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多少往事点滴在心头（一）

老人轻轻地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他本想看的是漫天的繁星，或者是圆月，奈何今天晚上天气不好，天公不作美。徐千帆顺着老人的视线看了一眼天空，他也是什么都看不到。

过了一会，老人才说道：“我还是给你说那个故事吧，这个故事，发生在五百年前……”

徐千帆打断说道：“又是五百年前，是不是和你有关？”

老人只是笑笑，也不否认，他继续说下去：“在五百年前，有一个英雄少年，他的名字是……嗯！暂且叫他做峰。他是一个很出色的少年，年纪轻轻，就是幽幻海岛，也就是我所在的门派中实力第一的高手弟子。”

徐千帆就是觉得老人说的峰，就是老人本身，他便问道：“老人家，你说的那个峰，是不是和你同门，和你是什么关系？”

老人想了想，才说道：“是的，峰我也是认识，他是我的师兄，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关系还算不错。”

徐千帆觉得老人说的不怎么正确，随后他又问道：“当时老人家你的排名如何？”

老人说道：“别老是打断我的话，听故事吧。”

但见他沉思了一会似是在回忆，一会后说道：“当时的峰，年少气盛，风华正茂，不仅仅是幽幻弟子的第一，甚至在整个玄陌大陆当中，同辈青年的第一，有很多玄陌大陆的前辈都比不上他。”

徐千帆记得，追杀他们的人，就是幽幻海岛的，他想不到老人口中幽幻海岛弟子会如此厉害，他想：“都经历了五百年，想来那些人都变了。”

他本来对这个幽幻海岛没有多大的好感，加上何梦涵偶尔说了几句幽幻海岛的坏话，所以他只以为幽幻海岛现在都没有好人，甚至比何梦涵口中的那个什么圣山的魔教还要坏。

老人又说道：“现在的那个魔教，好像就叫作什么圣山是吧？”

徐千帆点头说道：“是的，难道故事和五百年前的圣山也有关系？”

老人说道：“这个倒是没有，不过在当时也没有什么圣山，什么魔教的，而是存在一个很残暴的组织，叫作丧魂。”

徐千帆说道：“丧魂？听起来是一个很惊悚的组织，应该也是坏事做尽了。”

老人点头说道：“不错，就是一个坏事做尽的组织，是一个杀人组织，自称只要你肯给钱，在玄陌大陆上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让他丧魂。而丧魂，顾名思义，杀人之后，连人的魂魄都不放过，何其的歹毒。”

徐千帆看了看老人，心里想道：“只怕你遇上了丧魂，魂魄应该也没有，也不会在此和我谈天说地。”

当然，老人并不知道徐千帆再说什么，即使知道了，以他寂寞了五百年的心性，也不会做什么，他说道：“那时候，峰就正好遇上了丧魂，峰那个时候，很骄傲，自诩在所有的年轻人当中，是无敌的。碰巧，那个丧魂的杀人组织的幕后老大，也正是以后年轻人。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无论是出于维护玄陌大陆的秩序，还是出于自己的自负心理，峰都要找那个老大较量。这个老大，我也忘了叫什么，我们就称他为丧魂老大吧！”

五百年的时光，的确可以让人忘记很多东西，但是孤独五百年的人却不然，因为他们会在孤独的时候，不断回想以前，以缓解自己的寂寞。而且，能够将一个五百年前的的故事说出来，要是说忘记了人名，徐千帆是不相信的。而且，老人知道自己要说这个故事，也不知道回想了多少遍。

只是，老人不愿意说，徐千帆也不好拆穿，他想了想，还是说道：“那个峰，是不是直接就找到丧魂老大，然后就打败了那个老大，名声从此更加响亮？”

老人听了，摇头说道：“并不是如此，想要找到丧魂老大，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传说丧魂老大，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且精通易容术，每一次出现都是不同的面孔，要不就很久都没见他露脸一次。不过，峰到了最后，还是找到了丧魂老大，并且和他约战。”

