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当朝发难，灭顶之灾
第241章当朝发难，灭顶之灾寒冬腊月，冬风刺骨，一夜的风雪之后，整个京城一派银装素裹，仿若盖上了一层白色的棉被，将天地混成一色。
巍峨壮观的宫殿内，金碧辉煌的宣德殿上，文武百官位列两旁，个个低垂着头，随着空气里回荡着的声音，于这严寒冬日，后背竟是冷汗直冒。
“皇上，微臣所参黎将军的罪状件件属实，大小共一百二十六条，还请皇上明察！”楚叶潇铿锵有力的声音响彻大殿，他立在殿中央，身姿潇洒，面容镇定，将黎玖岩这些年的罪状一一呈上，没有一丝慌乱。
楚叶潇的奏报终于结束，却无人觉得松了一口气，纷纷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甚至连头也不敢抬，恨不得从这殿上突然消失，以避免殃及自身。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一点征兆也没有，就这样当朝发难，还是这种铁证之下的弹劾，想来楚叶潇是有备而来。
殿上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仿佛一根紧绷的弦，哪怕是一个清浅的呼吸，都有可能令其断裂。
楚叶潇身旁的楚正崇同样也是一脸的震惊，他看着楚叶潇，心中暗暗捏汗。他竟然好端端的去参黎玖岩，还不知会他这个父亲一声，他难道不知这件事的背后，或许会给楚家带来灭顶之灾？
楚叶潇低眉敛目，双手举着一摞资料，等着孟辰曜预览。
“一派胡言！”黎玖岩强装镇定，捏着手心里的汗，怒容满面，指着楚叶潇冷喝道：“楚大人，本将与你究竟有何恩怨，竟要如此污蔑本将？”
楚叶潇不急不躁地看了他一眼，道：“如黎将军所言，下官与你并无恩怨，所以这些参奏与私人无关，实乃据实奏报。”
“你！那本将问你，你这些所谓的证据从何而来？”
楚叶潇看了眼手里的东西，道：“这些就不是黎将军该操心的事了，下官担保，这些资料若有虚假，甘愿承担其罪。”
黎玖岩心中焦急，楚叶潇字字有理有据，仿佛他是亲身参与到了其中。他扫了眼殿上其他人，见他们皆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不由心火更甚。一记利光射向新上任的御史大夫，提醒着他此时该做什么。
御史大夫梅廷修只觉头皮一麻，抬头接收到黎玖岩的提醒目光，瞬间意识到了危机。若是黎家这棵大树倒了，他们这些树下乘凉的人也将会被烈日灼伤，从而死得体无完肤。
梅廷修上前一步，道：“楚大人参奏的可是护国将军，更是当朝国丈，仅凭一些书面资料，恐怕有失公允吧？”
有了梅廷修的出言，其他黎家的党羽纷纷上前为他说话，矛头直指楚叶潇，认为他是无中生有，构陷皇亲国戚，罪不可赦。更有年纪略大的老臣，直接将话锋指向了楚正崇，说他教子无方，纵子诬告当朝重臣。
大殿之上的局势忽然变得一边倒，一半的朝臣向着黎玖岩说话，而另一半自然是与之不对付的人。只是此刻在他们看来，形势尚不明确，连蔺启南都还没开口，他们又何必冒然出头呢？
楚正崇被驳斥的无法再保持沉默，他狠狠瞪了一眼楚叶潇，然后上前，朝着皇帝拱手恭谨道：“皇上，犬子无状，当朝弹劾黎将军，实乃臣教子无方。但臣也了解他，断不会做此空穴来风之举，还望皇上明鉴！”
黎玖岩深深吸气，恢复平和的神态，然后将目光看向丹陛之上的皇帝。此时皇帝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他黎家非一般家族，又岂是他人的一番参奏便会倒下的？
一时间，大殿嘈杂的声音再次消失，所有人都在等着帝王的态度，毕竟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孟辰曜不动声色，静静地看着底下的众臣，面上既无惊讶也无意外，更没有因为早朝的波澜而牵起怒火。他就是平静地看着众人，唇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更是令众人不明所以。
帝王之心，果然难以揣度。
“来人，将东西呈上来。”
孟辰曜终于出声，听不出一丝情绪，所有人的心又沉了几寸，尤其是黎家一党。
柒染将楚叶潇手里的资料全部呈到了孟辰曜的御案上，一本本地递给他御览，随着一本本看下来，孟辰曜的脸色愈发凝冷，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时间在众人的汗水中流逝，孟辰曜看完以后，淡淡抬眼，扫过底下的众人，最后落在了一言不发的蔺启南身上，问道：“不知蔺相可有什么看法？”
蔺启南神色淡然，上前道：“回皇上，臣觉得，一切当以流程办事。既然楚大人弹劾黎将军如此众多之罪名，其中还有构陷先太子一罪，若黎将军冤枉无辜，更要还以清白。”
黎玖岩心中一惊，蔺启南与他虽然表面相安无事，可暗地里的较劲却从未停歇过。如果这次他栽了，婉言的皇后之位也将岌岌可危啊！
“皇上，臣……”
孟辰曜抬手打断了黎玖岩的话，看着蔺启南问：“那这个案子该交给何人彻查呢？”
蔺启南故作一副为难的模样，将目光扫遍大殿，目之所及，那些官员把头垂得更低了，恨不得埋进地底下去，谁也不想摊上这件事。蔺启南看着那些胆小鼠辈，嘲讽一笑，然后将目光回到丹陛，恭敬道：“回皇上，臣以为，黎将军位高权重，在座朝臣皆无审理之资格，而皇上又日理万机，更无暇御审。放眼朝中，也只有离王殿下，方有资格与能力审断此案。”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番眼神上的交流。蔺启南此举到底是在帮黎玖岩还是在害他？离王是出了名的不问政事，平日里连皇帝也极少放在眼里，会对黎玖岩如何？但话又说回来，黎太后于离王有养育之恩，会否念及此而对黎家网开一面呢？
孟辰曜将底下人的反应全部纳入眼底，沉声问道：“众卿可有异议？”
让离王主审，谁敢有异议？
“既然如此，黎将军你这几天日便待在府里好了，待离王查明一切，再作定夺。退朝！”
皇帝离开了宣德殿，这些大臣终于忍不住了，三五成群围在一起，各抒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