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围杀

本来朝会是要预约的，要提前给朝臣们说好，大家也好有个准备，不能前来的该请假的请假，不是杨成火这样紧急搞朝会的。

“朕今早闻此噩耗，卿家莫要忧伤过度，节哀顺变。

刑部会同大理寺，去血案现场从速查案，以还逝者公道。”杨成火假模假样的说道。

然后杨成火主动提出，等国公丧期过后，给成国公世子袭爵，又假装安慰一番。

殊不知，这直接参与的杀手，马上就要出北直隶了，而积极缉拿凶手的皇帝，就是真正幕后元凶，正坐在御位上发号施令。

杨成火就不怕你们查，你查吧，越查越糊涂。

刑部和大理寺也是有一群断案高手的，可他们来到别院案发现场，立马陷入一个困局，本来国公刺劫案发生在别院门口，有地上的血脚印为证，尸体已经被搬动过一回了。

而国公府世子为了操办丧事，又让人夜间搬动了这别院的尸体，沈良造的假现场再次被破坏，给查案人员造成的难度，呈指数级攀升，这条线索便不通。

求医和丧事这夜禁可以宽免，何况是国公家。

由于国公世子不准仵作靠近国公棺椁，只能表观为中了有毒的暗器毒针，毒发而亡，推断是一种罕有的蛇毒，进入血液后致人死命。沈良确定成国公彻底死了以后，那毒针就被沈良拔掉了，出城的时候随手扔在了永定河里。

刑部和大理寺组成的联合调查组，转而重点调查失踪周管家的去向。

本来进入国公府当管家，就要改掉原来姓氏，改成朱姓，而这个管家很特别，没有改姓，都知道叫周管家，平时神神秘秘住在国公府后院，所有公府的管家知道有个周管家，就是不知道这个周管家是干什么的，也没有人能说出这周管家进公府以前是干什么，这周管家就好像五年前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一样，国公府问遍了，居然一无所获。

这查案又进了死胡同，只能找见过他的人，画下画像，展开悬赏通缉，官府赏银100两，国公府赏银3000两，通缉画像上的人。

杨成火想，你要是出一亿两白银，他就把人从天寿山提出来，3000两银子这么少，你看不起谁呢。

然后刑部和大理寺查案高手，开始寻找刺劫案的目击者，这工作量比问遍国公府还大，还别说，居然真的有人看见了，画下了沈良离去的背影。

这邝鹰也从地下世界知道了，有城狐社鼠知道了这件事的边角，杨成火收到邝鹰秘报，指示只要疑似知道的，不论知道多少，全部秘密灭口，尸体留给东厂处理。这些人活着也是祸害京城百姓，杨成火大发善心提前超度他们，是为京城除害，对这些人的处置，杨成火心里毫无负担。

正当刑部和大理寺正绞尽脑汁破案的时候，李若琏率领京营1000名骑兵，5000名锦衣卫新兵，对成国公府上派出保护矿洞的家兵，以人数碾压的优势展开围杀，算是提前演练，后面用得到。

本来杨成火要求晚上偷袭的，来个死无对证，尸骨无存。李若琏反对，因为黑夜之中，大军容易走散，杨成火用沈良这种精锐，用习惯了，不通大军作战，就采纳李若琏的意见，白天强攻，不留活口。

所有的官兵高喊着剿灭逆党，乘势围杀，不接受任何人投降。

对外就说这些人是周管家的人，疑似是参与了国公刺劫案的，那李若琏把他们剿灭，就顺理成章，你成国公世子还要袭爵，就是知道了，这个哑巴亏也必须吃。

然后是循着东厂三档头李钦班的指引，去往其他搞了护矿队的矿洞，挨个矿洞围杀护卫矿丁。这周管家都敢刺杀国公，手下的人怎么可能只有那么点人呢？一笔糊涂账全部记在失踪的周管家身上。

