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逢危遇援
在何子玉姐弟隐入树林中,小姑娘喘息着叫:“小弟,看来我真中了五毒阴风掌,好
冷,快给我服药,我的身子快僵了。”
河子玉抱住她向草丛中一钻,将她放下说:“那怕什么?我早偷了婆婆十粒清虚辟毒丹
在身上,即使你进了鬼门关,也得将你拉回来。”
小姑娘颤抖着叫:“别……别噜嗦,我知道你偷……偷婆婆的……的……子玉一面掏出
贴身的小革囊,一面说:“你还不是偷了姆妈的如意神针?不用说我。”
“小鬼,快些好不?”
“放心,老魔不会来。”
“司马大哥和沈大哥难挡老魔,快!我们要去接应。”
子玉将一粒丹丸塞入她的口中,躁急地叫:“快些行功助药势行开,咱们不能误了两位
侠义大哥的性命,快。”
“废话!司马大哥舍命救我,我怎能不急?”小姑娘说。
不久,他俩扑奔右面司马英引诱老魔的方向,不但找不到司马英,也找不到小花子沈云
山,老魔也不知何往。
小花子却顺江流往下找,找了十余里再转头,找到了城府通往抚州的渡口,天亮后四方
向当地土著打听消息。却音讯全无。
地煞星过了河,丢掉小艇向前急追。
距河岸百十丈有一条官道,走新涂县,左至渡口东岸清江镇(是镇,而非清江县)。他
向清江镇急赶,认为司马英定然向渡口逃。
正好相反,司马英却躺在水际草丛中挣扎求生。
他咬紧牙关,嘴角沁出血迹,浑身肌肉已绷得紧紧地,不住颤抖。
如果不是夜间,可以看出他的脸色已泛上了灰白,他感到寒气愈来愈浓,左肩肌肉内,
似乎万千虫蚁在内残酷地爬行啮咬。
他强运真气的结果,感到深流与寒流在体内翻腾搏击,五脏六腑似在续扭翻转,此种痛
楚实非常人所能忍受。
他呼吸不正常,头面冷汗如雨,肌肉在扭曲颤动,眼中已现膝跪之象。
“我要死了,我已走完了生命的旅程。”他想。
他几次要放弃徒然的努力,太痛苦了,难以忍受哪!
不用运功抵抗毒内侵了,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何必在死前还要忍受这种刻骨铭心的痛苦
来多受折磨?
在他每当难以忍受行将放弃运功的前一刹那,心中却有一种顽强无比的求生意念升起,
依稀,冥冥中有一个像是他自己的声音,向他发出殷雷般的呼唤:“司马英,司马英,你绝
不可说死字。”
“司马英,司马英,你不能绝望。”
这些呼唤声,像是暮鼓晨钟震荡,像一个重锤在他脑中敲击着,让他神智一清,灵台倏
明。
他情不自禁低声呼叫:“是的,我不能绝望,我不能死,我要重建梅谷的天心小筑,重
振爹爹早年的声威;我要在武功山巅高举宝剑仰天长啸,我要让赤阳神掌在江湖再度扬
威。”
痛苦的浪潮,无情地向他袭击,丹田下的三昧真火,逐寸上升,如果升至掌伤之处,冷
热一合,他的修为不够精纯,必死无疑。
三昧真火缓缓上升,行将与寒流接触,慕地,落魄穷儒的警告似在耳畔响起,他心中一
凛,大叫一声,昏厥了过去。
三昧真火没有真气驱动,逐渐下降散去,救了他一条小命。
他昏昏沉沉地醒来,只看天宇中已泛上了一片鱼肚白色,黑夜过去了,白昼又将光临人
间。
肩上的寒流已被阻遏,他已可移动了,只是有点脱力,头有点沉重,脚下虚浮,还不太
碍事。
假使他昨晚不运功调息,可能还爬不起来哩。
他身上潮湿,凉飓飓地,爬起吸入一口清新的空气,慢慢举步向外走。