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将计就计，故地重遇
第288章将计就计，故地重遇汐陌的笑容令孟凌恒陡生寒意，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里，总是无法看到她心底，他不明白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走进她的心。
她的心里有太多的秘密，他以为她不会告诉任何人，但他发现，汐阡知道真相，如今就连孟辰曜，仿佛也知道了，偏偏就他什么也不知道，看到的只是被雾水包围的她。
思绪纷杂中，汐陌突然开口，碎了他的沉思。
“你真的不准备同意？”汐陌笑看着他，眼中是一望无际的平和，仿佛是置身事外的一个人：“其实皇帝料定了你不会同意，你不会没有察觉。”
孟凌恒神思收敛，对上她的目光，道：“或许吧，可我没有办法，只能选择这条路。”
汐陌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你还有别的路可选，比如……同意。”
“你还没对他死心？”孟凌恒口中的这个“他”，指的是欧阳尘寒。上回她想要跟欧阳尘寒离开，若不是身体不允许，恐怕已经走了，现在又动起这个心思？
汐陌微笑摇头，耐心地看着孟凌恒，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想让你将计就计，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就同意皇帝的建议。相信我，他不会真的让我去南楚的。”
汐陌口中的“他”，是孟辰曜。她明明是安慰孟凌恒的话，为何在他听来却是如此的刺耳？似乎她很了解孟辰曜，而且很笃定。
“如果你能告诉我你们之间的真正关系，或许我会考虑你的建议。”孟凌恒淡淡地道。
又是一个死结，一个谁也无法退让的死结。
汐陌瞪了他一眼，不想再跟他浪费唇舌，翻身上床，放下了帘幔，钻进了被窝里。与其跟他再纠缠下去，还不如蒙头大睡。
孟凌恒站起身来，带着点点的无可奈何，轻声说道：“你先休息一会儿，晚饭我再叫你。今晚有灯会，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想带你去。”
直到他的脚步声消失，传来一道关门的声音，汐陌才缓缓转过身，望着窗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正月十五，上元节，尽管战事在即，可老百姓的节日气氛却是毫不减少，欢声笑语一片。
春夜烂漫，柳枝斜垂如发，街道两旁的彩灯琳琅，缤纷斑斓，一眼望去，不见尽头。灯光伴随着月光，将整个漆黑的夜空照亮，星辰不够璀璨，被掩去了光芒，却依旧故我的挂在天幕，遥望着凡间的悲欢离合，似在嘲笑，更似喟叹。
与其待在府里望着墙壁发呆，还不如在充满人气的街上，感受几分节日欢腾的气氛。
汐陌漫步在街上，两旁绿树冒出了嫩芽，吐露着清新的春天气息。
孟凌恒一身浅素色长袍，勾勒出挺拔俊朗的身躯，他走在她的身边，速度与她相同，甚至要慢上小半步，只是想在她微微转头时，便能看到他。
“你肚子饿吗？想要吃点什么？”孟凌恒再次开口，依然是温声细语，可回答他的，依旧是不变的沉默。从府里出来，她就一句话不肯跟他说，他知道她还在生气，怪他没有尊重她的意愿，可是他别无选择。
天空上突然飘起了小雪，暖色调的街道上漫天挥洒着蒙蒙细雪，增添了几分冷色，更多了几丝诗意。
“回去吧，下雪了。”孟凌恒拉住她的胳膊，站在她的面前，直视着她，道：“我说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你离开，更不会同意你说的。”
汐陌微微抬头，只是笑望着他，是那种令人不安慌乱的笑容：“我没打算离开啊，也不想进宫了，你说了算可以了吗？榆大哥说我不能动气，所以我不会往心里去，我只是不想说话。”
孟凌恒的手突然松了开，殇榆的话言犹在耳，他在做什么？明知她不能生气，她不能激动，却还是要逆她的意，可是总不能真的听她的话吧？
“你不用自责，更不必愧疚，那样我会觉得自己很自私。”汐陌轻轻一笑，从暖手抄里抽出一只手，指着左边的一条小河，说：“我们去河边走走吧。”
孟凌恒看了眼那条河，然后将自己身上的紫貂大氅披在了汐陌的肩上，他道：“这件紫貂很暖和，而且很轻，走吧。”
汐陌温暖一笑，朝着小河边走去。
流动的河水表层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却依旧不影响人们投放河灯，河岸两旁映着垂柳与各式各样的花灯，圆圆的月亮落在水里，汇成了一幅美妙的画卷。
还记得上回在河边的时候，她见到了赤魅，还差点和孟凌恒交了手；也是在这条河边，他从许子隆的手里救下了她；依然是这条河边，他生气地吻了她，让她再也无法心安理得的利用他。
“在想什么？”孟凌恒见她望着河水发呆，不由开口。
还没等汐陌回答，另一道声音抢先插入，带着淡淡的戏谑，接了孟凌恒的话：“二位真是好雅兴，这么冷的天还出来，不知道汐小姐还病着吗？”
声音是从河对岸传过来的，循声望去，一个暗红色的人影立在一棵大树下，银色的面具迎着月光，棱角之处闪闪发亮。
“赤魅？”汐陌看着对面那个看似熟悉的身影，总觉得这个人尤其神秘，她多次都联系不上他，甚至连一次坦然的面都没有见过。
孟凌恒冷冷盯着对面的人，同样用灌输了内力的声音道：“原来是赤魅司主，真是好久不见，怎么，你也是来赏花灯的？”
赤魅的目光移到汐陌的身上，说道：“在下可不是来找离王的，在下是有几句话想跟汐小姐说。”
“我？”汐陌微微讶异，她最近没有找赤魅司办事啊，赤魅要跟她说什么？
“不行，我不同意。”孟凌恒一口否定，替汐陌直接拒绝了。
赤魅冷笑一声，踏水而来，落地的时候无声无息，除了脚底，身上没有溅到一滴水。他走到汐陌的面前，看也不看孟凌恒，指着河边的一艘小船，笑问：“汐小姐，不知可否？”
汐陌看了眼那艘船，又看了眼孟凌恒，道：“我很快回来，放心。”说完不待孟凌恒说话，便跟着赤魅上了那艘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