刑部大理寺的人查案几天下来，发现这周管家把全部的注意力都吸引走了，而这个人又找不到，只能把他先定为疑凶上报，展开全国通缉。

至于沈良的背影，这京城也怕有十几万人有相同的背影，难道一一排查不成，就是真要开始排查，这沈良现在也不在京城中，时效一过，这京城乃是天下通衢之所，人员流动巨大，靠个背影怎么作准呢？

再加上邝鹰下狠手，在地下世界里遮蔽真实消息，还放出各种假消息作为烟幕屏障，引诱查案人员入歧途，能够被查案人员掌握查实的线索少之又少，只能成个疑案，悬案。

《三朝要典》出三个宫廷疑案，杨成火也做个国公府别院疑案。

对于刑部和大理寺进展迅速的查案，杨成火表示嘉奖，在周管家身份诸多不清的情况下，杨成火直接下旨把他定为主犯，把成国公矿上的家兵和其他矿丁定为周管家的帮凶，就此结案封档，也让刑部和大理寺松了口气。

一切都在杨成火的掌握中，杨成火同时派出司礼监提督太监曹化淳，掌印太监王承恩去往成国公府上代皇帝吊唁。

杨成火是随着他们微服出宫的，不过他才不会去吊唁什么国公，而是在国公府附近的一所大房子约见曾经被东厂抓过的成国公庶子。

“你的事情，朕已经清楚了，这成国公，让你参与盗卖火药，兵部唐侍郎能管理与调度工部火药制造事宜，他为你和工部官员牵线，你从工部官员手里低价趸买火药，再高价售出获取暴利。工部再报受潮损耗，你们三方各取所需，损公自肥。

凭此条盗卖军需罪，朕就可以让你抄家灭门，你可知罪？”杨成火平静地道。

“陛下，臣知罪，可这高价售卖火药，臣没有参与，臣是庶子，所得不多，火药最后都要交给周管家处理，臣只听说火药都运出城了，至于销往何处，臣实不知情。”成国公庶子答道。

“看在你不是元凶首恶，又逢国公新丧，再有你认错态度诚恳，朕可以不计较这盗卖火药之事，朕想问你，这国公之位，你想不想要？”杨成火这才说出真实目的，就像阳武侯薛濂一样有把柄，有软肋，这种忠诚度不高的人才好控制。皇帝说不追究是现在，不是未来和永远。

“陛下，臣前面还有三个哥哥，臣这庶出身份难以继承国公爵位。”

“那要是你的三个哥哥都随你父亲而去呢？你的机会不就来了。”杨成火引导道。

“若如此，便是臣来承袭爵位。”这成国公庶子表面镇定，内心狂跳，这人既是皇帝也是恶魔，他正在和恶魔做交易，能让他一个毫无机会的庶子继承爵位，必然不是平白无故的。

杨成火列举了一系列的条件。

“今日朕与你会面之事，你要守口如瓶，不然你只能随你父兄而去了，成国公一系就此绝嗣除爵。朕给你讲的条件好好想想，朕还会找时间在这与你相见，需要见朕，找这里的人通传。”杨成火道。

天宝，天富，朴四海，邝鹰，古昉同时伴驾出行。

杨成火吩咐朴四海不必回四卫营了，他的家人到了，去见一面，然后跟着天富出宫历练。

当晚，成国公世子就淹死在了自家池塘里，众人猜测他夜间失足落水，无人察觉施救，或是他自杀的，他身上没有任何外伤。

外界马上开始传，这成国公世子哀痛国公亡故，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这便是这个时代极端孝道的体现，还有割肉给父母做药引子，由于医疗条件有限，消毒不佳，以致于自己感染不治，杨成火作为皇帝还下旨褒奖过这个人，现在他做个翻版，到时也下旨褒奖下。

国公府操办丧事，是礼部操办规制，工部负责棺椁，户部负责钱粮，加上每日前来吊唁的，人员来往庞杂，小七安魂堂的人混在其中，择机而动，这才有了国公府世子的“被自杀”，沈良出城了，只能让东厂的杀手出动，而外面立马疯传的消息，就是东厂和邝鹰同时放出的假消息，有银子和大刀让消息持续发酵，假的也成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