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处处设计，处变不惊
第229章处处设计，处变不惊沈青退下以后，古铭奇道：“那女子已经被我关起来，芸儿真的不打算杀了她么？”
黎玖芸微微摇头：“杀她容易，可杀了她之后呢？九曲山庄不会善罢甘休，而孟凌恒，更是少了一个死穴，将来兵戎相见，如何制他？”
古铭奇点头，叹道：“还好这次我们及时发现，否则那些资料落到汐陌的手里，黎家恐怕真的危矣了。想不到章勋竟然如此谨慎，不知他有没有留别的后路呢？”
黎玖芸如画的柳眉微微蹙起，她道：“他以为他的妻子在我们手里，应该不会。”
“嗯，此时离王府恐怕已经得到了消息。”
“没错，你去吧，听说那丫头身子虚，别弄死了。”
古铭奇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偏殿，徒留黎玖芸对着桌上的烛火出神。这一次，她要布一个大局……
外面的雨声淅沥不停，汐陌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在一间黑暗的屋子里，看不见光亮的感觉显得格外幽冷。她试着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并没有被绑。
她的手在周围摸索了一下，有凌乱的木柴与稻草，像是一间柴房，可为何没有窗户呢？
“衡儿？”汐陌试着叫了两声，正当她以为无人应她的时候，从左手的位置传来了一声闷哼，像是被人捂住了嘴巴。
汐陌循着声音爬了过去，然后就摸到了一个脚，她急忙问：“是衡儿吗？”
“唔唔……”熟悉的声音令汐陌安心不少，她摸索着为杜衡解开嘴上的布条，然后就听杜衡带着哭腔又沙哑的声音传来：“小姐小姐，您没事吧？”
“我没事。”汐陌又帮她解开了手脚的束缚，问道：“魑木呢？”
“奴婢不知道，小姐命我们放下兵器后就被打晕，再醒来就是这里了。”杜衡收起了满腔的害怕，她不顾自己受伤的身体和心里的悲伤，扶着汐陌到一旁的墙根坐下，然后说：“奴婢看看有没有别的出口。”
怎么可能有出口，连一扇窗户都没有。汐陌不忍打击她，便没有做声。不一会儿，杜衡说：“墙壁是土块堆积，周围只有木柴和枯草，应该是一间柴房。窗户被人从外面钉死了，现在应该是晚上了，白天应该会有些光亮。”
汐陌不禁笑了，说：“衡儿其实很聪明，只是平日里太率性，稳重一点就更好了。”
杜衡的声音忽然弱了下来，带着一丝自责与后悔，道：“如果奴婢听姐姐的话，凡事多想一点，恐怕小姐这次就不会陷入危机……姐姐也不会……”
汐陌没有作声，杜衡心里一噔。姐姐为小姐而死，小姐一定难过极了。她顿了顿，蹲到汐陌的身边，转移话题道：“小姐，我们该怎么办？我……没办法带小姐逃出去了。”
“先等等吧，既然那人没有立刻杀我们，应该还会有周旋的机会。”
“汐小姐果然聪慧睿智，在此情此境下竟还能处变不惊，真叫人佩服啊！”
汐陌的话音刚落，便听门外传来领头人的声音。
门开，一阵寒风贯穿而入，夹杂着雨水打在汐陌浑身湿透的身上，不禁瑟瑟颤抖。
借着微弱的夜色，隐约可见那人。寒凉的光线照在他的身上，看不清他的五官，但他身上散发着阴冷的气息，仿佛是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魔。
杜衡连忙拦在汐陌的身前，对着领头人警告道：“你们究竟是谁？竟然敢抓我家小姐，若是被公子知道，你们会死得很惨的！”杜衡虽是汐阡一手训练出来的，可威胁起人来却是一点震慑力都没有。
领头人冷笑一声，听在耳里只有令人发颤的阴森：“汐小姐，我等也不想与九曲山庄为敌，不如你配合一下如何？”
汐陌神色镇定地看着他，不理会他的话，只问道：“我的另一个侍女呢？”
“她的尸体还在萍水村，一天的雨，不会有野兽叼走的。”领头人回答得干脆利落，似是在叙述一个最简单寻常的事情，人命在他的眼里，草芥不如。
“我要杀了你！”
“衡儿！”汐陌的声音才刚刚落地，却见杜衡的身子已飞了回来，重重地撞在了土墙上，又跌落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
“衡儿，衡儿……”汐陌爬过去查看她的伤势，看着她因疼痛而微微扭曲的脸，心中大骇。她与她们同长大，跟在她的身边也有多年了，虽是主仆却情同姐妹。杜若已经为她而死了，杜衡不能再出什么事。
“小姐，我没事……”杜衡扯起一丝笑容，用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可因内伤太重，总是擦不干净。她咧嘴笑道：“小姐你别怕，公子很快就会来救你的……”
汐陌看得出来刚才的那一掌究竟有多重，杜衡本身就有伤在身，此时……
“你想怎么样？”她抬头，冰灰色的眸子透着刀锋一般的利色，仿佛要将眼前的人碎成千万片。可她的声音与表情，却是异常冷静，冷静得令人怀疑自己的眼睛。
领头人缓缓抬手，便立即上来两个人，欲要架着她的胳膊去往某个地方。汐陌一眼瞪过去，那两个人顿在了原地，她扶着杜衡躺好，对她说：“我不会有事的，放心。”
杜衡连连摇头，抓住汐陌的手不肯松，可受伤的她哪有力气握得住。汐陌拍了拍她的手，转身跟着领头人离开。
出了柴房，汐陌发现此地并非是什么山上，也不是什么高门大宅，而是一个小村落，难道是萍水村？如果是萍水村，那么这里的村民呢？难道被他们全部杀了？
越想越觉得无法淡然，脚下的步子也瞬间沉重不少，心头萦绕了无数的悔恨，她究竟害死了多少人？
雨水淅沥沥落下，凄然冰冷的铺天盖地挥洒，席卷了整个大地，带着无尽的悲伤与哀色，化作了绵长而浓烈的愤恨，一滴滴地砸在她的心上。
湿透了衣衫的她全然不觉，只是僵硬又机械地跟着那人走。
“汐小姐请进。”领头人突然停下来脚步，站在一个屋子前，作了个请的姿势，看上去满是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