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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

他愿意(048)

王南方站在旋转楼梯的拐角往下看,阮文礼坐在一楼的沙发上,电视里播着合家欢的节目。

两个小时前,随着他辗转的吻逐渐加强,她以为接下来的情节将顺理成章地发展。但阮文礼找了好一会儿,发现他们没有为这次外出可能会发生的一切做安全措施上的准备——她准备的东西,已经落在家里。为阮文礼准备食物和水的人,当然也并没有体贴到考虑这样私密的事。

最后阮文礼不得不放弃。气氛诡异之下,她以上去休息为由,匆匆跑上了楼,而他一直在一楼看电视——虽然此刻他看上去不像是在看电视,他甚至没在看电视机。

王南方看着他的身影出神,阮文礼一直都没有察觉她的凝视。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那晚,她也是这样站在二楼,以从上到下的姿态看他。但她并不足够了解他。

她再一次回房,翻看手机。虽然吃了晚饭,洗了澡,但时间还不到十点,这个除夕夜真是极其漫长。

她给奶奶打电话,问她到了目的地了没有。

奶奶那边安安静静的:“到了,我们得休息了,你早点睡,别总是熬夜了。”

王南方那句“新年快乐”便被噎在了喉咙。

看来,这个世界没有谁来关心她,她也没有可以投注关心的人。她无聊到开始读那些群发的消息,高中群的,大学群的,还有如丰里各种部门的群的,什么一群,二群,专业群,非专业群,各种“总”在下属的怂恿下轮流发着红包,王南方本不想去抢,不小心还是点了一个,抢了一个22块钱。项目部的人开始刷屏,“王总来一个大红包”,齐刷刷的,让她无法忽视。

她发了两千块,赶紧退出对话框。

林丹妮发来的信息躺在诸多对话框的下面,已经是黄昏时的消息了:“祝您新年快乐,家庭幸福,万事如意!林丹妮”一看就是群发的,她想了想,还是很用心地回复:“丹妮,谢谢你过去一年的支持与帮助,新的一年,祝你有新的进步。王南方”。

她放下手机,猜想这两天大概阮文礼的手机会被这样的祝福信息塞满。她也要给他发一则,例行公事吗?她打开信息框,开始输入:“阮董,新的一年,祝你……”想想又觉得自己这样的举动实在无聊至极,阮文礼一定会觉得她幼稚,便退出了对话框。

轻浅的脚步声从远而近,王南方下意识地闭眼,想装睡,但又觉得万一被识破更加尴尬,便睁开了眼睛。阮文礼已经走到了床头跟前,递给她一个什么东西。王南方接过去,才发现是一个红包,她眨眨眼,不解。

阮文礼简洁地解释:“压岁钱。”他解释,“刚才物业送过来的新年礼物,红包和灯笼”他说,“我手上没有现金,所以没办法再给你加。不过,这姑且算是一个好运气。”

王南方看着阮文礼起身去了浴室,捏了捏那个红包,她想里面的钱一定不多,但,她的心竟然被莫名填满。她跟过去,站在门口,看阮文礼已经脱了毛衣,开始解衬衫扣子。她脸红,尽管知道他们今晚确定不会发生些什么,但仍然感觉羞涩。他仍然保持着好身材,身姿一如当年的挺拔,她移开眼神:“谢谢你给的压岁钱,我以为今年不会再收到压岁钱了。”

阮文礼已经全部解开了衬衫的扣子:“不客气。麻烦帮我关一下门,谢谢。”

王南方拉上门,耳热心跳。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她是可以和阮文礼这样相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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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们度过了同样安静的早上。在王南方的建议下,阮文礼把物业送过来的红灯笼挂在了门口,房子终于有些喜庆的气息。

期间,阮文礼几乎没有摸过他的手机。她在吃午餐时终于忍不住发问:“你不用回一下消息之类的吗?”她并不认为阮文礼收到的祝福短信会比她少。

阮文礼喝着鱼汤,这是应王南方的要求,他让人送进来的:“太多了,我的手机没办法正常用。”

