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谷底云端，不上不下
第159章谷底云端，不上不下汐陌忽然停住脚步，孟凌恒也下意识停住，连忙收回偷看她的目光。
汐陌转身，拉过他的手，看着上面的伤口，隐隐心疼：“为什么不处理一下？不知道疼吗？”说着用自己的帕子轻轻地为他扎起，小心翼翼。
孟凌恒怔怔地看着她，丝毫也感觉不到疼痛，唇角反倒是露了丝丝笑意：“不疼，如果能换你多看我几眼，这只手废了也无妨。”
“胡说。”汐陌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手下的动作也加大了，重重地打了个结，甩掉了他的手转身要走。
孟凌恒立刻拽住汐陌的手，猛地拉入了怀里，紧紧地抱着她。本以为她会挣扎会反抗，没想到她竟然任他抱着，一动不动。
“陌儿，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
孟凌恒放松了力道，怕力气太大弄伤了她：“我几乎相信了卓奕的挑拨，以为你会不顾那些人的死活，让他们自相残杀。”
“然后呢？”汐陌的头靠在他的肩上，唇角露出一抹带有锋芒的弧度。
“是叶潇提醒了我，才没有让卓奕得逞。”
他的声音很温柔，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懊恼，是对他自己不信任她的自责。汐陌的手垂在两侧，想要去安慰他，可抬起一半的手却又慢慢地放了下来，心中涟漪四起。
秋风掠过，不知拂起了谁的发丝，又打在谁的脸上，乱了谁的心湖。
汐陌平息着心绪，安慰道：“我不在意的，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在意别人怎么看我。”
孟凌恒松开了她，抓着她的双臂，定定地看着她。她说不在意？原来他在她的心里与别人无异。
汐陌被他如此急切又迫人的眼神看得不自在，一颗心不上不下，愣愣地回视着他，双臂因他的用力而传来疼痛，她不明白又是哪句话得罪了他。
“你真的不在意我怎么看你吗？”
汐陌一愣，连忙解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在乎吗？”孟凌恒有些激动，抓着她的胳膊摇动：“陌儿，你告诉我，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汐陌只觉得胳膊很痛，挣扎着想要逃离，急道：“你弄疼我了！”
孟凌恒一惊，慌忙地撒开了手，低下了头，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线，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模样，汐陌纵使有气也泄得差不多了。她轻轻揉了揉手臂，垂下的眸子遮住了波澜起伏的心绪，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孟凌恒缓慢抬头，看见一片树叶飘落在了她的发间，不由得伸出了手。汐陌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想要退后，却见他已经取下了一片红枫叶。
“卓奕的目的不简单，你要小心。”孟凌恒淡淡提醒，目光定在指尖的红枫叶上。
汐陌点了点头，道：“我知道，现在哥哥回来了，后面的事情也不用我操心了。”
孟凌恒神色难明，想了想，沉吟了一瞬，踌躇说道：“如果最后我赢了，你可会兑现？”
汐陌知道他问的是招亲之事，可她真的没想过让任何人取胜，经历过一次失败背叛的她，怎么可能还重蹈覆辙？更何况她的身体状况，或许随时都会撑不住，她不想把悲伤与失去留给孟凌恒。
孟凌恒见她眸光闪烁，犹豫不定，一颗怀着期待的心顷刻间跌入了谷底，他甚至可以听到碎裂的声音。
汐陌忽然抬起头，笑起来：“说出去的话自然不好反悔，否则九曲山庄还如何在江湖立足？”
孟凌恒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凝视着她，斟字酌句地回想着她的这句话，甚至希望她再说一遍，让他分析一下她的语气。
只是短短片刻时间，他从谷底又飞上了云端，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了。
汐陌瞧着孟凌恒的脸色从满是阴霾到晴光灿烂，连眉宇间都飞溅着喜悦，如一个小孩子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笑得天真。
他越是表现的对她在乎，她心中愧意就不断地生长，如山崖旁的一棵藤萝，迎着阳光野蛮生长，将要蔓延了她的整颗心。
“原来你在这儿啊。”
身后传来声音，汐陌迅速退开两步，转身看着来人。
阳尘满面笑容，目光从她的脸上一扫而过，然后看向孟凌恒，打趣道：“刚一会儿你就不见了，原来在此与美人相会啊。”
汐陌只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垂着头，欠身一礼。
孟凌恒道：“不要胡说，我不过是出来透透气。”
阳尘浅扬唇角，瞥了眼孟凌恒的手，笑意加深，看向汐陌，拱手一礼：“久闻汐姑娘芳名，今日一见，果然貌美。”
“阳公子谬赞了，汐陌还有事，失陪。”说完示礼以后，转身离开。
孟凌恒瞪了欧阳尘寒一眼，没好气道：“你不在南楚当你的皇帝，跑这来做什么？”
欧阳尘寒笑了笑，随意道：“不是说了？来谈生意啊。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知道打扰了你的好事，给你赔不是总可以吧？”
孟凌恒不理他，转身走了，欧阳尘寒在身后喊道：“别走啊，我还有话跟你说哪……”
汐陌回到陌语阁，便叫来了殇悦，她有话问她。
“悦姐姐，哥哥回来这件事，你真的不知情？”她不相信殇悦会没有汐阡的消息，毕竟殇悦是汐阡极信任的人，殇悦会将山庄里的任何事都禀报给汐阡。
殇悦神色一暗，便也不打算隐瞒了，道：“我知道，只是公子交代了，让暂时不要告诉你。”
汐陌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殇悦一直视汐阡为救命恩人，又对他情根深种，向着他也是情理之中，她也没什么好怨怪的。
殇悦低下了头，敛去眸子里的一切悲色，又道：“公子得知之后，立刻从南楚赶回来，他……只是担心你罢了。”
汐陌无奈叹息一声，越过这个话题，忽想起那个阳尘，便问道：“你知道那个阳尘是什么人吗？”
殇悦未立即回答，汐陌知道她一定知情，只是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汐陌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循循善诱道：“悦姐姐，如果我去问哥哥，我相信他不会瞒我的，再说这件事并无什么重要的，只是一个人的身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