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王爷与护卫(上)
兴王朱佑杬竭力用冷冷的目光看着自己儿子告辞离去。
等到自己最爱的这个儿子背影彻底离开宫殿,这时候,他才展露出担忧,欣慰的神色。
他儿子的言语虽然非常不中听,且与自己这个做父亲有争执,但自己的儿子就是自己的儿子。
“王爷,陆松求见。”孙老太监如同幽魂一样,从朱佑杬的身后钻了出来。
“叫那混厮进来吧。”朱佑杬的态度非常随意。
“王爷,老奴,老奴我......”孙老太监期期艾艾不肯直接去传讯。
朱佑杬眉头下意识一皱,在他固有的观念之中,太监不应该对自王爷的命令有任何迟滞,他应当无条件,也无原则的立刻去办才是。
但,孙老太监不同,于是他问道“怎么了?”
“王爷,世子殿下他,不愿意要老奴了,能否把小的调回您身边来?”孙老太监用有些怯懦,又带着期盼的语气请求道。
听着这一连转变两个形容自己的词汇,朱佑杬眉头舒缓“孙德海,你照顾本王有多少年了?”
“自您出世之日起算,小的跟了您已经有四十二年了。”孙老太监一点儿犹豫也没有,直接便报了出来。
“咳!咳!咳!这么久了啊......照顾世子多久了呢?”
“照顾世子,老奴已经照顾了十年。”
“你今年多少岁了?”
“唔......小的是七岁入宫,额,十一,十二......啊对,十五岁开始照顾王爷,今年已经五十七了,时间,真快啊,小的也已经这个年纪了。”
“本王希望你能接着照顾世子,他才十岁......”
“唉,殿下,王爷,小的,就算了。”孙老太监一边佝偻着身子,陪着笑容,一边大着胆子打断了自家王爷的话语。
朱佑杬看着这个年纪不小却始终在自己面前自称“小的”的老太监。
在这个时代,他这样的年纪,确实已经不算年轻了,寿终之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来临...
“那就,随你了。”
“唉!唉!小的去传话了,小的去传话了。”孙老太监的语气中充满了喜悦之情,十分开心的飞奔出去,仿佛生怕自己的王爷反悔似的。
听着飞奔出去的脚步声,看着那飞奔出去的模糊人影,朱佑杬有些疲倦,伸手下意识去摸酒壶,可惜的是他并没有摸到,不知何时被自家小子,或者那老家伙顺走了,就特么这两混蛋会做这种关心人的缺德事......也许还得加上外面等着的那混球。
自己与陆大混球认识多长时间了?这也是一件记不起来的事情,唯一一个能记起来的是,第一次见到那大混球的时候,他亲爹往死里撵这孙子,这小子被逼着没法子,窜高走墙的事都干出来了。
而自己那会儿正是正义感爆棚的年纪,用了个计,叫孙德海给丫一棍子打昏在水沟里去,用麻袋绑着,直送王府。
然后因为这丫油滑的跟鬼一样,大家就这么认识了,因为丫衣服湿透,借用孙德海衣服穿的缘故,自己一直叫他小松子。
哼,这个事,他这辈子在自己这里是过不去了。
“见过王爷,属下陆松拜见王爷。”
呵,说混球到,混球就到了。
朱佑杬缓缓站起身子,脑袋偏向旁边一人影吩咐道“孙德海,叫其他人都退下,然后拿两壶御赐美酒过来,额,有空,你再去置办两小菜来,本王要和小松子喝一杯!”
人影一弯腰“得令,王爷,小的这便去,这便去。”
“老孙,你特么莫不是疯了!你还给他喝酒!”
“去你的,王爷想喝便喝,要你陪着事给你面子,你莫要拦阻,小心爷们敲昏你,直接给你拖走!”
“嘶!你特么,那时候武艺不精的事,你这会儿拿出来戳我脊梁骨是吧!”
朱佑杬哈哈大笑起来,朝着另外一道人影摸索过去,一把揽在他的脖颈之上,用足力气往下一压“嘿!少废话,那时候你偷酒喝,我便知道你这混厮不是什么正经的好鸟,现在居然还推脱起来,真是不像话。”
“你......你手上劲怎么这么小......”
“你管那许多做甚!喝不喝!”
“娘的,老子这辈子就毁在你手上了!妈的,喝了,老子今天就喝死你这个破王爷!”
“你个死丘八!”
“你个酸儒丁!”
“走,喝酒!”两人异口同声。
待到小菜上来,整个凤翔殿内已经空无一人,现在这里是真正寂静且肆无忌惮的空间,一切关于规矩的都被排除在外,老孙甚至都不知道从哪儿挖来两坛子泥封的酒来。
陆松根本一丝一毫的犹豫与羞耻都没有,当先伸手,把坛子拽过一个来,拍开泥封,揭开蒙酒塞,这么深深一闻“彼其娘之!老孙,你坏啊!把哪家私藏的女儿红拿来了?”
“嘿!朱臣那小子养了个女儿,现在约莫八岁了吧,爷们我一猜就知道,他把给他女儿准备的女儿红埋在了池塘子边上,这小子一贯觉得王府啥玩意都是好风水,好福气的,啥玩意都想往回搂,爷们能放任他把王府地润之气借着酒坛子搂走吗?那当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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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歹毒,你一坛都没给朱臣留?”
“哼!我就是一坛酒都不留,又待怎的?本来他也就是偷偷摸摸的行径。”孙老太监怒哼一声,然后又十分气愤地道“那家伙是个十足贪心的,足足给他女儿埋了六坛子!先讲好了,你们敞开了喝,只给他留两坛子,其余的,爷们得给他塞四坛子醋回去!”
“我觉得孙德海讲的一点儿错也没有,小松子,到时候他女儿出嫁,你把酒起出来,然后帮本王问问,他能喝的出酒味不?哈!哈!哈!咳咳!咳咳!”
“你祖宗的!要问你这酸儒丁自己去问,叫老子问,老子就特么不问!彼其娘之!”陆松突然眼睛发红,举起坛子,一口闷下去。
“他娘的死丘八,酒有你这么喝的吗?你瞧老子这文雅样,再瞧瞧你,真是狗肉上不得桌面的玩意。”说着朱佑杬也形象不佳的用木勺舀了一瓢出来,一口闷下去,如饮琼浆玉液。
“不这么喝,怎么能过瘾?”陆松豪饮一口似乎令他缓过劲来,夹了一口小菜入嘴,又漫骂起来“我靠,孙德海,你厨艺这么多年了,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哇,你是不是把盐罐当鸡蛋给打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