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人质在手，油尽灯枯
第319章人质在手，油尽灯枯汐阡看着他，冷冷说道：“先放了她，你现在没有资格与我谈条件！”
顾棋同样勾起一道笑意，冰冷而决绝：“没有么？”说罢手里轻轻一用力，汐陌的脸就逐渐发白，渐渐失去了血色，面露痛苦之色。
“住手！”汐阡连忙叫道，他脸色冷郁，目光看向松了一口气的汐陌，眼中掠过一抹气愤和责怪：“好，不就是给太后治病吗？我答应你了！”
顾棋似是没料到汐阡答应的这么爽快，不放心道：“那就劳烦汐姑娘跟我进宫一趟！”
汐阡道：“你不相信我？”
“我只是以防万一。”顾棋说着挟持着汐陌往外走，同时还密切注意着汐阡等人的举动，冷道：“虽然我的功夫比不得汐庄主，可让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死在手里，这点小事还是办得到的，汐庄主若是不信，大可试试！”
汐阡的脸色几乎可以用难看至极来形容，他什么时候被人威胁到这个地步过？此人的身份他已经知道，多想立刻结束了此人性命，可他又怎么能用陌儿冒险？
人质在手，汐阡只能听从他的要求。给他准备了一辆马车，然后亲自和殇榆一道跟着进宫。
马车里，顾棋点了汐陌的穴道，松开了对她的挟持。他没有表情，可眼中却仿佛有着无数的欣喜，好似马上就能治好黎玖芸了。
汐陌看着他，心中突然萌生一种猜测，说道：“我听说她在宫里只是一个名存实亡的太后娘娘了，那些太医敷衍了事，难得只有你还对她死心塌地。”
顾棋沉默了许久，听到这句话以后忽然笑了，竟是一种满足的笑容：“现在的她，除了我，什么也没有了。”
孟辰曜已经心狠到如此地步了吗？连亲生母亲都不管了？汐陌心生不解，只觉得他是话里有话，随即试探道：“若是如你所说，孟辰曜对黎玖芸不闻不问的话，那即使你挟持了我，也进不了宫。”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顾棋别有深意一笑：“汐姑娘可别低估自己对别人眼中的份量，得知你的身份，我虽惊讶，却也暗喜，或许后面会更有戏剧性。”
汐陌忽然有些迷茫，只觉此人的话里藏着什么，为什么会有戏剧性？这里面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马车在空门口停下，没有意外，禁卫守军将他们拦了下来，汐阡上前交涉，守将看了眼后面的马车，然后就去向孟辰曜通报了。
不一会儿，柒染亲自过来了，他来到汐陌的马车，朝着里面看了眼，什么也没说，命人直接驱马入宫。
汐陌带着满心的疑惑，马车已经直入寿圣宫，她在顾棋的挟持下走进了寝殿，那里面充斥着各种药味，刺鼻难闻，即使是她喝惯了各种药的病秧子，也不由得皱起了眉。
寝殿中只有两个宫婢服侍在黎玖芸的床边，太医已经诊断过离开。一入寝殿，顾棋便松开了汐陌，他急奔到黎玖芸的床边，也不顾身份，急切唤道：“芸儿……我来了。”
此时的汐陌已经被解开了穴道，她愣愣地上前两步，看向床上那个瘦骨嶙嶙，脸色苍白，形如枯槁的女子，一时间有些懵了。
床上的人是谁？黎玖芸？是那个雍容华贵，翻云覆雨的太后娘娘？不过短短数日，怎么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油尽灯枯，恐怕也不过如此。
“芸儿，你醒醒，我带神医来了，他会救你的。”顾棋的声音还在低唤，床上那看似毫无生气的女子忽然有了反应，被他握住的手，指尖有了轻微的颤动。
黎玖芸慢慢睁开眼，原本迷茫失去生存之意的眼眸在看到顾棋的一霎那，仿佛登时恢复了生机，她用力勾起一丝笑意，轻声道：“阿棋，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我们在下棋，你老是不跟我说话。”
顾棋也微微笑了，温柔地点头：“我那时候不自信，怕你笑话我，然后就再也不来找我了。”
“其实我就是喜欢你笨笨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老是会梦到以前的事，好想回到还没有进宫的时候啊。”
顾棋眸光一痛，他紧紧握住她的手，然后抚上她的脸颊，笑道：“等芸儿好了，我们就出宫，好不好？”
“出宫？”黎玖芸的目光缓缓朝着窗外看去，飘渺的目光带着无尽的憧憬与向往，仿佛真的看到了很远的宫外：“真是一个好主意，这一次，我一定听你的。”
顾棋的眼中明显露出了说不清的欣喜，仿佛这是他等待了二十多年的愿望即将要实现了。他连连说道：“芸儿，你先睡一会儿。”
黎玖芸微微点头，用虚弱如丝的声音道：“你别走。”
“我不走，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黎玖芸轻轻一笑，然后慢慢闭上眼睛，那么安静平和，犹如一个小孩子的睡颜，看不到一丝的病痛之色。
顾棋小心翼翼地给她盖好被子，然后起身，回头正好瞧见汐陌满是惊讶的目光，无力一笑：“是不是和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她似乎已经忘记了所有，可我庆幸，她唯独还记得我。”
汐陌不知该说什么，她突然有些同情这个女人了。争权夺利一生，却落得如此下场，这是不是一种讽刺？
殇榆走进来，他看了眼愣在一旁的汐陌，什么也没说，便去给黎玖芸把脉了。
汐阡来到她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扶着她离开了寝殿。殇榆已经入宫，她也不需要再充当人质，顾棋的眼里此时只有床上那个似是病入膏肓的女子。
“为什么？”
汐阡带着责备的声音传来，汐陌慢慢抬头，她知道他在问她为什么要刻意给顾棋挟持自己的机会，果然什么也瞒不了他。
“也许是因为想要给自己一个拒绝的理由吧。”黎玖芸对孟凌恒有几分养育之恩，可让殇榆进宫的话，她又不甘心。如果顾棋劫持了她，那样的话，就算后来黎玖芸死了，孟凌恒对她也不至于心存记恨吧。可是一切并没有如她所想发生，古铭奇竟然就是顾棋，就是那个杀了杜若的人，她心里的计划就在一瞬间发生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