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梦幻境自闭囹圄成一统
苦玄道人飘然落入地牢,仔细观瞧。短短半日,高东升好像老了二十岁,不再有昔日副堂主的威严,原本光洁的额头上已然生出愁苦的皱纹,发髻散乱,双目无光,漠然地蜷缩在远离杨姓副堂主的角落。
苦玄道人抛出一个“隔音符”屏蔽掉这里可能产生的响动,来到高东升面前,轻拍他的肩膀。
高东升漠然抬头道:“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苦玄道人阴测测道:“我是你的救星,为解救你高家仅剩的血脉而来。”
“不要骗我了,巨武王朝的律法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自知罪当全家抄斩,你还来这里寻我的开心不成?”高东升开心了不到一秒钟,便清醒过来,指出了来者的破绽。
苦玄道人笑道:“如果你检举揭发他人,主动创造立功机会,是否可以罪减一等?你在烈炎学院的儿子高仲康是否可以躲过这一劫?”
高东升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力气,一下子抓住了苦玄道人的衣衫,恶狠狠道:“你是什么人?怎会知道我有一个儿子在烈炎学院?你到底是谁?”
苦玄道人皱着眉头踢开高东升,弹了弹衣衫上的黑手印,冷声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什么人,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一个即可以救你,也可以送你下地狱的人就是了。只要你按照我说得去做,保证你儿子安然无恙。我作为修真之人,你当可知道我的承诺是否有效?”
高东升当然知道,只要面前这位当真是修真中人,他的承诺就和发下心魔大誓一样有效。但有违诺之举,和违反了心魔大誓的结果是一样的。
思及此处,高东升反问道:“你有什么方法可以证明你是修真之人?”
苦玄道人也不答话,从怀里取出一张白纸贴在地牢的石墙上,双手对着白纸虚虚比划一番,白纸多余的边角料掉下地来,墙上仅剩下一张月亮型的白纸。
一会儿,纸做的月亮渐渐发出光来,清晰的可以照见发丝,低暗潮湿的地牢立刻沾染了一丝仙气。苦玄道人说道:“我们可不能白白辜负了这美妙的夜晚,念及你身处地牢十分寂寞,我把月宫里的嫦娥和玉兔请来为你解闷。”
苦玄道人捡起两块白纸抛进墙壁上的月亮里面。只见一个美人抱着一只可爱的小玉兔,从月亮里面走了出来。刚露面时还没有一尺高,等两只玉足踩到地面的时候,已经和炎黄大陆的女人一般无二了。
饶是高东升身陷地牢,也不禁为她纤细而柔软的腰肢,修长而秀美的脖颈而惊艳。可当移目于倾国倾城的俏脸时,却感觉到清丽的容颜下冷冽如冰,使他产生一种千古寂寞的怅然。
这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樱唇微启道:“广寒仙子嫦娥特来献舞。”她把蹦蹦跳跳的小玉兔放在地牢的地面上,身躯轻摇,翩然起舞,正是当下最流行的“霓裳羽衣舞。”
起舞的同时,嫦娥启朱唇,发皓齿,一展歌喉。就听得字字清脆,声声宛转,如新莺出谷,乳燕归巢。或缓或急,忽高忽低,其中转腔换调之处,百变不穷,叹为观止。歌词曰:“良人良人,你回来吗?为什么把我一个人留在广寒宫里?”她的声音清丽激越,似有穿石洞金之效。随着她的婉转歌喉,身周气流氤氲翻滚,慢慢凝出一朵朵凄艳的红花,黄色的花蕊连续吞吐出两长串字符。
高东升不由自主地念了出来: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连那边的昏昏欲睡的杨姓副堂主也被其中蕴含的后悔、孤寂等情绪感染,一颗小心儿好像是被泡进了黄连水里,苦涩无比。
嫦娥唱完后,柔美的身躯旋转成一道白影。等到白影散去的时候,她已经还原成一片白纸跌落在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满地牢跑来跑去的小玉兔也还原做一片白纸。
又过了一会儿,月亮慢慢变暗。再过了一会儿,墙壁上的月亮,也恢复了白纸的形象,地牢一下子褪去了超凡脱俗的仙气,还是那样的低暗潮湿。
高东升怅然若失,好像是嫦娥的离去带走了他的所有念想,又好像是一瞬间他已过完了人生的所有岁月,由衷感觉到人生犹如黄粱一梦,即使就此死去又有何妨?
