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斩草除根，借刀杀人
第246章斩草除根，借刀杀人卓奕笑着，目光在那热气弥漫的烟雾上扫了眼，挑眉道：“你确定要这样与我说话？”
汐陌一愣，道：“你去竹林里等我。”
“你可别着急啊，我不忙的。”卓奕说着转身，大摇大摆地朝着竹林深处走去，直到看不到他那雪白的身影，汐陌才慢慢从水里爬上来。
卓奕此行，是奉了孟辰曜之令，目的是什么，也只有等她与他聊了才知道。
阳光灿烂温暖，照在疏密夹黄的竹叶上，投射出一道道细长的叶影，随风摆舞，偶尔飘落一两片，如一只黄绿相间的蝴蝶，洋洋洒洒，落在脚尖。
汐陌出了温池，来到了竹林里，卓奕正低头盯着地面，似是在看什么。
“你在干什么？”汐陌走过去问。
“嘘……”卓奕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依旧将注意力放在地面上，汐陌疑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在一块石头底下，一群蚂蚁抬着一只比它们体积大无数倍的毛毛虫，正往蚁穴里搬运。
看着那黑漆漆，密密麻麻的蚂蚁，汐陌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卓奕这才注意到她的到来，也察觉到了她的本能反应，微微一笑，挥一挥衣袖，那一片蚂蚁与毛毛虫，瞬间不见了。
汐陌看了眼那干净无尘的地面，轻声一叹，道：“它们好不容易弄死了一只强敌，你不但毁了它们的心血，还摧毁了它们的巢穴，真够狠的。”
卓奕闻言却是淡淡一笑：“这世上本就是强者生存，再说它们惊到了汐姑娘，我出手也是理所应当。若论手段狠辣，我可比不得汐姑娘。黎家与九曲山庄，几乎可以说是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怎么就落得家破人亡，满门没落的结果呢？”
“卓公子是来套我话的？”汐陌转身走进一个爬满枯藤的紫藤架下，随手掸了掸石凳上的灰尘，坐下道：“那恐怕要白跑一趟了。”
卓奕笑看着她，眼中满是探究与迷茫。与她几次见面，她从未有过惊慌与失措，仿佛不论在何种情况下，她都是那么淡然从容，他不禁怀疑，这世上可有什么能牵动她心绪的人或事吗？
“黎玖岩会在三日后发配边境，走的是一条小路，听说太后会想法子劫人。”卓奕收敛思绪，妖娆的面容散发出凛冽的冷意，他道：“既然出手，自然要斩草除根，连巢穴都不能放过。”
汐陌没什么太意外的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一会儿，说道：“陛下想借九曲山庄的手，彻底铲除黎家？他就不怕这样会惹怒太后？”
卓奕扬眉笑笑，道：“陛下的意思，不是我揣测的，更不是我擅长，我只负责传话。”
“卓公子可别妄自菲薄，你只是对这些事不上心罢了。”汐陌回以一个浅然的笑，目光里满是尊重，正色道：“还请卓公子提个醒，我也好做决定。”
卓奕俊秀胜女子的眉头微微皱起，沉吟了片刻，说：“这次黎家覆灭，已是无力回天之事，陛下答应太后，免其死罪，为黎家留了一点香火，所以有些事，我们玉碎居也不好插手，汐姑娘可明白？”
“也就是说，陛下知道太后要劫人，明面又不能阻止，就想让九曲山庄出手。可如此一来的话，九曲山庄与太后就彻底结下仇了。”汐陌缓缓分析着，也能理解孟辰曜这么做的原因。借刀杀人，是他的惯用手段。
如果让黎玖芸把人劫走，有黎婉言的皇后之位和其太子地位傍身，黎家东山再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如此浅显的道理，她自然懂得。可是，她真的要再次成为孟辰曜的一把刀吗？
“汐姑娘是有什么难处？”卓奕看出她似是为难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我需要考虑一下，你先回去吧。”
“那在下便先告辞了。”卓奕点了点头，也不多问，走了几步又回头说道：“其实这也算是陛下与汐姑娘的一次合作，若彼此达到目的，以后定不会亏待汐姑娘的。”说罢摇着扇子，朗声一笑，踏着竹叶施展轻功而去。
汐陌一个人又在竹林里坐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杜衡找了过来，她才回了烟霞阁。
自从回了九曲山庄，玉黎便回到赤魅司了，毕竟那里离不得掌事的人，听玉黎说，赤魅也不在西岳，难道与汐阡一同出去办事了？
关于连命蛊的事，她一直没有头绪，既不敢问殇榆，又不能派人去查，因为她身边的人除了杜衡，几乎都逃不过汐阡的眼。
沈青？或许可以将这件事交给他。
“衡儿，沈青还在山庄吗？”
杜衡道：“这两天他每天白天都下山一趟，也不知道干什么了，不过晚上都会回山庄。”
“他不是我的奴才，去哪儿是他的自由，你帮我给他送封信，请他帮我查一件事情。”汐陌提起笔，简单的在纸上写了三个字，然后折好递给杜衡。
“是，奴婢这就去。”杜衡揣好信纸，然后走了出去。
自从杜若离开，杜衡就变得沉稳慎重了，不管遇到什么事，她都不再多问了，只严格按照她的吩咐去做。就连前几天，孟凌恒来找她的时候，也带来了飓风。以前杜衡和飓风在一起，总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可上次，竟然寻了个理由避开了。
这样的杜衡，汐陌不知她的变化是好是坏。
汐阡不在山庄，殇悦又忙于江湖上的事，殇榆则是整日待在他的药园里。偌大的九曲山庄，平日里除了灵芝与杜衡陪她说说话，几乎连一个人影也见不到。
或许，她该下山了。
怎么想就怎么做了，第二天一大早，汐陌趁着殇悦不在山庄，偷偷地下了山，身边除了魑金与魑木两个影卫与杜衡，还有孟凌恒送的两个丫鬟。
先斩后奏，就算被汐阡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他，也只能干着急。
入了京城，汐陌径自去了阡陌楼，刚一进去，就听到大厅里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你们听说了吗？黎家的人明天要发配去边疆啦，大家族啊，应该有好几十人吧！”
“可不是，没想到战功赫赫的大将军竟然就这样成了阶下囚，捡回一条命也算是皇恩浩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