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一往情深，可笑字眼
第126章一往情深，可笑字眼坤央宫的前院，是一大片花园，里面尽是珍贵的花草，听说是孟辰曜为了黎婉言特意命人设计的，即便是御花园，也比不上此处的花草品种奇特。
来到园子里，目之所及，五彩斑斓，多姿窈窕的花儿娇艳欲滴，沾着点点的水珠，如一颗颗晶莹透亮的珍珠，调皮地从花瓣枝叶上滑落。
花园的最中央，是一个用玉石砌成的凉亭，琉璃作瓦，晶石为柱，就连里面的圆桌与圆凳，都是由玉石制成的。阳光的映照下，绚烂夺目，令人无法逼视。
将她请到这里，是为了显摆孟辰曜的宠爱？
汐陌心底冷笑，下意识地探了一下袖中的东西。黎婉言，你的噩梦将要开始了呢。
“汐小姐请稍候片刻，娘娘随后便到。”水兰恭敬一礼，将汐陌请到凉亭里，然后命令两个宫婢过来奉茶。
汐陌认识这个名叫水兰的宫女，她是黎婉言身边的陪嫁丫头，与水仙一样，跟随黎婉言多年。水兰的性子不如水仙诡计多端，但同样是黎婉言极为信任之人，若是能从她的口中探出点什么，将会是一个突破。
汐陌坐在一旁的玉石凳上，看着水兰忙活，状似随口问道：“水兰姑娘跟着皇后娘娘很久了吧？”
水兰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微笑回答：“是，奴婢自幼时便跟着娘娘，也随着娘娘陪嫁入了宫。”
汐陌眉宇间划过一缕嘲笑，却仍是和善地道：“皇后娘娘为人善良温婉，想必对待你们也是极好的吧？”
水兰心中疑虑，却依旧恭敬答道，滴水不漏：“娘娘宽厚，对待下人也是极好，奴婢们感激。”
宽厚？她了解的黎婉言可不是这样，难道这些宫人全部被黎婉言的假面目所欺骗？还是说敢怒不敢言？
思量间，一个婉柔优雅的声音传了来：“让汐小姐久等了。”
汐陌抬头看去，黎婉言在数名宫婢的簇拥下缓缓而至。她一袭无可比拟的华服，上面的金凤栩栩如生，头上顶着凤冠。穿金戴银的她，恨不得将一切能显露她身份的外物尽数挂在身上。
“参见皇后娘娘。”汐陌福身行礼，低下的眉眼掩过一抹讽刺。
“汐小姐不必多礼，你我年纪相当，若是不嫌弃，可唤我一声言姐姐。”黎婉言款款而坐，笑意温柔。
“汐陌不敢。”汐陌淡淡地看着黎婉言，仿佛瞧见了她这一身不是什么凤袍，而是伪装的外衣，厚实坚韧。总有一天，她会趴下她的一切伪皮，让世人看到她的丑陋内心。
黎婉言也不在意，她也不过是说了句客套话罢了。“上回想请教汐小姐的琴技，却意外终止，不知今日可方便？”
汐陌微微一笑：“为娘娘抚琴，是汐陌的荣幸。”
黎婉言满意一笑，看了眼身边的水仙。水仙会意，命宫女捧上一架古琴，放在了一旁的矮桌上。
“此琴虽比不上汐小姐的琉璃琴，却也非凡品，汐小姐可试试。”
汐陌笑了笑，走到琴前坐下，拨了一根弦，一声混重低沉的音符传出，道：“果然是好琴，那汐陌献丑了。”
十指轻动，袅袅悦耳的曲子从指尖流淌而出。时而如一条清澈灵动的涓流，绵长而自然，时而似天边翻腾的云层，藏着一条飞龙，慷慨激昂，大气磅礴。
黎婉言的目光转冷，她看着眼前这个绝美多才的女子，想到孟辰曜那晚的呼唤，嫉妒与恨意悄然浮上心头。
那夜，缠绵在孟辰曜身下的她，恍惚迷离之际，听到的竟是他低唤“阿默”的名字。尽管她无法确定是那个贱人还是眼前的这个女子，终归不是她。
越想越恨，指甲抠进掌心，她却不觉疼痛。盯着汐陌，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她抚琴的动作似曾相识，恍惚与一个人影重叠。当年，那个贱人也是精通琴艺的。
一曲毕，汐陌双手按住琴弦，抬头看向黎婉言，笑道：“让娘娘见笑了。”
黎婉言抽回沉思，赞许的目光投去：“汐小姐谦虚了，世人皆知琴仙是你母亲，这一手琴艺，恐怕世间难觅对手了。”
“娘娘谬赞了。”
黎婉言浅柔一笑，突然话锋一转，问道：“不知汐小姐可认识默姐姐？”
汐陌面上明显一愣，随后摆出一副茫然无知的模样：“皇后娘娘说的是？”
黎婉言挥了挥手，屏退左右，这才道：“汐小姐不必隐瞒，陛下将默姐姐从九曲山庄带回的事情，本宫已知晓。”
汐陌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黎婉言演戏。
“其实这后位，也本该是她的。虽说当年肖家因为先太子一案被牵连冤枉，可陛下对她一往情深，断不会因为家族而舍弃她的。可没想到默姐姐竟然在肖家入狱之日突然失踪，陛下找了她好几个月，最后得知竟然发生了意外。”
一往情深？突然失踪？多日寻找？多么可笑的字眼，原来他们对外，竟是如此的说辞。
黎婉言一边说，一边掉泪珠，那一颗颗晶莹的泪花，看上去是那么的情真意切，仿佛真的是自然流露呢。
汐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淡淡地说了句：“逝者已矣，皇后娘娘节哀。”
“汐小姐说的是，不知默姐姐临终可有什么嘱托？若是有什么遗愿，本宫定帮她完成。”
原来黎婉言的意图是来套她话的，果然一切如她所料。
“这个……汐陌并不知晓。只知当时哥哥带她回来的时候，已是遍体鳞伤，昏迷不醒，连榆大哥也没有救过来。”
黎婉言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快意，口中却道：“默姐姐真是可怜。”
“哦对了，她的手中一直握着一支珠钗，想必是生前极为重要之物。”
“什么？”黎婉言突然一急，随后苦笑一下以掩尴尬：“不知是什么样的珠钗？”
“这根钗我一直带在身上，想着哪天亲自交给陛下。”汐陌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枚嵌满珍珠的金钗，走过去递到黎婉言的面前。
黎婉言看着这根珠钗，脸上掠过一抹嫌弃，旋即笑意也变得不自然：“的确是本宫曾经赠予姐姐的，是为了恭贺她当上太子妃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