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君诏(三) - 皇后她也重生了 - 十在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一百二十一章君诏(三)

第一百二十一章君诏(三)她觑着晏珩的脸色,顿了顿道:“我想……带她来看看你,也不过分吧?”

“她来做什么?”晏珩轻描淡写,“阿婉不喜欢见到孤身边有别的女人,日后除了必须要掩人耳目的逢场作戏外,孤不会敷衍任何一个。若是皇子早诞,选秀也可搁置。”

“最后一句还算像话。”江嫣点头附和她,“你可不能像陛下一样,让如花似玉想美人在宫里守活寡。意思一下,选充几名就行了。”

晏珩颔首:“知道了,叫曹娥回去。眼下是多事之秋,暂时用不上她。”

“来都来了,好歹见一下?”江嫣添油加醋道,“她闻太子殿下出事,心疼的泪都流出来了。关心之情,溢于言表,不然我也不会带上她。”

江嫣说话没有别的意思,但晏珩听起来却有些阴阳怪气。晏珩沉默片刻,认真询问道:“怎么,你也喜欢女子?”

她漫不经心地反问了一句:“曹娥在殿下那,也算女子么?”

“……”晏珩见她目光真挚,不由跟着严肃起来,“她是,但这是两回事。总要有人牺牲,她就是最好的人选。孤不会欠她,会滴水报以涌泉。所以,你喜欢谁都可以,不要喜欢她。曹娥可不是什么单纯的人,你应当和她保持距离。”

“哦。”江嫣顿了顿,应,“那我先带她回去,免得太子妃一会儿回来见着跟你生气。”

“对了,”她提着药囊,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嘱咐晏珩,“药让叶娘来上,她知道轻重。走了!”

晏珩缓缓躺下,阖眸道:“不送……”

“姑娘请……”

门外陈良的声音响起,他们脚步声也越来越远。晏珩闭目养神,脸上的伤隐隐发作,疼得并不如当初那般厉害。只是心里沉甸甸的,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陈良派去的人,只打听到荆王晏琮再次被投入牢狱,却探不到原因。他捡了要紧的事禀报晏珩:“御前的人口风实在紧得很,不过太子妃殿下确实奉旨留在了宫里。”

“寿宴不了了之,晚宴亦取消了。陛下下旨,命卫尉与郎中令严查刺客身份。”

晏珩“哦”了一声,徐徐睁开眼:“再怎么查,锅都会推到死人身上。魏王敢用晏琮做刀,必然不会给李鹂留下反咬一口的把柄。”

陈良深以为然:“那荆王……”

想起前世狱中自尽的晏琮,留下血书反咬她一口,晏珩语气不善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不用管。不过魏王敢这般明目张胆,祸水东引,孤也不能轻易放过。”

“有道是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孤不想再等那么久了……”

先是自己重生,而后无独有偶,陆婉揭露她的身份。紧接着,匈奴赴夏使团头领的蠡王伊谷鞬,成了被胡雪夺舍的行尸走肉。一切都在变,她晏珩是上天眷顾的幸运儿,却不是唯一一个。若是如此,步子迈的大些,也无妨吧……

“太子妃殿下,这是皇后娘娘赐的安神汤,请您速速服下。”

宫人端来一碗乌黑的药汁,苦涩的味道随着蒸腾的白起萦在心头。陆婉望着破门而入的几个从未见过的老嬷嬷,深感来者不善。阿春她们不知所踪,寸步不离的王忠因男女之防,被江若柔留在她那。

凶神恶煞的嬷嬷,鄙夷地注视着浴桶中受惊的陆婉。她胸`前的红痕在清澈的温润中愈显暧昧,可那齿啮的牙印与爪迹分明不会属于一直待在殿上,现在身处建章宫的晏珩。如雪的肌肤上不乏青紫交加,夺目的容颜在腰粗如桶的嬷嬷阴影下沦为黯然。

陆婉垂睫,知是徒劳,却仍坚持辩解:“我没有……”

“有没有奴婢们不知道,也不是您说了算。”一高高瘦瘦的嬷嬷阴阳怪气地说,“您要是痛快喝了,奴婢们也少些麻烦。药虽然苦,苦一阵就过去了。您还是干干净净的太子妃,殿下也不会知道这些。”

“……”

