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不孝
第一百九十七章不孝
陆浩和苏陌走进才发现卖馄饨的摊主居然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娘，看她的外貌和走路时的速度陆浩猜测对方总有六七十岁了。这年纪在现代都算的上老人了，更别说在这个平均年龄六十出头的年代，这样一把年纪居然还出来做活不管是陆浩还是苏陌都看的有些心酸。
“大娘，给我们来三碗馄饨。”陆浩抱着团团走到摊子前唯一的一张桌子前坐下，随后对着老大娘说道。
团团虽然不到四岁但胃口却是大的很，这一碗馄饨最起码能吃掉大半碗，陆浩则是一碗还有些不够，再加上团团剩下的小半碗就差不多了。
大娘听到陆浩要三碗馄饨，顿时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一边缓慢的打开锅盖开始往里面下馄饨一边笑着说道“诶，好嘞客官稍等片刻老妇人这就给你下馄饨。”
在等待馄饨煮熟期间老大娘也没闲着，只见她拿出了三个干净的碗，往里面加了一些酱油和猪油还加了一点盐最后往碗里加了一些煮馄饨的汤。
热水化开了猪油，汤面上看着油汪汪的十分诱人，等馄饨煮的差不多的时候老大娘又往里面加了一些新鲜的小青菜，随后重新盖上盖子。大约过了十几秒的功夫大娘再次打开盖子放到了一旁，然后拿过一个竹漏勺将馄饨和青菜捞起依次放到三个碗里。
大娘因为年纪大了，这刚出锅的馄饨又烫所以只能一碗一碗的端。
陆浩看到大娘走的吃力，赶忙站起身接过大娘手里的馄饨放到了苏陌的面前。随后不等大娘反应过来就一手一碗将放在摊子上的两碗馄饨端了过来，一碗放在自己面前一碗放在团团的面前。
“小伙子都是大娘年纪大了动作慢还要让你自己来端真是不好意思啊。”大娘有些愧疚的说道。
“大娘客气了，就自己端个馄饨这有什么。”陆浩笑着说道，随后从桌子上的竹筒里拿出了三个勺子三个碗里各放一个。等勺子放好后，陆浩见团团迫不及待的就想吃了，赶忙招呼道“吃之前先吹一吹这刚煮好的馄饨烫。”
“知道了爹爹。”团团乖巧的应道，随后果然勺起馄饨后撅着小嘴吹了好一会儿才往自己嘴巴里送。
陆浩见团团吃的挺好没有烫到也就不去管他，自己勺了一口馄饨送进嘴里，当咬开馄饨皮的那一刻陆浩的眼睛变亮了好多。刚才陆浩见大娘放的调味料也没几种还以为味道也就那样，但吃到馄饨馅的时候陆浩才发现这内有乾坤啊。
这馄饨馅大娘也不知道是怎么调的，十分的鲜美而且肥瘦肉的比例刚刚好不会太柴也不会太腻，一边吃一边对着大娘夸赞道“大娘，你这馄饨怎么做的怎么这么好吃？”
苏陌和团团虽然没有说话却也是跟着不停的点头，这馄饨真的好好吃哦。
老大娘就喜欢看客人们吃馄饨时露出满意的表情，这比什么都让后她感到高兴。听到陆浩问自己这馄饨是怎么做的，老大娘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反问道“客官一定不是县城本地的吧？”
“大娘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本地的？”陆浩挑了挑眉有些奇怪的问道，难道他长得不像是本地人吗，为什么大娘会看出他不是县城本地的。
听到陆浩的疑问，大娘大声的笑说道“哈哈哈，大娘我在这县城卖了几十年的馄饨了，靠着这手艺一个人拉扯大了两个儿子还给他们娶了媳妇儿。县城里有谁不知道我，客官你却开口问我这馄饨是怎么做的显然之前并不认识我，这不是外地刚来的是什么？”
陆浩闻言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原来大娘这手艺都做了几十年了。”
“是啊，我家的馄饨汤没啥看头做法大家都一样，就是这馅是我年轻的时候偶然间琢磨出来的，算是我自己的秘方。虽然只是简单的改动了一下，但味道却比一般的馄饨馅要好吃不少，也是靠着这个我才能一卖就是几十年。就是现在老咯有些干不动了，也就过来吃的都是老客不嫌弃我动作慢。”老大娘疲惫的捶了捶自己的腰有些失落的说道。
“大娘，您这年纪也该在家里好好含孙弄儿颐养天年了，要是真舍不得这手艺就让两个儿子出来卖也一样，您就在家里好好享享清福。”苏陌轻笑着说道。
原本还面带笑容的老大娘在听到苏陌的话后突然变的十分的悲伤，这让苏陌有些诧异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说错了为什么老大娘会露出这副表情。
“当家的！！！”苏陌看着老大娘那伤心的神色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的求助陆浩。
