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一夜白头

眼看着尘沙越来越近，尘沙里露出的面孔确是惊呆了众人。

“哎……怎么看着像狗蛋啊。”

小花闻言立马抬起了头，还在抽泣的她揉着眼睛，看着远处的灰尘，断断续续的开口道：“呜…是狗蛋哥吗，呜呜呜…狗～狗蛋哥回来了…哇……”

“真是狗蛋。”

“狗蛋咋跑的这么快？”

“他们不是说狗蛋没了吗，这怎么……”

张虎眯着眼睛，仔细确定着来人，当狗蛋慢慢接近后，张虎终于看清，确实是狗蛋，心里先是一喜：“狗蛋回来了。”

接着脸色又是一暗，狗蛋回来了，该怎么跟他解释张娟妹子的事啊。

狗蛋看着张氏聚集区聚集了这么些人，不禁心里一愣，今天有啥活动吗？算了一下，也没有什么大日子啊，人怎么都聚一起了？

此时的狗蛋没想那么多，他只想快点见到奶奶，离家这么多天，奶奶该担心了吧，不过不要紧，只要拿出玉米面包子之类的美食，奶奶一定会高兴的。

想着，狗蛋的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本就极快的速度又开始提速，不过片刻就跑到了众人的眼前。

开心的跟周围人打起了招呼：“张大叔我回来了，大家都在啊，今天是怎么了，知道我回来特地欢迎我么？”

狗蛋开了个玩笑，看着众人低沉的脸色，心中一愣：“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

张虎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再看其他人，看着他们躲避着自己的眼神，狗蛋心底涌起了一抹不好的预感。

李四看着来人明显有些意外，接着就冷笑了起来，大步朝狗蛋走去。

还不清楚情况的狗蛋正要接着询问什么，李四一步就拦在了狗蛋身前，从上到下的打量着狗蛋，看着他身上穿着的棉衣不由“啧啧”称奇。

“真是没想到啊，你小子还没死呢。”

狗蛋看了一眼李四，心中满是狐疑，不晓得他为何会在此处。不过此时此刻，狗蛋无暇顾及他，而是如泥鳅般绕过李四，扫视了一圈，却并未瞧见张娟的身影。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狗蛋望着自家帐篷上那如霜般的白布，心头猛地一颤，如同被重锤击中，他紧紧握着张虎的手，急切地问道：“张叔，这是怎么了？我奶奶呢？”

张虎面色沉重的看着狗蛋，想说些什么，嘴上却是像被拷上了枷锁，怎么也张不开口。

这时张虎身后的小花指着李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狗蛋哥哥，那个坏蛋说张奶奶死掉了，呜呜呜呜。”

狗蛋闻言，浑身一震，从指尖发出麻痹的感觉直冲大脑，脑海中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才浑身无力回头的看着李四，脸上惨白一片，露出勉强的笑容：“李四，小花说的不是真的吧，你是在开玩笑对吗。”

李四自从跟张大力回到无序之地，狗仗人势的欺负人欺负惯了，自觉的地位也提升了上来，跟狗蛋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刚才跟狗蛋说话狗蛋没理他，早就让他心里头不爽了，觉得狗蛋怠慢了他。

此时听到狗蛋的问话，李四轻“哼”了一声，上前狠狠的拍了拍狗蛋的脸颊：“那老东西早死了，就在我们回来的当天，大力哥就是想教训一下她，没想到轻轻一巴掌，那老东西就一命呜呼了，哎……也赖你，谁让你当初在巨木森林里的表现那么不好。

“行了，别伤感了，老了就应该去死，省得拖累你，大力哥也算为你做了件好事，你说是不是。”

“既然你回来了，赶紧搞钱吧，这次没个三五十银毫子，大力哥可饶不了你，就这，还是我从中调和呢，你看，是不是给我也拿点辛苦费，我在大力哥身边美言几句，没准赔偿金还能再降点，你说……”

此时的狗蛋已经听不清李四在说什么了，耳朵里“嗡”声一片，不断回响着“那老东西早就死了，那…老……早死了，早…就…死了，早…死…了。”

狗蛋此时只觉得天都塌下来了，双眼充血，发疯般的推开李四，快速通过人群冲回了自家的帐篷。

颤抖的掀开蓬帘，走了进去。

看着躺在床上的灰影，狗蛋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彭”的一声跪倒在地，用膝盖挪动到床前，感受着已无气息的张娟，浑身酸软的握住奶奶冰冷的手，轻轻摇晃：“奶奶……狗蛋回来了～您…醒醒，看看～我。”

说着，声音慢慢变得哽咽了起来。

……

帐篷外。

李四被狗蛋推的一个踉跄，有些发愣，最后阴狠的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本想上前教训一下他，但想到他的眼神，心里打了一个寒颤，嘴里小声嘟囔道：“算了，你家死了人我不跟你计较。”

说罢，冲着聚集区的众人喊到：“你们把钱准备好，我明日再来。”

说完，刚要走，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狗蛋的另算。”

看着李四离开的背影，众人心中忿恨。

“呸，狗仗人势的东西。”

“要不要晚上找个没人的地方，给他……”

“蠢，今天刚离开我们这就死了，谁看不出来。”

“哎……走一步是一步吧。”

“还是先回家瞅瞅，看看能挤出多少银毫子。”

张虎看着众人，心中悲苦，但看着狗蛋的帐篷还是开口道：“大家去看看狗蛋吧，”

“是啊，能搭把手就搭把手，先把张婶子给埋了吧。”

“呸，要去你们去，都怪这个扫把星，晦气。”

“对，要不是他，我们怎会惹的这等强人，现在人家当上了探索队队长，还不把我们往死里整。”

“要去你们去，我是不去，走了。”

“回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