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软硬不吃，先见之明
第220章软硬不吃，先见之明离王府，再一次来到这座府邸，汐陌既觉陌生又熟悉。
园中景致如昔，亭台水榭，假山曲廊，唯独不同的是那一园的绿色全部被枯黄所覆盖，路边的梅花凝寒独立，宣示着属于它的时光到临。
杜衡满心欢喜地跟着汐陌来到离王府，此时却一脸失望。难怪昨日来送信，并未见过到飓风，原来他已经被孟凌恒处罚去了军营，至于原因，她没敢问。
汐陌瞥了眼杜衡，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领路的是离王府管家，汐陌跟着他朝里面走，故作漫不经心道：“怎么不见风护卫呢？以前都是他带我进来的。”
管家脸色不变，平和答道：“风护卫被王爷派去军营了，短时间内可能不会回来。”
“是么，可我听说他因为犯了错，被罚去了军营。”
管家面无表情道：“这个奴才不知，汐小姐可以问王爷。”
这个管家的定力着实令汐陌佩服，他不但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最基本的下意识反应都没有，这真的是一般的管家么？
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只能找个机会问孟凌恒了，反正她已经来了。
在书房见到了孟凌恒，管家带着其他下人退了出去，杜衡也跟着离开了。
孟凌恒坐在椅榻上，看到她时微微动了动眉，当他昨天收到她的信时，一瞬激动，可看完内容，才知道她是问他章勋的下落。不过这也很好，至少他们之间还有交集。
汐陌本想过去行礼，可又觉得那样太矫情。现在的他们，真的不知该用什么样的相处方式，既能保全了各自骄傲，又可自然。
“坐吧。”终是孟凌恒打破了彼此的沉默，他抬眼看她，神色淡漠，没有多余的表情。
汐陌依言而坐，收起了一切别扭的心绪，也决定开门见山：“离王，我想见章勋。”
孟凌恒垂下眸子，目光落在几案上，闪了几闪，缓缓说道：“他什么也不会说的。”
“或许现在我有法子让他开口。”汐陌语气坚定，眼眸之中仿佛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令人不自觉地想要相信。她想了很久，只有让章勋开口，才有可能扳倒黎玖岩。可章勋不仅是个硬骨头，还软硬不吃，甚至的，他没有顾忌。唯一的妻子早在一开始便被他送回了老家，而他自以为，无人能知道。
孟凌恒将疑将信的抬起头，眼中多了一丝期待，然后起身道：“好，我带你去。”
“谢谢。”这是发自内心的一句话，也是她最想对他说的话。
孟凌恒领路的脚步微微一顿，侧头看了眼她的脚尖，沉声道：“你我之间，不需要这两个字。”说完大步向前，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离王府很大，章勋被安排在了一个最偏僻的小院。
因上次她故意放出章勋未死的谣言，引得孟辰曜大肆搜捕京城，无奈之下，孟凌恒便将他转移了，没想到安排在了离王府。任凭孟辰曜翻遍京城，也不会想到人就在离王府里。
离王府暗卫无数，也能保证章勋的安全，这点他倒是想得挺周到的。
院门紧闭，很显然章勋并不想见来人。
孟凌恒挑眉看着汐陌，眼中多了丝幸灾乐祸的意味，仿佛在说：连门也进不去，如何让他开口？
汐陌不理他，看了眼身边的管家，说：“把门打开。”
管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看了看孟凌恒，见他点头这才跃入院子里，从里面打开了门闩。
汐陌看向孟凌恒，轻声道：“他是你夜阁中的人吧，轻功真不错。”
“没错，他叫暴雨。”孟凌恒神色淡然，唇边浅扬一丝弧度，眼底深处更是不吝啬对她的赞许。仅仅是初次见面，她竟能看出暴雨是夜阁中人，果然慧颖如她。
“暴雨……”汐陌低声重复了一遍，想到飓风、雷霆，突然觉得会不会还有一个闪电？
“没有闪电。”孟凌恒似是看出了她的心中所想，皱眉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闪电是我的马。”
汐陌一瞬愕然，然后撇了撇嘴，加快了步子走到了门口，依然是紧闭的屋门。孟凌恒刚要命令暴雨开门，汐陌连忙阻止，轻轻摇了摇头。
孟凌恒退后一步，示意暴雨下去，他倒要看看今天她如何令一个铁核桃开口。
“章大人，请开门。”汐陌轻轻敲了敲门，回应她的只有无边无际的风声，还有落叶坠地的簌簌声。汐陌微微凝眉，她对着门口道：“我知道你不想见任何人，可我来是想给你带个消息，是关于你妻子的。”
“章大人可知前一段时间京城的大搜捕，为的是何人？不仅是为了你的下落，还想斩草除根。不过章大人挺有先见之明的，一察觉风吹草动便立即将唯一的妻子送回了老家，作为一个细作，自然要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
汐陌站在门口，细听了一下里面的动静，继续道：“章大人还记得自己为何会成为皇帝的细作么？又是谁将你引荐到皇帝面前的么？”
门突然打开，一个身穿麻布衣袍的男子伫立在汐陌的眼前，脸容微阔，眉眼浓重，身躯却是有些消瘦，但精练的很。
章勋一双如鹰的目光盯住汐陌，冷冷道：“我什么也不会说，你走吧。”
汐陌微微一笑，打开了章勋扶在门上的手，径自走进了屋内，孟凌恒随步而入。
屋子不大，除了一张方桌与一张木床，就什么也没有了。汐陌扫了一眼周围，连椅子也只有一张，坐的地方都没有。
孟凌恒也意识到了这点，他看向汐陌，说道：“我在外面等你。”
汐陌点了点头，看着孟凌恒出去了以后，在那张椅子上不客气地落座，然后看向倚着门的章勋，说道：“章大人，我们也该好好谈谈了。”
章勋冷笑：“汐小姐是离王的座上宾，我等罪民与汐小姐无话可说。”
“你的老家在北玄边境的一个小村子里，因靠近边境，所以长年遭受战火荼毒，日子过得很艰难。”
章勋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一双眼睛愈发幽深，极力保持着寻常面容，不想让她看出一丝一毫的异样。他的老家本就遥远偏僻，来西岳之后，也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自己的来历，除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