堂堂副堂主眼泪簌簌坠落,嘶哑着声音说道:“仙长有何吩咐,我一定办到。至于救我儿子的事情你看着办吧!无论结果如何,几十年以后,我们还会在下面相逢。”
苦玄道人的洗脑功夫着实厉害,不费一刀一枪便把高东升收拾得服服帖帖。他嘱咐道:“你不但要主动检举揭发关山云的罪责,还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的头上。你今次安排的考生誓死不提,我无法保证你的死活,但是可以保证你的儿子活得很好,这是我苦玄道人的承诺。”
高东升如梦初醒:“你是张独鹤派来的吗?”旋即又颓废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都不重要了,只希望你能让我的儿子高仲康逃过此劫。”
杨姓副堂主大喊大叫道:“张独鹤老贼太可恨,见便宜就想沾,见事情不妙就想解脱自己,哪有这样的便宜事?不管高堂主如何?我反正是快死的人了,拖下水一个算一个。我不能活,他也不要想舒服。”
苦玄道人怕他坏了自己苦心营造出来的态势,袍袖一拂,手指点画之间,一张无形的“阴阳迷魂符”没入杨姓副堂主的眉心,杨姓副堂主立刻是箭穿雁嘴,钩搭鱼鳃,闭上了喋喋不休的老嘴。
苦玄道人继续灌着米汤道:“只要你的口风够严实,我保证你的儿子继续过着人上人的生活。反正你已经是毫无生路,为什么不为了你的儿子赌最后一把?”
高东升看了一眼痴呆呆的杨姓副堂主,咬牙决定道:“我信你一把。”“啪”的一声,两个人的手掌击在一起。
苦玄道人和高东升合计好细节部分,然后在杨姓副堂主的脑海里种下一颗厌世轻生的种子,才施施然离去。
由于爆发出舞弊案件,选拔赛被“白加黑”组合强行叫停。那些已经淘汰而尚未离开的选手们都看到了希望,也不回家,静静地等待着转机。
“白加黑”组合知道,这次的舞弊事件影响太恶劣,必须快刀斩乱麻,尽快拿出处理意见。因此,第二天,他们便秘密审讯关山云、高东升以及杨姓副堂主。
“白加黑”组合认为要瓦解这样一个犯罪集团,肯定是举步维艰,阻力重重。出乎意料的是,高东升认罪态度诚恳,极其配合。首先承认自己立场不坚定,经不住关堂主的威逼利诱,铸下大错,一失足成千古恨。
他就像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关堂主许多贪赃枉法的隐秘一一交代。尤其是他放纵儿子滋扰乡里,鱼肉百姓之事,描述的七情上面,活灵活现。坐在堂上的三清副院长产生了一个由衷想法,这高东升没有去做说书先生,真是说书界的绝大损失。
关山云看着变脸如翻书的高东升,好像看着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纳闷道:“我所认识的高东升副堂主曾经是那样的谦恭有礼,那样的善解人意,那样的忘我奉献。现在却是这样的无耻嘴脸,这还是高东升吗?”
身处高位的人总是步入同一误区,错误地高估自己的人格魅力,认为自己身边所有的人,平日表现出的谦恭有礼、善解人意和忘我奉献都是自己榜样力量的感召所致。其实则不然,这些人敬畏得只不过是他头顶上的那座乌纱帽,以及那座乌纱帽带来的巨额利益,绝对与他本人的高低丑俊毫无关系。谁要不相信,可以辞官一试,保证是臭在街前无人问,没有人用白菜帮子和烂西红柿招呼他就是家山有福。
与此相反的是,杨姓副堂主是魂不守舍,只是趴在地上簌簌发抖。看来,“阴阳迷魂符”的效用还在继续,他完全无法主宰自己,只是行尸走肉般的存在。
高东升控诉完关山云的罪状,声泪俱下道:“我自知罪孽深重,万死不足以赎罪。但是还望吴堂主和三清副院长看在我多年为王朝效命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放过我远在烈炎学院的儿子一命。两位大人神目如电,明察秋毫,我也无颜苟活于世,只好一死以谢天下。”
死意已决的高东升飞身而起,散去全身的真气,一头撞在大堂的石柱子上。顿时,脑浆迸裂,一副儿童不宜的血腥画面尽现眼帘。
那边痴呆呆的杨姓副堂主泣血狂呼道:“不要,不要。啊!”照葫芦画瓢,一头撞在另一根石柱上,下场和高东升一般无二。
但是,两个人的死亡有着本质的区别。高东升是早萌死志,心甘情愿,只希望以自己的悔过自杀换取儿子高仲康的平安。杨姓副堂主是被苦玄道人暗算,首先中了“阴阳迷魂符,”其次又被种下死亡种子,他的潜意识里已经有了自杀的倾向,受到高东升自杀的刺激,立刻就爆发出来。
杨姓副堂主目睹高东升的自杀“壮举”,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样就可以解脱,可是立刻便有另一种声音强烈制止这种愚蠢的行为。他知道自杀不是自己的真实意愿,奈何身体却不受自己控制,飞腾着向柱子上撞去。所以,他才无意识地喊出了“不要,不要”以及惨呼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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