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二章：八寒地狱王认主

“菩萨？那为什么还要让他们进入阎罗殿？难不成生死簿不在阎罗殿？”谛听化作流光，恭敬地伏在地上。它不敢看向地藏王，因为这会让它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惧。地藏王！多么可怕的存在啊！谛听跟随地藏王上千年，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猜不透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地藏王究竟还藏着多少底牌。但最近的一年，谛听发觉地藏王不一样了。

愈发恐怖。

简直就像一个拥有预知能力的智者，事情的一切都是完美地按照他的想法进行下去。

“那他现在在想什么呢？”

谛听希望自己也能有这样的能力，至少可以不用战战兢兢地活着。四大天王的死都如此微不足道，那自己呢？是不是也只不过是菩萨的玩物，一个随时都可以丢弃的棋子？

想得越多，看得越多，谛听却感觉自己变得愈发迷茫，所谓的佛法呢？所谓的普度众生呢？

“你在想什么？”

地藏王抿着嘴角，神情平常，看不出喜悲，但他的声音却无比淡然，简直就像是沉在古井里的磐石一般。

“回禀菩萨，我在想佛法。想的是普度。”

“普度？”

地藏王摇了摇头，眼中佛光黯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嗤之以鼻的笑容，“这世界上哪有什么普度？想要求得超脱，只有自渡，别人谁都渡不了你。苦海无边，谁能有这样的大能力？”

“菩萨也不行吗？”谛听心底一颤，它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打湿，它知道这可能会触怒于地藏王，所以短短的六个字，谛听说得五脏皆寒。但谛听还是这么说了，它隐隐感觉到，自己如果现在不说出这个问题，那它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问出来了。

地藏王的笑意忽然凝固，似是没想到谛听会这么问。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谛听，这让谛听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因为它居然让地藏王感到意外了，虽然这种变化可能要了它的命。

幸好，地藏王并没有要了它的命。

地藏王只是饱含深意地看了谛听一眼，然后那目光足足停留了半盏茶的时间，随后地藏王才移开目光，用轻不可闻地声音说道，“你长大了。”

这一次的声音不像石头，而像是布满井口苔藓。

被阳光所灼烧，但还保持这一丝丝的生机。

“是啊，我也不能。没人能。”

地藏王说得无比艰难，他摇了摇头，“都说人本向善，谁说的？我说的？还是阿弥陀佛说的？人太复杂了，谁也不知道女娲大神当时究竟是如何创造出了这种生物.但我不的不说的是，人性中几乎包含了为所见过的一切阴谋、邪恶、污秽，仿佛他们一出生便遭受了神明的诅咒。否则为何他们的血液里流淌着如此可怕的部分。”

谛听从未听地藏王说过这些，所以它听得异常认真，似乎想将这一切都烙印在头脑中。

“但是，你也应该知道。人的身体中，同时也包含着女娲大神对他们的祝福，赞美！世界上一切美好，说出来足以引以为豪的事情，也都是人类创造出来的啊！”

顿了顿，地藏王似是感到了疲惫，但双眼却好似太阳初生般闪亮动人，“这样的人，如何能渡？所以我说，想要渡，唯有自渡。”

谛听无比恭敬地点了点头，它忽然发现，地藏王还是当初的地藏王！二者之前似乎又回到了当年那种单纯交往的时代，地藏王似乎又变成了那个一心宏远，唯愿苍生的僧人。

“菩萨！那阎罗殿下究竟是什么？”

谛听终于知道什么叫得意忘形，因为他看到的是地藏王那异常冷漠的眸子，什么都不说就足以让它恐惧到极致！

“对不起菩萨，我多言了.”谛听感觉很痛苦，千百年来它都没有如此痛苦。它意味自己已经足够麻木，麻木到不在乎一切的改变，可它现在才知道，那只是一种假死。

它的心仍无比活络，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希望。

“不要有希望，它会毁了你。”

谛听心脏骤缩，甚至缩成了一个点。

恐惧！

恐惧到了极致！

因为它发觉地藏王的目光似乎能将它彻底洞穿这简直太可怕了！

“去吧.”

地藏王轻轻挥手，谛听的身体便快速化为一道流光。

“去吧.”

地藏王的声音回荡在谛听的耳中，但它已经重新回到邺都城，化为了一座没有感觉没有感情的城门。只有一双眼，佛眼，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来来往往的鬼魂。

谛听忽然看到城门口的一跟毛发，像是人类的头发！

但就在谛听想看得更仔细时，被一个鬼魂粘在了身体上。

“罢了，或许是错觉吧！”

城门不会说话，谛听就在心里自言自语。它还是忍不住思考，阎罗殿下究竟藏着什么东西呢？

究竟是什么呢？

“你有没有感觉到这里变得不一样了？”

随着杀戮的进行，牛头马面越来越少，可身旁的景色也发生了些许改变。

“你是说温度？”

林梵试探着问道，眼中的血液似乎也被这急速下降的温度所冻结，幸好，这近乎极度的寒冷让林梵能勉强控制住自己，甚至可以压制住心底那莫名的躁动。

六耳猕猴眉头紧皱，“什么温度？俺感觉不出有什么区别啊？”

“这里的温度已经接近天河之水了。而且还在已极快的速度下降着！”林梵费力地喘息，幸好有恶灵龙爪传来一股又一股的暖流，否则他恐怕已经要忍不住催动地火之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好消息，在极度严寒下，十种大道分离崩析的趋势似乎也被减缓。

“为什么俺没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