饶是后知后觉,明白天子的过于关切别有用心,陆婉也未曾想到这一点。原来僵硬的语气,滔天的怒火,都是按照谋划恰到好处做出来的。是了,她怎么忘了……

忘了晏琮被废,成为弃子后,以宽厚温仁著称的皇帝,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的长子,攻讦自己的弟弟。虽为父子,形同陌路。名为兄弟,视若仇雠。保下晏珩也不是因为什么舐犊之情,而是出于宗庙社稷的长久,大夏国祚的绵延。

“我喝……”陆婉没有再挣扎,颤颤地伸出藕臂,在鹰犬般锐利的目光下,无处遁形。

天子的所作所为,无非是要她永无诞育子嗣的机会。可他何必多此一举?须知,便是陆婉与晏珩翻来覆去地睡上千载,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一滴不落地喝完,陆婉递回碗。望着恢复了恭敬嘴脸的嬷嬷,她只觉得可笑。原来,被逼着喝药的滋味竟比药本身还要苦涩。倒是一报还一报,阴差阳错地体会了一遭前世母亲造的孽。

“既如此,奴婢们先告退了。”

一行人来去如风,徒留在水中木然的陆婉。难咽的药汁苦味植在了舌根,小腹已隐隐开始作痛。目光本能穿透清澈,却几丝逐渐浮生的混浊所掩。

“晏珩……”

王忠跟着御驾一起回了建章宫,天子在百忙之中,抽空莅临。晏珩自不会卧床不起,却在即将跪倒时被晏清亲自捉了腕带起。

“你身上有伤,不必行这些虚礼。”晏清松了手,望向右脸上因缠了一层绷带有些可怜的晏珩,倒生出许多感慨,“一眨眼,你也是男子汉了。今日殿上那样乱,你倒是临危不惧,赤手空拳竟也能招架两个练家子。”

晏珩摇摇头:“父皇谬赞,生死一线,唯本能尔。”

“珩儿这话可是在怪朕?可负责寿宴事宜的,也有你的婉儿。”“儿臣不敢。”

晏清在屋内的矮榻上坐定,抬头瞧着面上恭敬的晏珩,捋了捋愈显灰白的胡须,轻笑一声:“你很沉得住气,这点像朕年轻的时候。朕幼时,虽身为嫡长子,却不得母后喜爱。父皇对朕爱屋及乌,可也抵不住母后吹过去的偏颇的枕边风。”

“好在朕三岁得立,即使资质平平,也在父皇南征时监朝数载,羽翼已丰,又名正言顺。更不像他一样孩子气,为了女人冲冠一怒。心里有怨,也不愿发作,只阴恻恻的在朕背后使绊子。”

晏珩垂手侍立,闻言若有所思。晏清挥退站在殿内的众宫人,见晏珩没有坐,倒也没说什么,只自顾自地讲着自己的话。

“如今也算是儿女双全了,还记恨着当年旧事。自己拿不起,又不肯放下,平白生了多少事。”

“他想做皇太弟,却不肯认朕这个兄长。一边在朝堂上造势,一边在后宫谋害皇子嗣。如今,又想借刀杀人。”说到这,晏清的目光沿着晏珩那裹着伤处的绷带,“珩儿,父皇多少有些对不住你,你能明白么?”

晏珩正出神,缓过来时不解其意,只与往常一样,抬袖高揖:“为父皇分忧,是儿臣该做的。”

“……”晏清见状,准备好的话一时卡在喉咙里,进退两难。他沉默良久,才淡淡开口:“罢了罢了,恨也好。总归,朕是为了你好。今日你被刺一事,你作何想?”

“刺客当场自尽,儿臣不敢妄言。”晏珩的话中规中矩,无懈可击。

晏清仍旧捋着自己的山羊须,不紧不慢地逼问:“你觉得,是魏王还是荆王,抑或是二者皆有?”

话都说的这般明白了,晏珩又不是傻子。可晏清这样直白的问,她一时也捏不准怎么回答。就算晏珩想晏琮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但刺客死无对证,负责追查的卫尉,也不是她的人。

晏珩从容不迫地跪下,没有给晏清想听的答案:“父皇自有明断,儿臣相信父皇会给儿臣一个公道。”

事已至此,她虽不想再久等,却也不愿自乱阵脚。晏清没有几年了,朝中的政务会在年后尽数由她接受。虽法令会以皇帝的名义纵横九州,可施行的都是她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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