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咫尺之遥，两个世界
第216章咫尺之遥，两个世界汐陌不知怎么给她解释，望着欧阳遥，拍了拍床边的位置，缓缓笑说：“小遥，你不明白，我和你皇兄之间本就……”
欧阳遥使劲地摇了摇头，不想听她的解释，一口打断道：“我从没见过皇兄这么在意一个人，我自小跟在皇兄身边，他对我爱护有加，可向来闲适潇洒的他从不会将任何人放在心上。后宫嫔妃众多，他从来不会偏宠任何女子。昨夜我看到他因为你而紧张失态的样子，突然害怕了。我害怕他会为了你做出什么不符他身份之事，将他多年绸缪的心血毁于一旦，也害怕你夺走了皇兄对我的宠爱。我还劝他放弃你，反正你……”
欧阳遥说到此处突然停住了，脸上霎时变得懊悔，怔怔地愣住，仿佛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汐陌微微笑了笑，平静地看着欧阳遥，她知道她想要说什么。她想说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了，何苦再添痛苦？
欧阳遥看着她异常平静的神色，还有那含着笑意的眼眸，一时间乱了思绪，甚至不知该说什么了。
“汐姐姐，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伤害皇兄。”
汐陌笑着点头，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我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
欧阳遥点了点头，步伐缓慢地往外走，然后又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她一眼，撇了撇嘴这才离开。
汐陌目送着欧阳遥的背影，秀眉不自觉地蹙起，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汐阡绝对不会允许她离开，而且以她现在的身体，她真怕还没到南楚就先倒下了。可欧阳尘寒又怎么会轻易放弃，事情闹成这样，她该怎么办？
宽敞舒适的马车里空间很大，而且车轮进行过整改，汐陌躺在里面，竟丝毫不觉得颠簸，她差不多一路睡到了阡陌楼。
殇榆寸步不离在她身边照顾，可见这一次真的很严重。
连着两日，汐陌都卧床休息，汐阡回了趟山庄，平时除了处理一些事务几乎都陪着她的身边。
欧阳尘寒每天也会来看她，可他不是和欧阳遥一起，就是和楚叶潇一块，而且坐不到一盏茶功夫又会匆匆离开，所以她想和他好好谈谈都没有机会。
不知为什么，她在欧阳尘寒的眼底深处似乎看到了某种不一样的情绪。他是知道她不会跟他离开，也不想给她直言的机会，所以是在逃避她吗？可若是她确实已经想好拒绝的理由，又怎么会任由他一次次离开呢？
其实她的心里也充满了自责和无奈，事情怎么就弄成了这样？可想到先前与欧阳尘寒之间的约定，而他又是一个极其理智的人，应该不会被儿女私情所牵绊吧。
夜色微凉，汐陌想着脑子里的事情，怎么也睡不着。她缓缓起身，披了件衣服去倒水，然后坐在桌边望着灯火忧思。
突然听到窗口那边似是有什么动静，汐陌有些奇怪，以为窗户没有关好，便起身去关窗，却看到一个人直直地站在窗外。披着月光露水，他的发稍沾染着几许露珠，不知他站了多久。身上淡淡的熟悉气息，即使看不清脸容的模样，她也知道是谁了，心中莫名多了一丝伤感。
四目凝望，谁也没有说话。窗里窗外，咫尺之遥，却仿若两个世界。
从一开始，她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从未想过这个女子会进入他的心，甚至是占据了他的生命。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心意时，他开始想要得到，想要她以同样的情意来回应他。可他渐渐发现，她太理智，总是能在几近迷失沉陷的时候迅速抽身，甚至不带一丝犹豫。他不明白，感情是可以想付出就付出，想收回就收回么？为什么他做起来却是如此艰难？
白日里他出入军营，以军务来麻痹自己，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想她，可一到夜深人静时，他便无法再压抑自己的感情。情丝抑制不住地疯狂生长，缠绕席卷了他的整颗心，他只觉无法呼吸。
他不记得这是第几个站在她窗外的夜晚了，他没想过进去，只想在窗外静静地站一会儿，离她近一点。
一阵冷风拂过，从领口灌入，直刺着她的肌肤，激起一阵寒颤。
孟凌恒心中一惊，暗骂了自己无数遍。他不怕冷，可她却是受不得寒。
“快进去，我这就走。”孟凌恒伸手去关窗，却被她按住了扶着窗边的手，整个身子猛地一颤，动作僵住。
他冰凉的手令汐陌心里一阵发紧，她仅仅是在窗口站了片刻，却已觉很冷，他到底站了多久，才会变得如此冰冷？
“进来坐一会儿吧。”汐陌慢慢松开了手，然后转身去开门，可当她打开门时却发现他已经从窗口跃进来了。
“我来。”孟凌恒压着心中的欣然，帮她把门和窗户都关上。他知道他不应该进来，更不应该对自己或者她抱有一丝丝的幻想。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当她表现出一丝丝的亲近时，哪怕明知她是有目的的，却还是毫不犹豫地迈进来了。
十月的夜晚格外寒凉，汐陌本想给他倒一杯热茶，可茶水早已凉透，又不好喊杜若添水。
孟凌恒似是看出她的心中所想，忙说道：“我不冷，你快去床上歇着。”她的身子太虚弱，根本不能下床。
汐陌还没反应，就被他抱上了床，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又在她身后塞了枕头，拿了一件披风给她披上，然后说道：“你不用管我，我马上就会离开。”能见她一面就够了。
“我有话问你。”汐陌掩去心中一切异样的情绪，看着烛光下他转身的背影，语调平静。
孟凌恒没有回身，目光定在桌上的烛火上，用最平淡最无波的声音回答：“或许我无法给你答案。”
“坐吧，我们已经许久没有说过话了。”自画舫那一日，她便一直没有见过他。今晚的他似乎又清减了不少，眉宇间还隐着对她的愧意，难道是因为上次的事情？
孟凌恒深深闭了下眼睛，然后慢慢在桌边坐下，可身子却是侧对着她，他不敢看她。
汐陌勾起一抹凉薄的笑容，望着他的侧颜，慢慢说道：“宫宴一事，我希望你不要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