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虽死意不减狂骄

这望乡台，他势在必得。可惊雷闪过，不可撼动的力量在他的眼前轰然爆炸。

林梵整个人迅速坠落，刀锋扭转，伤口见骨却依旧浅笑淡然。

豹头环眼，铁面虬髯。

电光下，官袍红胜彼岸花，寒剑凝气，直逼青天苍穹。

是他！没错！

传说居然是真的！

阴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阁下何意？”林梵不恼不怒，甚至没有半分痛苦之情。

“退。”

“我要说不呢？”

“死！”

“已死之人还可再死？”一句话说进了阴兵的心坎里，已经死去的人，莫不是还希望他们在乎这鬼魂之躯？

“魂飞魄散。”

声如洪钟，雷动为喝。

而那电光，烁如银龙，在云层中翻转。

映照这一切的，只有那寸余长剑。

“哈哈哈哈。”林梵的神情看起来像是听了个莫大的笑话，“奈何桥走过，生死何异？”

奈何桥上，有一老妪，有一锅汤她已经熬了千百年。

这汤，从未灭过。

喝起来，似茶，入口苦涩，却又余香绕膛。

然后，便可忘却一切。

只是一碗汤，便可褪去沧桑，归来仍是少年。

可前世所经历的一切，却要以另一种方式重现。这才是莫大的悲剧。

老妪名为孟婆，世人唤那汤，忘情。

男子没有反驳，只是这脸却如冰山一样寒冷。

他冷冷地扫了林梵一眼，淡淡地说了三个字，“彼岸花？”

林梵没有回话，他不是来斗嘴的，他要登上这望乡台。

“我在问你，是不是彼岸花！”男子按住剑的拇指微微颤抖，似乎在竭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如此在意，你也就露出了破绽？”林梵看着男子着急，心里居然是说不出的畅快。

“你何尝不是？说到底只是为了一眼，看了如何？看不到，又如何？”男子依旧冷着脸，铁面似乎蒙上了一层霜。

林梵饱含深意地看了男子一眼，随手抹去嘴角的血迹，一个跃身便向上方飞去。

“得到彼岸花又如何？说到底已非当初！”

红刃再起，这刀山就像长了眼睛一样专盯着林梵刺去。

可是这一下，林梵却没有中招。

他就像滑溜的泥鳅，只是一个闪身便从刀刃的缝隙中钻了过去，原本不应该存在的缝隙。

林梵的话似乎击中了男子的软肋，只见他猛地一展长剑，定身的一瞬，一道惊雷滚落。

闪烁的电光万里可见。

银龙盘虬在长剑之上，铁面反射着金属的光泽。

这一剑，雷霆万钧。

却又连风都不曾携起半分。

这一剑看起来极为缓慢，又似失意时母亲为你拂去眼泪一样温柔。

可那威势，却震慑天地。

林梵不会躲。

阴兵坚定的相信，这是一种盲目的认同，即使传说中那人强悍至极，可他依旧相信。或者说，他希望如此。希望林梵可以打败这个活在传说里的人。

权当自我安慰。

——如他所愿。

林梵没有躲，他生来就不是畏惧危险的人，否则他也不会堕入红尘，辗转重生。这不是过家家的游戏，只有经历过死亡才知道这种痛苦不是谁都有勇气再来一次的。

林梵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居然收力沉身，整个人就像溺水一样快速坠落。

林梵所至，刀锋峥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