陆浩看着老大娘的神色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伸手在苏陌的手背上拍了拍示意他没事让自己来，随后对着老大娘问道“大娘，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老大娘擡头见陆浩和苏陌都一脸关心的看着自己，心中更是不是滋味，这陌生人还会关心自己家里那两个逆子却是……
老大娘随手用围裙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不好意思的对着陆浩和苏陌说道“让你们见笑了，我也不想哭实在是心里难受。”
“大娘如果不嫌弃我们初次见面的话可以将事情跟我说一说，说不准我还能给大娘解解忧。”陆浩沉声说道。
老大娘也许是看陆浩顺眼，又也许是有些事情在心里憋的时间太久了，居然真的更陆浩说了起来“我二十来岁的时候丈夫就死了，只留下了两个儿子和一套小破房子。我因为舍不得两个还年幼的孩子就没有改嫁咬咬牙自己独自抚养他们两个，刚开始的时候日子不好过，但自从我琢磨出了这包馄饨的方子开始卖馄饨后日子也好过了起来。等后来他们大了我给他们建了房子成了亲，原本以为我的好日子就来了。”
陆浩随着老大娘的讲述神色变化着，在讲前面的时候老大娘的脸上是带着笑容的，陆浩几人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但很快老大娘的脸上就收起了笑意露出了愤怒和悲伤。
“可谁知道我年纪还没大那会儿还能赚银子他们对我倒是亲热的很，但自从我前几年身体不好没办法摆摊后他们一个个就变了脸。把我当个货物一样老大推老二老二推老大，反正没有一个人肯要我。”说道这里的时候老大娘忍不住落下泪来，哪怕这几年已经想开了但想起被两个儿子嫌弃时的场景老大娘还是忍不住伤心难过。
“这也太不孝了您含辛茹苦养大了他们他们却不肯赡养您，您为什么不去县衙告他们？”陆浩虽然已经猜到了老大娘的情况，但在听到老大娘的话后有些义愤填膺，手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可见陆浩此时有多么的气愤。
老大娘疑惑的望向陆浩道“这衙门不都是管大事的吗？怎么还管这些小事？”
对于老大娘而言这衙门那就是官老爷们待的地方，哪里是她这种老百姓能去的，这一辈子不说进衙门了就是衙门的边都没挨过。也没读过书认识过字，自然不知晓律法什么的，更加不知道如果儿孙不孝是可以去县衙告他们的。
“不管大事小事只要是老百姓的事那么衙门就都会管，您两个儿子这种情况就属于不孝。您如果去告他们的话，他们要么负担起对你的赡养义务要么就要去坐牢。”陆浩严肃的说道。
老大娘虽然气愤寒心两个儿子对她的不孝，但在听到两个儿子要去坐牢的时候又有些迟疑了，到底是她身上掉下的两块肉。而且两个儿子都有孩子了，要是他们真去坐牢了家里的孩子可怎么办？
陆浩看出了老大娘的迟疑，有些明白老大娘的顾虑，倒不会觉得大娘过于圣母，只要是做爹娘的基本上都很难真的冲着自己的孩子狠心，当然有些天生凉薄的人另说。
“大娘我明白您的顾虑，其实您不用担心只要他们愿意拿银钱赡养您就不用坐牢。您现在都这把年纪了，就是再能卖馄饨又能卖多久，与其等真卖不动了只能等死还不如去衙门告他们拿到自己应得的钱财。拿这银子你可以去请个人来照顾您，或者直接买个奴婢回来，有卖身契在也不用担心对方会不尽心伺候你。”陆浩劝说道。
苏陌在一旁听完老大娘的经历也是十分的气愤，更加为老大娘不值，忍不住跟着劝说道“大娘，我当家说的对您这些年含辛茹苦的抚养两个孩子长大，为他们花费了多少心血。让他们拿银子出来赡养您那是应该的，凭什么便宜他们。”
老大娘虽然舍不得两个儿子去坐牢，但也不是一点怨气都没有，因此在听到陆浩的提议后是真的有些心动了，不过对于陆浩说买个人回来却是笑了笑有些自嘲的说道“我一乡下老婆子哪里配买个人回来伺候，我可享不起那个福。”
“话不是这么说的，只要有银子谁都有资格去买下人伺候，不是说只有有钱有势的人才能买。而且就算真的不买个人回来，您手里多存点银子总是好事，等以后真干不动了，他们看在银钱的面子上也会多多照顾您，或者您直接花银子找个信得过的人照顾也是可以的。”陆浩知道老大娘有些心动了，于是继续劝说道。
老大娘的确是心动了，自己的身体只有自己最清楚，她早就该休息了只是现实逼的她不得不出来卖罢了。只是虽然还出来摆摊但比以前卖的要少的多了，因为包不动了，而且以前年轻力气好后来又有两个儿子帮忙，还能直接挑着担子走。
但现在却是只能摆固定的摊位了，这摊位费都是一笔不小的支出，每个月赚的银子其实只够勉强老大娘的吃喝罢了。但等她年纪再大一些，那真是再想摆摊也没办法了，她甚至做好了到时候等死的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