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智救
第187章智救
云飞光之所以落水,是因为他心焦阿刀。阿刀在抓木棍时,为了给云飞光留长一些,便只抓了两寸。一寸长一分安;一寸短一分险。见状,云飞光就向前探臂,身体前倾,想把木棍再多承让阿刀一些。可是,脚下一滑,他重心失去,便跌落水中。“哥,我救你!”阿刀见云飞光入水,便抛掉木棍,跃入河内,奋不顾身向他游去。
然而,云飞光本身是个旱鸭子。因此,遗传他天赋和才能的阿刀也是“复制旱鸭子”。在游向云飞光时,他的姿势连最简单的狗刨都算不上。只是双手乱拍,拍到自己脸都不知;双腿上下踩,还没踩高跷踩的美观。这水平,莫说专业,称之业余都玷污了“业余”这个词。
即便如此,他居然也能向前漂移。没办法,谁让他是木人呢?退一步讲,他就是四蹄朝天不动弹也不会沉入河底。不过,遗憾的是,在激流中,他离云飞光渐行渐远。
云飞光呢?他比阿刀惨。他先是如羊癫疯挣扎,但在挣扎过程中,被灌了若干口混合着鸡粪猪粪羊粪等高营养物质的河水。水一入腹,就如被水鬼拉扯一般沉入水中。此时,他还有意识,知晓缺氧的后果,于是,就憋住气,双掌豁然下压,同时,双腿猛弹,“呼啦”凫出水面。
随即,他就是一阵乱抓乱挠。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手心一实,他便下意识抓紧,然后,双臂被湍流抻直,身体漂在水面上。
缓过神儿后,云飞光打量眼前:双手死死抓住了岸边一丛灌木。然后,他不顾血水“滴答”的手掌,惊慌失措地爬上河岸。
“哥,哥……”耳边传来阿刀的声音。
云飞光循声而去,阿刀在河心洲上。
此处,地势低洼,水面宽阔,直如汪洋,已然分不清哪是河道,哪是地面。
这里已经不属于农场,而是当地百姓的农田。
说是农田,也不太准确。当地百姓有个习惯,凡是自建房屋,都会从自家田地内挖土运回家填夯地基。因此,日积月累,这些农田便被挖成了高高低低、深深浅浅的地块。这些地块,有的被百姓们种植经济作物,有的则随便植些树应付村镇上的绿化任务。
本来,这些凹凸不平的农田与蛤蟆河有一道低薄的堤坝相隔。但这场暴雨太霸道了,直接摧毁了堤坝。结果,河水与农田积水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汪洋。
由于是宽阔的汪洋,水势就很平缓。平缓的水面当中,有一处凸出的绿地,约四五平方米。阿刀就在那里。
“阿刀,阿刀……”见他毫发无损,云飞光悲喜交加,几乎要哽咽了。
“哥,哥……”见他安然无恙,阿刀则欢欣地原地翻了一个跟斗。
“阿刀,你等等,我救你。”云飞光先安抚阿刀,担心这熊孩子再出什么岔子。
现在,他距离河心洲有三十多米,用木棍拉扯是不切实际了,况且,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必须另寻良策。
云飞光四处寻找救援工具。终于,他寻到了一木盆。毫无疑问,这木盆是从上游被冲下来的,也不知是哪家倒霉蛋的。
木盆被冲到此处时,水势放缓,它就不知怎么被夹在了一处角落内。
木盆不小,应该是孩童的洗浴盆。云飞光目测一下,盛下他和阿刀绰绰有余。随后,他又寻了一根长木棍。这样,木盆当船,木棍做篙,自己是船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东风是什么?那就是“试船”。他要提前试试这木盆船是否实用。
云飞光小心翼翼地把右脚踏入木盆内,木盆晃荡的紧,无奈,他急忙提回脚。
关键是木盆的平衡。云飞光心道。问题是,知易行难,否则,怎会有纸上谈兵这个故事?
怎么办?把自己当水兵一样先苦练一番吧。于是,他就把木盆从河水中捞起,并扛到一处浅水坑旁。这水坑,用木棍探测后,估摸深一米。即便人落水中,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因此,他先置木盆入于水上,然后把木棍插入水中。感觉木棍固定稳了,他便抬右脚慢慢放入木盆。木盆依然晃荡。不予理睬。他左脚抬起——
噗!云飞光落入水内。木盆还是失去了平衡。
无奈,他重新试验。在翻入水坑二十几次后,在灌了一肚子污水后,他终于能安然无恙地站在木盆上了。
大功告成,“水兵”毕业!云飞光便兴高采烈扛着木盆奔向蛤蟆河,准备正式开工救援。
为了利用水流的冲力,他来到阿刀上游三十米之处。
木盆置入河中,安全;木棍插入水中,安全;右脚踏入盆中,安全;左脚提起入盆,安全!云飞光长吁一口气,望望远处的阿刀,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涌上心头。熊孩子,看看哥,看看哥,多么的聪明,多么的勇敢。
“让我们荡起双桨,
小船儿推开波浪,
水面倒映——”
云飞光把木篙轻轻向前一推,木盆船便缓缓离开河岸。而在木盆船离开河岸的刹那,他唱起了那首优美的歌曲《让我们荡起双桨》。可是,当唱到“水面倒映”时,他意识到这污秽不堪、浑浊肮脏的河水与这歌词的意境不甚相符,于是,就再次发挥乱编胡改歌词的特长。
“让哥荡起单桨,
小木盆推开波浪,
谁是如此的聪明,
这就是大英雄西瓜光。
小木盆轻轻飘荡在水中,
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就这样,在歌声中,在英雄气概中,云飞光双脚牢牢踩实木盆船,手上的木篙左一拨,右一插,再加上水流的冲力,木盆船便飘飘悠悠向河心洲而去。
“哥,加油,加油!”阿刀望着渐渐临近的云飞光,情不自禁地鼓掌加油。
“阿刀,哥来了,哥来了……”云飞光一边划船,一边安抚阿刀。他必须安抚他,让他别心浮气躁,否则,再干出什么令他蛋疼的事,岂不是功亏一篑?
很顺利的,木盆船到达目的地;很顺利的,抛锚靠岸;很顺利的,云飞光登上河心洲。
“哥。”
“阿刀。”
云飞光把阿刀紧紧抱住,然后,竟然情不自禁抽泣起来。
阿刀很懂事,很乖。他用手掌擦拭云飞光的眼泪,还老气横秋地安慰,“乖,哭个毛儿!咱这就回家。回家后,弟弟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一顿丰盛的晚宴。”
“好!回家。喝酒吃肉。”云飞光泪中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