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如此委屈,旻儿何辜?
第252章如此委屈,旻儿何辜?
“她不行了?钱管家,您那天不是还说,大夫给她解了毒,人已没有大碍了吗?”旻儿虽然不喜欢严若惜,但也知晓她罪不至死,若能因为自食其果而彻底悔悟,也算是一件好事。
钱管家满头大汗地回道:“回,回王妃的话,其实……老奴那天对您撒谎了,她自从中毒之后就一直没有醒来……但王爷才刚回府,您又好不容易和王爷缓和了关系……老奴实在不想用这档子烂事,坏了你们的兴致。”
旻儿眉心一跳,“那她现在如何了?”
钱管家道:“催吐了黑血出来,人事不省。但老奴已经把黄大夫请去了,相信以黄大夫妙手回春的本领一定能挽回她一条命。”
“单单是活着还不够,她还没进王府要是就死了,这事我如何能说清?”旻儿拧起眉头,她深知人言可畏,尤其在这乱世。
但倘若只是自己名声受损那还算不得什么,怕就怕杨宥临知道后……会觉得自己心怀妒恨,故意为之。再则,皇帝那边不好交代,鬼知道那臭小子又会给自己耍什么阴招,膈应自己?
一想到杨宥临有可能误解自己,旻儿这颗心便提了起来。她以往玩弄手段,那都是对着无关紧要之人,因此才能心无杂念,只要结果好,其他的都可以不管不顾。然而现在,她的七情六欲皆被杨宥临所牵动,不过一个不入流的女人罢了,自己却还要关心她的生死,实在让人烦躁。
钱管家边擦拭汗水,边道:“那日在王府门口,有许多街坊也看见了,若有个万一,老奴可以把他们寻来给您作证!”
旻儿却泛起轻蔑的苦笑:“街坊邻里的证词只能作为佐证。”但也聊胜于无吧。
“备好马车,我出去一趟。”她说着,便要红楠来帮自己更衣。
她决定去得月茶社,要棠七去瞧瞧严若惜,若能以毒攻毒,就要他暂时压制住严若惜体内的毒,等她进了王府再想办法治好。她相信杨宥临不会在她眼皮子底下与严若惜欢好,那么她只要趁此机会与他好好培养感情,严若惜这个良妾自然就形同虚设,无足轻重。另外,她还要与邬三商议一下,写个新本子交给说书先生,好好把杨宥临的身世说道说道。
只是这新本子该如何写最好能与司徒俊彦通个气,才好发挥最大的作用。
要处理的事情繁多,但也不耽误旻儿在办事途中走神,想起今晨醒来时,因为偷看自己而被发现的杨宥临。
见她醒来便一脸淡漠撇开脸去的杨宥临,耳朵尖却鲜红欲滴,那故作冷静的样子,实在是可爱的很。
这般想着,旻儿就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该做几身新衣裳,打两套新首饰,好生打扮打扮。
“主子问如今时兴什么样的首饰?唉,神光城内的金银铺子已经很久没有出新样子了,咱们茶社的丫头戴的也都是以往的首饰。”邬三给她沏了一杯玫瑰花茶,“主子若真想要,我倒可以帮你问问几个老师傅。”
旻儿问:“怎会如此?”
邬三道:“打造金银首饰需要大量原料,然神光城附近并不太平,出城风险太大,掌柜的若想要从城外运送原料进来,还得雇佣捕燮人或者寻求虎狼营的庇护。但那样需要花费大量银钱,又有几人愿意呢。”
旻儿点点头,“那便算了吧。”
邬三却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笑了笑说:“主子若想更换些新样子,把原本不喜欢的拿给工匠,要他们把东西融掉重新打造不就是了?正好我认得几个老师傅,因为发愁没有生意而苦恼呢,您若拿去了,也算是做了一桩好事。”
旻儿听她如此说,心思立即活络了起来,作为一个读过历史的现代人,曾经在博物馆看过多少历朝历代出色的首饰,哪一样不比她头上的精巧?
