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似曾相识，精湛演技
第105章似曾相识，精湛演技
孟辰曜的笑意忽然消失，淡然的目光也变得无法琢磨，唯独语气还保持着最初的平静：“她可有留下什么话？”汐陌心下冷笑，他这是心虚，担心那个女人留下什么不利于他的证据么？
汐陌缓缓摇头，她的心里也早已凌乱，可在孟辰曜的面前，她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我也不太清楚，哥哥让榆大哥救她，仍是没有将她的性命救回，请陛下节哀。”
节哀？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汐陌自己也觉得可笑至极。一个一心要置她于死地的人，又怎会哀伤？
果然就见孟辰曜的笑容重新浮上眼眸，他起身走到窗边，外面天空如洗，一碧如玉：“你知道她的身份了？”
汐陌一愣，咬了咬唇，缓缓道：“嗯，她是肖家的女儿，也是陛下的太子妃。”仅仅是太子妃而已，而且是只做了两个月的太子妃。在密室的四个月，支撑着她活下去的理由，除了牵挂父母与肚子里的孩子以外，还有与他这些年美好时光的回忆。
走神间，孟辰曜的声音悠悠传来：“我对不起她。”
她幻想过无数次与孟辰曜见面的情形，也问过自己，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可会说一句对不起？即便是说了，她也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感觉半分。
可时至今日，在听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竟然心痛，是那种刀剐般的撕裂之痛。难道在遭受了这些变故以后，她对他还是有着无法放下的感情？
“从认识她开始，便是一场利用，可笑她到最后一刻才知道。你说她，是不是很傻？”
汐陌冷笑，平静的表面，内心早已风起云涌：“女人而已，能达到目的便好，陛下何必在意。”
“是啊，别人也是这么劝朕的，只是说起来容易，可朕，却做不到。”孟辰曜望着窗外的风景，思绪仿佛一下子回到了过去：“通往巅峰的路上，总是会有牺牲，而她，却是朕最不愿伤害的人，可我没有选择。”
“为什么没有选择？她一心为你，甚至不惜背叛家族，为你取得先太子那边的机密，你却在成功后将她一脚踢开，如今后悔了？”汐陌脱口而出，然后又立刻反应过来，她竟然失控了！
孟辰曜不禁诧异，转身看着她，片刻后又恢复了平和的模样：“我确实后悔，可若是重来一次，或许我还是会这么做。”
汐陌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此时此刻，她还执着于这些有何意义？她的亲人会活过来吗？她的儿子会复生吗？
“我无法救她，更没办法保护她……”
汐陌忽然起身，打断他的话：“陛下找我来是为了说这些的？”她不想再听孟辰曜任何的甜言蜜语或是忏悔的话。
孟辰曜一愣，抱歉一笑：“实在抱歉，不知为何，见到汐姑娘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知不觉便说多了，还请汐姑娘莫要见怪。”
汐陌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直视着他。似曾相识？简直可笑至极。
“言归正传，朕希望汐庄主将肖默交出来。”
汐陌诧异，然后提醒道：“她已经死了。”难道他不相信肖默已经死了？还是说连尸体也不愿放过？
“朕知道。”孟辰曜的眸子也渐渐冷下，似乎还夹杂着无法言说的伤痛，眼中的血丝在这一刻看得清晰，声音沙哑：“她是我的妻子，我想让她入土为安。”
汐陌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她被孟辰曜的演技震撼到了，竟然有那么一刻想要相信他。过去的她，定然就是这么被他的花言巧语给欺骗的。吃一堑长一智，同样的错误，她不会犯第二次。
“陛下想要什么也不付出吗？”
孟辰曜眸子一眯：“你想要什么？”
汐陌笑了笑，强自镇定，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压下烦乱慌张的心绪：“陛下有意栽培我哥哥成为武林盟主，这件事可是真的？”
孟辰曜慢步过去，坐在她的身边，盯着她的眼睛，冷笑：“你在以此要挟朕？”
“汐陌不敢，汐陌只是希望与陛下做成这笔生意罢了。”汐陌笑容灿烂，看着自己手中的杯子：“肖姑娘身上的秘密，可真是多呢。用一个对于陛下来说并不重要的虚名，换回您的结发之妻，这笔交易，陛下不会吃亏的。”
孟辰曜看着她的目光变得犀利冰冷，拳头也在不自觉地紧握，心中正在对汐陌的话进行分析揣测：“秘密？她的身上能有什么秘密？”
“这点汐陌便不太清楚了，条件汐陌已经带到，汐陌先行告退。”汐陌放下茶杯，起身一礼，转身离开。
片刻后，蓝石走了进来，见孟辰曜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便问道：“陛下怎么了？与汐姑娘说什么了？”
孟辰曜骨节分明的手因握得太紧青筋浮起，脸色也是一如灰色：“她要让汐阡当上武林盟主。”
蓝石并不惊讶，因为这个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
九曲山庄不似寻常地方，即便是想要偷一样东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更别提是一个人了。陛下一心想要带回她，汐阡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陛下答应吗？”
孟辰曜面无表情，望着那个杯子好一会儿，半晌之后，忽然笑了起来，紧握的手也逐渐松开，什么也没说，转身踏出阡陌楼。
汐陌来的时候乘坐的是蓝石准备的马车，回去时她弃车步行，一路朝前走去，漫无目的。
脑海里，全是孟辰曜的话，他的每一个表情与眼神，都是那么真实，若她不是她，恐怕会被他的精湛演技所迷惑吧？
他说他后悔，却别无选择，她一个字也不相信！尽管如此，在孟辰曜说那些话的时候，她竟然迟疑迷茫了一瞬，甚至在心底划过一个可笑的念头。
她不能被孟辰曜的话所蛊惑，她永远也不可能忘记他所做的一切，永远也不会忘记她所受过的那些伤和痛，仇与怨。
报仇，是她存在的意义，任何人和事都不能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