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自戮
薛无疆讨厌敌人流泪，明明都是阴狠到了极点，杀业重到了极点的人，为什么还要装作一副弱小的样子呢？
“呐，我也给你一个机会。”薛无疆对傅宗主说道：“你若将你阴冥宗上上下下杀个干净，我便给你一个活着的机会。”傅宗主冷笑不说话，心中却已有了打算，祖师死而复生而且被操纵在这小子手里，必然和刚才那奇怪的音律脱不开干系，但如果找不到破绽，不能切断那小子和祖师爷之间的连接，那么自己如何保命呢？
若真要如他所说去做……
薛无疆说完，鼓起胸腹之间气息，声音播散开来：“阴冥宗的修士们，你们听好了！此次是我和你们宗主的私人恩怨，与你们无关！你们如今参合进来，就必须给我个说法！要想活下去，来杀了你们的宗主！只要他死了，你们就能活！”
短短几句话煽动了不知多少人的心，傅宗主顿时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他身上，这些目光之中有信任和忠诚，也夹杂着几股强大的阴狠和杀机。
阴冥宗本就不宣扬道德，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阴冥宗修士之间的铁律。
他们如今还未有所行动，是因为他们知道祖师爷冥凌子是十七重天的大修，也知道薛无疆如今掌控着冥凌子，他们想象不出十七重天的修士如何恐怖，就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轻举妄动。
可他们却不知道，薛无疆通过《天魔音》控制冥凌子也是要花费代价的，只刚刚控制冥凌子抬起手来抵抗灵压，便让他的头发足足白了三寸！
让冥凌子以十七重天的修为运转起来，要花费多大的代价？
薛无疆心想，大概把自己和娄金的生命力全部榨干也不够吧。
可这世间总有一种奇怪的现象，你表现的越强大，对方就会越弱小，你越自信，对方就会越心虚，薛无疆的实力或许不强大，但他足够有信心，手中的筹码也差不多够用。
只要有一成胜算，薛无疆就会去拼一拼的，拼赢了大赚特赚，盆满钵满。拼输了不过丢掉项上人头，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他没想到的是，第一个出手的竟然是傅宗主。
灵压再次出现，整个阵法倒转向上压去，血爆之声不绝于耳，从空中不断落下的血瀑渗入墓地的土壤里，诡异的消失不见。
傅宗主是八重天的修为，长老们大都是七重天，且数量也不少，不会一下子就被杀光，这场大戏还有得好看。
“冥凌子，你当日让摩山和嘲啸相互残杀，那是你种下的‘因’，今天我让你的徒子徒孙自相残杀，是你当日所作所为结下的‘果’。”
薛无疆在娄金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轻轻说着。
“冥凌子，你看你这徒子徒孙，如何？”
如何？是好是坏？前途几何？
冥凌子的尸体自然是不会说话的，他已经在十万年前灭魔之战中死去了，无论如何都不会复生，只留下这一具不会腐烂的尸体。
“师父，你知道吗，有个尸傀道的修士曾经告诉我说，养尸千年，若这尸体不腐不坏，日夜受灵气滋养，便能诞生尸灵，可冥凌子这具尸体已经被温养了十万年，为何还未诞生灵智呢？”
娄金神色一凛，视线凝聚在冥凌子的尸身之上，目光如闪电一般：“莫非那尸灵藏了起来？不敢现身！”
薛无疆摇了摇头：“不会如此……我猜想，大概是因果报应，他生前杀戮太多，做事又阴狠至极，大概是因为如此，尸身才不会诞生灵智。”
娄金奇道：“如果这种事情和因果轮回有关，我们这种造大杀业的恶人岂不是要下十八重地狱才行？”
薛无疆咧着嘴笑了一下：“差不多，我估计师父你会好一些，像我这样的人啊，一旦死去，魂魄就会饱受折磨，不可能入的轮回，最好的结果便是沦为那浑浑噩噩的孤魂野鬼，终日在阴冷腐臭之地徘徊。”
薛无疆其实一直都在奇怪一件事情：自己这个恶人中的恶人之王，为什么能活这么久？
他将这个问题的答案归结于因果，但也想不出什么是因，什么是果。
三言两语之间，浑身浴血的傅宗主再次出现在薛无疆面前。
他看着薛无疆，表情平淡，言语古井无波。
“我已完成了你的约定。”
薛无疆笑了笑：“第一，那不是什么约定。”
傅宗主大骇，想要逃走，却发现身体已经不能动了！
比他还要平淡的声音出现在耳畔。
“第二，我说让你杀掉宗门弟子就能获得一条生路，那只是句开玩笑话，当不得真。”
话音落下，冥凌子抬起了手。
手一抬，一压，薛无疆再白了三寸头发，人间少了个姓傅的宗主。
傅宗主死了，冥凌子依然站着。
薛无疆忽然想到了什么，凑到冥凌子的耳朵旁，说悄悄话一般：“你已经死了。”
他将这话重复了三遍，冥凌子的尸体依然没有反应，薛无疆大怒，将渴血刀直直的插入冥凌子的胸膛，冥凌子的尸身本无意识，自然不会有所防备，渴血刀穿胸而过，疯狂的吸食尸体内残存的生机，刀身也散发出诡异的红芒。
片刻之后，冥凌子忽然向后一倒，生机尽散，一个眨眼的时间便化作一具腐尸！
第二个眨眼，腐尸化枯骨。
第三个眨眼之后，枯骨已成骨粉，随着寒风飘散。
薛无疆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话轻声低语。
“摩山，你看啊，我给你报仇了……”
似乎是在回应薛无疆，渴血刀的刀身上忽然幻化出了一道白色的影子，那影子穿着一身武士装，隐隐能看出清秀的面孔。
从刀上升起的影子朝薛无疆抱拳一拜，就此消散。
娄金睁大了眼睛：“大道轮回之影？这是来世之人谢今生之恩？”
薛无疆心情不好，只是摇了摇头。
他心里知道，这不是什么轮回之影，他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只是这世上的事情不是都能解释的清，一些奇怪现象也不能用道理来讲，如果非要给白色影子一个强行的解释，那便只有因果了吧。
娄金沉默不语，表面上古井无波，心里却已经翻起了滔天大浪，他听说过薛无疆刚才的手段，只是那手段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