒染缓缓退后一步，说：“奴才明白。可是，陛下如果去的话实在太危险了，请陛下三思！”
“不会，我会带着奥儿一块去。”孟辰曜淡淡一笑，眼中满是自信：“我要给阿默准备一份礼物，她一定会喜欢的。”说完他摆了摆手，示意柒染退下。
柒染皱眉，他知道此时是劝不住了，只好躬身而退，然后立即去了无名阁，他得去找蓝石商量一下才行。
孟辰曜负手而立，仰头遥望着那看似虚无飘渺，罩着一层薄纱的月亮，仿佛透过那清月看到了一双深邃澄澈的眼眸：阿默，你会给我准备怎样的惊喜呢？
翌日上午，汐阡三人便启程回山庄，灵芝一直将他们送到山脚下，然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灵芝和殇榆的事情，她也无能为力了，或许时间能给他们最好的答复。可是等来的，不是他们感情的进展，而是灵芝离开的消息。
原来上午他们上山以后，灵芝回了一趟东宅，背着个背篓就说出去草药，可是直到天黑，也没有回去。据东宅那边的人说，灵芝的包袱和衣服都不见了，应该是藏在了背篓里带走了。
当汐陌从玉黎的口中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天已经漆黑一片了，她忽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惴惴不安。
玉黎见她满是担心的样子，不由劝道：“小姐，灵芝那丫头可能就是想出去散散心，玩够了就会回来了。”
汐陌慢慢摇头：“她是打定主意离开的，不然也不会用采药遮掩。”
“是啊，平日里都是大大咧咧的，没想到还会想到这个办法，如果东宅的人看到她是背着包袱的话，一定会有人来禀报小姐的。”
汐陌点了点头，想起灵芝那机灵古怪的样子，才慢慢放下点心。也许那丫头真的只是想出去玩两天，毕竟殇榆的态度太伤人了。也许，她真的是想多了……
热闹欢腾的正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二月的春风却迎来了一场雪，一夜之间，最后一簇梅花在寒风中盛放，尽情享受着它们仅剩的时光。
汐陌站在窗边，目光正对着门前的一棵梨树，雪花纷飞，葬尽旧时梨花，新春的梨花，依旧会是记忆中最美丽的样子吗？
她慢慢勾起一丝笑意，右手覆在心口上，那轻缓平静的跳动，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停止。整整一年了，今天真的是一个不错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