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家国大义，江山美人
第202章家国大义，江山美人星光暗然，如此时月下之人的心。
孟景苏本不想将白天的事情告诉孟凌恒，可他的眼线随处可见，即使听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对话，但一举一动对于他来说，一如亲临。
看着一桌热了好几遍的饭菜，孟景苏愁眉不展，再看孟凌恒，他仍旧埋首于医书中。数日的不曾打理，青色胡茬满脸，昔日威风凛凛的战神此时看上去竟是这般孤独，平白多了几许苍桑之感，却丝毫不见凌乱与狼狈。
孟景苏心中不忍，他虽也对汐陌有所好感，可尚未真正用情。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女子一如毒药，靠近之人必会身中情毒，自苦其中。
“你做这些根本没有意义，她不会回头看你一眼。”孟景苏嘲弄的目光满眼，不打算再顾及孟凌恒的感受，有时候当头棒喝会比悉心劝解更有用。
孟凌恒没有反应，甚至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仿若未听到他的话。
孟景苏继续道：“她在大街上与欧阳尘寒的举止，已然成了全城皆知的事情了，不出几日，就会天下尽知，你知道百姓是如何议论她的么？”
孟景苏兀自笑笑，在桌边坐下，自斟自饮：“说她早已残花败柳了却还水性杨花，即使是天仙下凡，也是一个祸害。西岳离王，南楚皇帝，都成了她的裙下之……”
“够了！”孟凌恒沉声喝道，不带一丝情绪。
他的沉喝声犹如一记闷雷，在这个不见天日的书房里炸开，就连孟景苏，也震起一身颤栗。孟景苏暗吸一口气，总算是有反应了。孟景苏定神，清咳一声，继续说：“这不是我说的，是外面传的。”
“她不是这种人。”孟凌恒淡淡道。他了解她，她只是有着不为人知的苦衷。
孟景苏虽然与汐陌相处的少，但听说她一次次意外之举，汇集联想起来，他也能看出一些端倪。他转头看向孟凌恒，停顿了一下，说：“她为何会选择一个帝王，你真的不曾想过？”
孟凌恒低头看书，抿唇不语，握住书本的手微微颤了颤。他怎么会不清楚？可她想要的，他似乎真的无法给她。
“原来你早就知道！”孟景苏察觉到他的异样，笑得愈发肆意，满面不解：“七弟，若你夺位，必定成功，到时候还怕她不回到你的身边吗？”
孟凌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江山本就不是我想要的，我之所以存在这个位置，只因我是西岳的皇族。”
一个身份，禁锢了太多。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无心无情的过一生，最终死在他的沙场上，可他却遇到了她。种种纠缠之下，他彻底沦陷，唯一不能为她做的，却也是她最想要的。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孟景苏深深不以为意，他瞪着孟凌恒，怒道：“你太傻了！为了家国大义，如此委屈自己，根本不值得！你看看现在朝中，黎氏一族早已把控了大半个政权，孟辰曜虽有心铲除，可他能力不够，你既不帮他又不管政事，终有一日，西岳会毁在他的手里！”
孟凌恒低垂的眸光闪了闪，复杂的心绪有些异样，却没有说话。
“责任又如何？你做了皇帝可以更好的守护西岳啊，或许还将一统天下！我就不明白了，江山美人全得的事情你为何不做？”孟景苏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如果是他有这份能力，早就夺位了。
“你该回府了。”孟凌恒淡淡出声，起身走到桌边，就着冷饭吃了两口，然后又回到了书案前。
孟景苏快要崩溃了，无奈叹息：“下个月我大婚了。”
“嗯。”
“我知道你不喜参加这些宴席，但我依然给你送了请柬。”
“我会到。”孟凌恒的语气极淡，却是包含着无数感慨。他们这一辈，原本有七个兄弟，如今却只剩下他们三个了。
孟景苏不禁笑了出来，眸底有丝丝的感激。他出身低微，是先帝一夜酒后的产物，母亲只是个籍籍无名的宫婢，直到先帝去世也没有一个正式的封号，甚至极少人知道她的存在。孟辰曜登基以后，册封他为景王，也给他的母亲封了太妃，随他住在景王府里。
他知道，一直都是孟凌恒在背后的帮衬。今天他说会出席，也在一定程度上告诉了世人，他是离王重视的兄弟。
“汐阡兄妹也会到，之后可能就要跟欧阳尘寒去南楚了。”孟景苏说道。
“嗯。”孟凌恒轻声应了，听不出一丝的波澜，仿佛那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名字……本就是不相干，不是么？
孟景苏起身，朝外走去，临走前丢下一句话，如一柄柄长剑扎在孟凌恒的心上，字字窟窿，血肉模糊。
“若有法子，殇榆早就试了。你做这些，不过是徒劳。逃避不是一种解决事情的方式，只会令她更看不起你。”
孟凌恒放下了手中的书本，倚靠在后面的椅子上，深深地闭上眼，忽然大笑了起来。那满是自嘲与讽刺的笑声传出了书房，令闻者皆是一阵头皮发麻。
走到门口的飓风不由得止住了脚步，看了眼房内，手中拿着一个信封，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主子这几天整日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不过问夜阁的事，也不管军中事务，除了命他到处去搜罗医书之外，就没有别的事了。他实在不忍心见主子如此沉溺下去，就擅作主张去见了汐姑娘，虽然她还是不肯见主子，却写了一封信给他。
信封拿在手里，有几分沉重和坚硬，里面似是有一块玉佩之类的东西。
飓风突然犹豫了，他到底要不要进去交给主子？
“什么人在外面？”孟凌恒察觉到门外有人，冷沉着声音命令道：“进来。”
飓风一愣，连忙收起信封，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屈膝禀报：“是属下。”
“你在外面做什么？是有什么事么？”孟凌恒依旧是闭着眼睛，所以他并未瞧见飓风脸上的不自然神色。
飓风提着一颗心，说道：“陛下请主子明日入宫一趟，说是商量一下景王大婚之事。”
“知道了。”孟凌恒连连摆手，示意飓风出去。
出了门的飓风长舒一口气，只觉得袖中的信变得滚烫。主子的信，他不敢拆，又觉得汐姑娘一定会说一些狠心的话，所以他又不敢呈给主子，他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