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你们如今……拜堂了吗？
第250章你们如今……拜堂了吗？
司徒俊彦这辈子就这么一个能掏心窝的挚友，即便因为他莫名成为韩徵的儿子而感到惊诧，对他身体的担忧还是胜过了一切。“怎么就伤到腿了呢？”他左看右看，眉头皱成一团，小心翼翼的口吻与往日截然不同。
杨宥临苦笑着摇头，“当年离开神光城的时候遇到了几只变异夔，侥幸活下来已是不易，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这么说，是当时就伤到了根基？”司徒俊彦神色愈发紧张，不知所措之下竟还结巴起来：“那，那那怎么办？是否需要特别名贵的药材，我在北边留了驻点，听说那山里的野山参极有灵性，我这就派人去给你挖来！”
“俊彦，你坐下。”杨宥临见他这般为自己着急，心里十分感动，却舍不得他白费功夫，“你急什么，我们兄弟多久没好好坐在一起谈天说地了？本来回城之后就想去找你叙旧的，不想发生了许多意料之外的事情……”
“我，这心里乱的很，正愁找不到人倾诉呢。”
司徒俊彦下意识点点头，“你这人就是个闷葫芦，什么事都压在心里，可不得憋出病来么！做你的副将一定无聊死了！说吧，有什么烦心事，我这个当兄弟的，一定帮你！”
杨宥临心下叹息，事到临头，又有些说不出口。
想来想去，只能先谈论公事。
“听闻你这几年多在黑石城一带活动，那有件事我必须让你知晓。我父……不，是杨佩当年曾与我提到过，黑石城内有他的内应，帮他运送过不少死囚出来，以供他做药人使用。那些药人，存活率极低，但也有少许会通过服药而变成夔的。那些药非寻常之法制作而成，里面有死掉的夔族的血肉，裹入药丸之中要活人吃下，因而从肺腑里便感染上了妖兽病。
然而并非所有感染妖兽病之人皆能存活，有些经受不住的，不过数日便会浑身溃烂而死，尸体被他命令哑仆埋在杨府的旧仓库中。存活者则被杨佩秘密送走，却不知送往了何处。当年我一直追查此事，但杨佩迟迟不肯说出实话。为他制药的是何人，黑石城的内应是谁，帮他把夔运送出神光城的是谁，仍旧是个谜。”
司徒俊彦面沉如水，冷肃道：“如此说来，杨佩死不足惜。”
杨宥临慨叹一声，哑声道：“我知他罪有应得，可他毕竟……养了我这许多年，论父子情分，并不弱于别人家。然国家大义在前，我不敢徇私，但如今我有心无力，追查此事还需要你从旁相助。”
“理当如此，你我兄弟，何须客气？他在黑石城内的内应，我负责帮你揪出来！但我更担心的是另一件事，那些从他手里运出城的夔，到底去了哪里？与如今见到的巨型夔是否有关系？”司徒俊彦愤慨道，“他如此做，到底居心何在？”
杨宥临忍不住哀叹了数声，道：“杨佩说过，想把整个杨家迁徙去黑石城，重现家族辉煌。且他研制出一种可以控制夔的药物，有些类似于母子蛊，只要让其服下，掌握着母蛊之人便可让夔为他所用。”
“竟有此事？”司徒俊彦这下是真的惊呆了。
“杨佩这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杨宥临摇摇头，“无非就是因了权势二字，杨佩对当今圣上不满，又因为时局不稳心生邪念，才会一步错步步错，最后走上了绝路。”
司徒俊彦细细琢磨，觉得此事兹事体大，不可轻忽。
“此事你不打算禀告皇上吗？”他问。
杨宥临讳莫如深地看了他良久，低声道：“……杨佩胆大包天不假，但他一个文臣，要在神光城众多眼线之下把夔运出城，你觉得他需得何人相助才能做到？”
司徒俊彦眉心一跳，“难道你怀疑是……”
杨宥临把手掌往下压了压，“我也只是怀疑，至今没有证据。”
司徒俊彦与他多年默契，已然从他眼里看出了那个名字。
他倒抽一口寒气，如此大逆不道的猜测，的确无法宣之于口。他们要查，需得极为小心，不能有半点差池。
沉默良久后，司徒俊彦神色严峻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这件事只管交给我，你安心养伤，不要操劳。不过你与旻儿……如今到底是……怎么样了？”
“这件事，你总得给我一个交代！”
杨宥临恍然，这才想起，自己曾多次把旻儿托付给他的事。
可他如今又该怎样解释，才担得起挚友之间的情意呢？
“俊彦，我……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但经旻儿多年收集的物证、人证所示，我的确不是杨家嫡子。或许，韩徵真是我的亲生父亲，可他已然离世，滴血验亲之法不可得，因而……”
司徒俊彦观他眉宇之间满是抑郁与痛楚，那些先前准备好打算质问他的话，全都咽了下去。
他深知杨宥临的人品，知晓他断然不敢违背伦理大道，做出有违人伦的卑劣之事。旻儿又是个刚烈的性子，她不肯的事，谁也无法逼迫。那么，此事的真相已经呼之欲出，杨宥临这样说，不过是照顾他的感情，怕他难以接受罢了。
将心比心，若他遇到这样惊天动地的变故，只怕他连面对都不敢，更遑论与人解释。论痛苦，又有谁比得上他本人呢。
这么一想，司徒俊彦心里瞬间好受多了。
“那你们如今……拜堂了吗？”他喘了口气，又接着问。
尽管此事令他难以接受，但总比一直吊着颗心要好。干脆给他一个答案，让他彻底死心！
杨宥临面露艰涩，缓声道：”尚未。”
“那你们可是已同居一处了？”司徒俊彦方才等的焦心，旁敲侧击了钱管家几句。钱管家正为王妃和王爷同房而感到高兴呢，自然是巴不得把此事宣扬的人尽皆知。
杨宥临苍白的脸色顿时泛起一抹暗红，不敢再看昔日好友，点了点头。
司徒俊彦呼吸一滞，悬着的心终于被这块石头砸到了谷底。
“……旻儿她，欢喜吗？”
杨宥临不知该如何回答，回想着旻儿醉酒后依恋自己的模样，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
司徒俊彦心里的酸水翻起百丈浪，心道自己哪里见过他这副样子，他就多余问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