五百年前的事情，在老人看来，似乎还是历历在目的。而且，老人所说的话，都是融入了感情，可以看得到他将自己都融入了故事当中，仿佛他就是峰。

然而，老人到底是不是峰？也许只有老人才知道，徐千帆觉得是，也觉得不是。

老人想了想，继续说道：“当年峰找到了丧魂老大，并且丧魂老大也同意了峰的约战，那一战，他们打了很久。”

徐千帆插口说道：“峰很厉害，丧魂也是很厉害，然后峰打败了丧魂？还是丧魂打败了峰？”

老人重复徐千帆的话说道：“峰很厉害，丧魂也很厉害。”

语话当中，突然多了几分忧愁，也有几分悔意，他说道：“不错，他们两人，都是后厉害，但是还是丧魂老大更胜一筹。他们两人，一开始只是比试拳脚功夫，并没有动兵刃，不过拳脚功夫，他们都不分上下，也只有在兵刃上争夺。”

说到了这里，老人停下来了，徐千帆想要知道结果如何，便问道：“后来呢？是不是峰胜了？”

老人说道：“后来？后来的事情，除了我和他们两人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人知道，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是峰胜出了，实则不然。峰不但没有胜出，他反而还后悔了，后悔莫及？”

“后悔”二字，老人说的语气也是特别的重，仿佛不是峰后悔了，而是他自己后悔了。

老人很快就将自己的情绪冷静了下来，说道：“峰在那一战之后，就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峰去了哪里，甚至是海岛的人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徐千帆也附和地说道：“那么他去了哪里？”

老人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时候，峰不是丧魂的对手，在和丧魂老大在兵刃上比试的时候，就败给了丧魂老大，而且丧魂老大下手极为狠毒，几乎将峰打死了。”

徐千帆说道：“不对啊！”

老人说道：“什么不对？”

徐千帆说道：“按照老人家你说的，丧魂是杀人也不会皱一皱眉头的人，丧魂老大更是残暴，既然峰败在了丧魂老大的手上，怎么会不死？”

老人说道：“你说的不错，峰的确是败了，但是丧魂老大也不好过，也是身受重伤。就在那个时候，又有一个人的出现，将峰留下来了。”

徐千帆说道：“他们比试，竟然还有第三个人在场，那个人是谁？”

老人说道：“那个人，是三大宗门当中幻天道馆的弟子，是一个道家弟子，而且年纪不小了，他知道他们两人有比试，特意打探到了地点，前来观看。最后，看到了峰就要被杀了，就出来相救，只是……”

老人又停下来，似乎想到了一些伤心的事情。

徐千帆有所察觉，但也不点破，他问道：“只是什么？”

老人说道：“只是，丧魂老大虽然受了伤，但是凶猛无比，当时那个道家弟子被丧魂老大一刀刺穿了小腹。那把刀，是一把很锋利的刀，刀身雪亮，像月牙一样弯，而且削铁如泥，一刀就削断了道家弟子的长剑。”

月牙一样弯的刀，徐千帆只觉得这把刀好像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的。

不容徐千帆细想下去，老人又说道：“道家弟子虽然又受伤了，但是他在最后也伤了丧魂老大，丧魂老大最后就逃走了。道家弟子中了刀之后，就死了，在死之前送了一本功法给峰。那时候的峰，全身的经脉都断裂了，失去所有的实力，到了最后甚至连埋了道家弟子的力气也没有。”

徐千帆情不由己地“啊”了一声，他说道：“峰到了最后，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老人又叹息说道：“是啊！他什么都没有了，他就成了废人，所以他就藏起来，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徐千帆问道：“即使到了最后，他回来了，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老人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他说道：“没有，没有人知道峰去了哪里，当然我就除外。峰很信任我，就和我说了很多事情。他只是说，他很后悔，从约战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后悔了，以后所发生的所有事情，他也后悔了。”

每一次老人说道了后悔，情绪都会变得有点激动，总是让徐千帆觉得后悔的人不是峰，而是他自己。

徐千帆说道：“老人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也别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