哦,独属于他这样的人的烦恼。她的手机从来没有因为消息太多电话太多而没办法正常使用,她诚心诚意地发问:“假如有要紧的公事呢?”毕竟她并未忘记,虽然她跟着他来到这个安静又偏远的地方,但她是需要线上值班的,如果她或者其他人有临时发生的公务,也许还是需要联系上他的。

“我还有别的号码。他们知道怎么联系上我。”

看来他的“他们”并不包括她,她知道的他的电话号码还是大半夜从罗至成那里问来的。哦,天哪,她一想到罗至成就没有好心情,因为他造成了他们之间的误会,而这个误会,也许并没有彻底地解开,她想,阮文礼在忠诚这一点上,似乎有着十分严苛的要求。她低头,小心地把鱼刺剔净,吃了一点鱼肉。鱼肉很鲜美,她点头,觉得自己选择了一顿正确的午餐。再擡头时,却发现阮文礼看着她,微微走神,她回看他,发出疑惑的眼神。

阮文礼移开眼神。

她提起精神:“等会儿我们还去划船吗?”

“今天降温。”阮文礼看她,没有反对,但也没有很热衷,“你很喜欢划船?”

她很诚实,虽然她没有冒犯他的意思:“这里除了划船,好像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她说,“要一起吗?”她说,并不坚持,“我一个人也可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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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再次出发。今天的风确实比昨天的冷,王南方不由得拢紧了大衣:“今天我没看天气预报,是真的比昨天更冷了吗?”

“低了五度,但你坚持要出来划船。”他眯着眼,看向远处,“在这么冷的天气外出,不是很明智的选择。”

“房子里有暖气,我确实没想到外面这么冷,不过这对我来说,这点冷不算难以忍受。”王南方想起她小时候只穿一件打底的衣服加一件外套,也能过冬,“还是你想回去?”

“没关系。”他很无所谓的样子,“既然你感觉无聊。”

“我只是想找点事情做做。”

船已经缓缓地出发,离房子慢慢远了。王南方看着他,像是鼓起无限的勇气,“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阮文礼好像不以为意:“什么?”

“为什么把我带来这里,为,不和你的家人一起过节?”

阮文礼应该确实没有想到她会问这样私人的问题:“他们在国外。”他说,“我只是想安静一下,是不是安静地待着,对你来说是一件太无聊的事?”

王南方喃喃,不知道是真的如此觉得,还是在旁敲侧击:“你原本也可以选择一个人安静。”如果他既不想和自己的父母过,甚至也不想和自己的孩子一起度过——哦,离婚事件中,受伤害的始终是小孩,她难以忘怀那个小男孩脆声呼叫“爸爸”时那样的殷切期待——那他可以自己一个人的,不必加上她。

看来阮文礼被她的若有所思稍微影响,他说:“当然。”想了想,“只是我觉得也许你可以适应这种安静。当然,在过来这里之前,你原本也有权拒绝的。”

“还好,我很适应这样的生活。”对她来说,她当然是适应的。有钱,有闲,是多少人期盼的幸事。但,她忽然好像可以想明白阮文礼为什么不想要和孩子过节,他刚刚从已婚人士变为离异人士,这样的转变,大概是需要时间去适应的——即使他是阮文礼,即使他的离婚官司打了三年。她也似乎可以理解,他身上的冷漠从何而来,若同样的经历在她身上发生,也许她不见得能开朗到哪里去。

阮文礼看着她:“我们明天吃过早饭之后便回去,我下午飞杭州。”他说,“就算你觉得无聊,也只是不到24小时的事了。”

王南方并不觉得无聊,她在他身上体会的种种复杂的情绪,从来不包括无聊:“好的。”她看他,“我们要回去了吗,你冷吗?”她起码是穿了大衣出来的,而他只穿了米色的毛衣。

“我不怕冷。”

话题再次终结,气氛又再次变得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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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慢悠悠地到了湖心,王南方看到了昨晚人们放烟火过后,在远处的草地上留下的一些痕迹。

“我们能谈一下公事吗?”王南方看阮文礼,“明年我们得动员村民签合同,假如——我是说在签合同之前,村民发现了合同有问题,我们怎么处理?”

“假设性的问题不值得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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