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认错

第138章认错

一路上，叶熙一直浑浑噩噩的，英莲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眨着懵懂的大眼睛问：“什么事？”“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就是起的太早，困了。”

英莲当初因为芊语的挑唆没能离开苏府，差点性命都丢了。今天得以出这口恶气，很是开心，叶熙不想毁了她的好心情。

回到王府，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了很多。

她做过很多事，将苏大川送进监狱，杀了轻薄她的大汉，毁了苏叶芸的容貌，扼杀了……一条无辜的小生命。

这一切是她必须要做的，是这些人所做出的那些恶劣行为导致了他们的惨状。

但是……她做这一切，却不觉心安理得。

南宫慕不知何时进来的，叶熙正坐在床上双手抱膝，头埋的很低，看不见表情，但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她的哀伤。

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抚摸她的背脊，但在即将触碰到她的那一秒，又尴尬的收了回来。改问：“你怎么了？”

叶熙猛然抬头，她眼角湿润，眼眶红的不像样，不知哭了多久。

见是南宫慕，忙胡乱抹了两把眼泪，牵强的扯动嘴角：“你怎么来了？”

“去了马场，你不在。”

实际他等了她很久，原本一身怒气想要发泄，在见到她眼泪的那一刻，却莫名其妙的熄灭了，内心被一股涌动的温柔所填满。

“对不起，我忘了。”

“你有心事？”

……

“你愿意的话可以说与我听。”

……

她不作答，南宫慕有些恼怒，转身就要走，叶熙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语气怯懦：“我……芊语她要被卖到妓院去了，她……怀了苏钰远的孩子，是我……害她的。”

最后那三个字，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她害怕成为他眼中心如蛇蝎、心思歹毒的女人。

南宫慕仍旧淡然自若，看不出一点惊讶或者厌恶，问叶熙：“你可清楚自己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我必须去做！”

芊语害惨了英莲，又叫大汉轻薄于她，将她推入绝境，叶熙恨不能抽她一百个耳光，直抽的血肉模糊，再听她磕头忏悔。

南宫慕又问：“既然觉得必须去做为什么又在这里哭？”

叶熙摇头，她不知道，她认为是芊语自掘坟墓，不值得被同情，却还是忍不住难过。

南宫慕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叹了口气，坐到她对面：“叶熙，仇恨会衍生很多东西，譬如愤怒，愤怒会让你丧失理智，但掩盖不了你善良的本质。”

是啊，她最初不过就是想尚芊语一百个耳光，想要她忏悔己过，是英莲被虐的惨状使她丧失了理智，她没想要她赔上一生，更没想要杀死她的孩子！

恍然顿悟，叶熙跳下床：“连儿备马！我要回苏府！”

只是当她匆匆赶回苏府，一切都晚了……

“侧王妃不是刚走不久，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梁淑珍口气轻蔑，看上去十分疲惫，连对她敬重也懒得再去伪装了。

叶熙也不计较，直接开门见山：“芊语呢？我……我还有事情要问她。”

梁淑珍一摆手：“翠儿，带她去。”说完又自顾自的闭目养神。

晦暗的刑房哪还有芊语的影子，只有地上一滩来不及处理的未干的血迹。

叶熙呆了，这一切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不！不是！

她的眼泪又一次滴落下来，模糊了她的视线。这时，她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停在她面前，牵起了她的手：“叶熙，跟我走。”

像个木偶一样任由柳若湘牵着进了她的厢房，一进门柳若湘厉声道：“跪下！”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大声的说话，从前她哪怕是对待下人都是轻声细语的。

叶熙很听话，恭恭敬敬的跪在了垫子上，目光注视着面前的那尊观音像。

“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叶熙点头：“可是娘，您为什么生气？上次我杀人、毁了苏叶芸的脸您都没有生气。”

柳若湘的语气有些酸楚：“上次的你是迫于无奈，这是不是啊！叶熙，人在面临绝境所做出的任何事情都可以被原谅，相反，人在有所选择的时候做出任何决定都是要负责任的，要经过深思熟虑。你当时有想过你这样的做法会让芊语遭受什么样的伤害吗？”

她想过，她只是没能做到自己想象中那样的铁石心肠。

而柳若湘是善良的，叶熙一直把这种善良理解为软弱可欺，其实不然，柳若湘只是不愿成为像梁淑珍和芊语这样的同类人，但叶熙让她失望了。

叶熙惭愧的低下了头：“娘，我错了！我不配做您的女儿。”

若她是真正的苏叶熙，绝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柳若湘见她如此，又忍不住心疼，俯下身轻抚她的长发：“说的什么傻话？知错就是好孩子。”

柳若湘温热的指尖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叶熙觉得无比安慰，她很害怕有一天会突然失去这份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