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山洪
第30章山洪
就这样,在苦思冥想中,左甲熬了一夜。这一夜,用“煎熬”二字毫不为过。次日是重阳节,左甲被通知,全体集合,登山。
登山?不是去敬老院吗?左甲不解,之前的通知是,辅导员要带领学生中的文艺骨干去敬老院与老人联欢,怎么又变成登山了?还是全体学生?
左甲懒得去,谁爱去谁去,自己要补觉。
然而,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辅导员很快便把他从被窝里揪出。
辅导员大号“何天强”,是刚毕业的学生,然后被聘为了辅导员。何天强之所以能当上辅导员,是因为文艺才能非常突出,深得文秘系领导喜欢,喜欢到委任他为两个班的辅导员,也就是一班和二班。当然,这一届文秘系,也就两个班。
为了不辜负领导信任,何天强就非常想干出点儿名堂。这不,重阳节两周前,就准备与敬老院的联谊活动了。只是,今早那边突然打来电话,告知活动取消。
何天强很不爽,为了这次联谊活动,他起早贪黑地排练节目,还厚着脸皮哀求老师们调课,空出这一天,结果——他不甘心,否则,脸就丢到大街上去了。于是,便临时起意,组织两个班的学生去登山。
山,在市区之南,名为“奶奶山”。奶奶山的得名,来源于山上一座道观。道观内供奉的是女娲娘娘。为了表示尊敬,当地人不会直接称呼女娲娘娘的名讳,而是以“奶奶”代称。因此,道观就名为“奶奶观”,山就称为“奶奶山”。
奶奶山,算不上名山;奶奶观,更算不上古观。但奶奶山在当地却很有名气,奶奶观的香火也非常旺盛。因而,当地人去游山玩水的,去上香许愿的,络绎不绝。
……
上午十点左右,学生们来到奶奶山的山脚下。在何天强一声令下,大家便按照划定的路线,兴高采烈地涌入山道,嘤嘤嗡嗡的,你追我赶的,开始了这重阳节登山之旅。
在学生们争先恐后时,左甲却昏昏沉沉、有气无力地跟在后面。昨晚失眠,今天又没吃早饭,登山?估计登不到一半就呜呼了。
果然,行了也就三百米吧,他就坚持不住,非但口干舌燥,还饥肠辘辘。还好,山道上有流动商贩,于是,他便买了水和面包填肚子。
水和面包一到手,左甲就迫不及待的狼吞入腹。可吃了一半,才意识到没结账。
那小贩儿倒不急,笑笑,示意他先填饱肚子,并很关心地为他提供了备份儿。
左甲饿的前胸贴后背,也就不管不顾,先吞完正餐,又咽了备份儿,才在打了一个饱嗝儿后,掏出钱包准备结账。
然而,小贩儿这时却变脸了,狮子大开口,狠狠宰了他一把。
左甲立怒,不带这么玩老子的,于是,便准备发个飙,耍个野!
但他被人拦住了,谁?
凌深深。
凌深深柔柔一笑,随手抛给那小贩儿两张百元大钞,“多的是小费。”
然后,她拉着左甲,继续向前。
“等发了奖学金,我加倍还你。”左甲感激而言。其实,刚才之所以想发飙,一方面是痛恨对方宰客,另一方面,是囊中羞涩,不够付账。没办法,他现在就是这么窘!
“什么钱不钱的,就算我请你吃饭了!”凌深深笑靥如花,还满不在乎的口气。
被她的笑容感染,左甲也笑了,再加上填饱肚子,有了气力,便与凌深深一路谈笑风生,拾阶而上。
此时的凌深深,和学习时的凌深深大相径庭,她时而嬉笑嫣嫣,时而娇羞连连,偶尔还与左甲开个玩笑。
而左甲,则一扫阴霾,也似乎不再是那个生蛋子,而是体贴入微的暖男,时而帮助凌深深拎包,时而讲个笑话逗她开心,偶尔还自黑一番。
一言蔽之,两人是相谈甚欢。
虽然今日的天气阴沉,但左甲的心里却阳光和煦,春风微拂。
就这样,大约行了四分之三路程后,两人坐在道旁一座凉亭内休憩。
凉亭内,还有乌静静和二班几个学生。
看见乌静静,左甲尽量保持镇定,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情。而乌静静,依然是那副妖娆模样,只不过不是对左甲,而是对其他男生。
两人,似乎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正休憩时,阴沉的天空飞起了雨点,很快,就变成雨线,最后是瓢泼大雨。
见状,左甲就关心的口气对凌深深说:“你向里面靠靠,要不然就淋雨了。”
凌深深柔柔一笑,走到凉亭中间。而左甲则顺势站在她身外,挡住洒入亭内的雨点。
这时,乌静静撇撇嘴,嗤笑说:“呦呦呦,装什么好鸟啊!”
闻言,左甲目视她,本想呵斥,但略一沉思,便将话吞入腹内。
乌静静妖娆一笑,不屑而言:“看什么看,我说你了吗?我带你姓,挂你名了吗?嗤——装什么好鸟!”
这次,左甲想发飙,但被凌深深用目光阻拦,于是,便强忍怒火,不予理睬。
乌静静却是得寸进尺,继续嘲讽,“就一个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真是不要脸。嗤——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熊样儿,还想泡人家院花,哼!”
“人贱则无敌,是吧?静静姐!”二班一个女生帮腔儿。
“这世上,癞蛤蟆常有,而天鹅肉不常有,像静静这种天鹅肉,也不是谁想吃就能吃上的,是吧,静静?”二班一个男生拍马屁。
随后,二班的那些人便要么是指桑骂槐,要么是含沙射影,羞辱左甲。
如在平时,左甲早就上去对他们一顿胖揍,但今日不同,有凌深深,他要装大尾巴狼,何况,凌深深也一再劝他不要介意。
凌深深虽然不断劝解左甲,但似乎也忍不住了,就孤傲地瞟一眼乌静静后,亲昵地挽住左甲的臂膀,并将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立时,乌静静气急败坏,却无可奈何,只好对着凉亭的亭柱猛踹几脚。
见状,其他人便不敢再言语。
凉亭内很快静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