她立即找邬三要来笔墨,想了想,画出一支并蒂莲花步摇。
邬三忍不住称赞:“好看!真没想到,主子竟还有这一手呢。”
旻儿勾起嘴角,又仔仔细细画了一对镂空的喜鹊金丝耳坠,是个拆分之后也能佩戴的套装耳坠,款式新颖,极具特色。
“哇,这个也好漂亮!”邬三催促着她再多画几个,并道:“我琢磨着,各家想把首饰换个新样子的夫人与姑娘肯定不少,等您把这套首饰打出来,一定会有人仿造。”
“何必让人仿造,类似像这样的款式我还能画出好些出来。不如就弄个‘私人定制’的铺子,自己接生意来做。不过你得挑选一下客人,出得起价钱的可以单独给她画,其余的样子大可以做个样品出来,谁想做一样的只管来定制便是。”
旻儿眨眼间想出来一个赚钱的新点子,也没打算亲自操持,只说了个方向,邬三自然会去忙活。
画完十多张首饰设计图,棠七回来了。
他神色不佳道:“七星海棠能探出严若惜所中之毒的深浅,它说相救可以,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何种代价?”旻儿拧起眉毛。
棠七道:“需要寄生物的本源之心,就好像南宫恕当年救了杨宥临那般,要有寄生者心甘情愿把自己的寄生物的本源之心剖出来,给她服下,她才能活。”
旻儿叹气摇头:“看来,她注定要死。”
“不过,七星海棠能暂时克制她的毒,熬过这三日应当不成问题。方才,我已经用毒刺扎了她。”棠七道。
“够了,明日幽王府纳妾,你们有空的都来捧个人场。”旻儿嘴角含笑,分明是在笑的,眼睛里却渗透着丝丝冷意。
棠七和邬三对视一眼,均脸色深沉,没有说话。
华灯初上时,杨宥临才得到消息,脸色不可谓不精彩,胸口不但闷闷的,甚至心里还有些微微的不舒坦。
何管事把华服送了进来,边把衣裳挂起来,边道:“王妃真是贤惠,不但亲自给严姑娘布置小院,还给您送来了这套新衣。听说,这衣裳是王妃原先准备好,要跟将军您拜堂时用的。无奈皇上圣旨下的太快,您还没和王妃拜堂呢,却要……”
说到这儿,他方才觉察出不对,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嘴。
“将军,属下失言了,您可千万别生气。”
杨宥临沉着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大红色的华服,不由得攥起拳头,锤在自己的双腿上。
“她……现在怎样了?”犹记得旻儿就算委屈极了也不会哭,只倔强地瞪着眼睛,任由泪花儿在眼眶中打转,怎么也不肯落下来。
除非在他面前,旻儿才会放下仅剩的这份尊严,扑在他怀里,好好的哭上一场。
那么现在呢,他的旻儿是否也正躲在某个地方,默默地隐忍,哪怕心里怨愤、难过,也不肯哭出声来。
杨宥临心如刀绞,对严若惜的愧疚在这番心疼里逐渐被削减掉大半。
他愣愣地看着那华服,根本无法想象,自己明日要如何与严若惜拜堂。旻儿是王妃却尚未与自己拜堂,给她这份羞辱与委屈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何管事回道:“听红楠说,王妃今晚进食不多,似乎是胃里反酸,吃不下东西。”
“她喜欢吃那种农家自己做的碱面,你且去外头买了,让红楠煮给她吃。顺道问问农家,有没有刚冒出来的香椿,配上麻油和辣酱,她最是喜欢。”杨宥临一听,顿时心疼的不行,急忙叮嘱。
何管事立刻领命出府,等他把碱面与香椿买回来,厨房都快熄火了。
红楠瞧他慌里慌张,忙的是满头大汗,问清楚原有心中一喜,但随即又愤懑起来,忍不住嘟囔:“那严若惜咎由自取,哪里配得上重光君,又怎么配住进幽王府?早知今日,当初王妃就不该动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